姜霆鈞喝了藥睡著，但怕他不好。金蘭姑姑又讓大夫開了一劑，讓葉蕓娘喝下。

“我沒有生病。”葉蕓娘抗拒喝藥。

“小主子小，喝藥不好。由你喝，以奶水喂他?！苯鹛m說著把碗放到葉蕓娘面前。

是藥三分毒，葉蕓娘不想喝。

但金蘭虎視眈眈看著她，葉蕓娘不得不端起碗喝下苦澀的藥。

接過紅彩遞來的茶杯漱口。

“我去守著小主子?！比~蕓娘不想和金蘭姑姑多待，扭身進(jìn)入里屋。身后金蘭姑姑不滿的目光，她不理會。

反正，她也待不久了。

葉蕓娘靠坐在床前，伸手摸摸姜霆鈞的尿布。

有點(diǎn)濕。

葉蕓娘從水壺，倒了溫水，放到一旁。

拿過小被子蓋住姜霆鈞上半身，掀開被子，給他換尿布。

擦洗一遍，再裹上干凈的尿布。

重新蓋好被子。

哇……

姜霆鈞又哭起來。

葉蕓娘將他抱起，哄著。姜霆鈞哭的更厲害，身子不停抖，好似在害怕。

外屋聽到聲音的金蘭姑姑走進(jìn)來，伸手要碰姜霆鈞。

姜霆鈞身子不抖了，但哭聲還繼續(xù)。

金蘭姑姑，握住姜霆鈞的手。

離得近，葉蕓娘再次聞到她身上的檀香。

這檀香，葉蕓娘跟著蔡大妹去寺廟，沒少聞。

葉蕓娘腦海里突然想起，在老家時，穩(wěn)婆說的話。

“小孩子的眼睛最純凈，能看到成年人看不到的東西?！毕氲阶蛉栈▓@的事，葉蕓娘身子不自覺打一個冷顫。

“你想到了什么？”

“鬼……鬼，鬼?！比~蕓娘牙齒發(fā)抖。

啪?。?/p>

紅彩手里的茶杯落地，碎裂。

杯中水飛濺，一滴落在葉蕓娘的手上。

葉蕓娘手一松，差點(diǎn)沒有抱住姜霆鈞。

咯咯咯……姜霆鈞突然笑起來。

葉蕓娘身子僵住了，頭一點(diǎn)點(diǎn)轉(zhuǎn)過來，看向懷中笑的姜霆鈞。

姜霆鈞眨巴著大眼睛看葉蕓娘，以往這樣可愛，但現(xiàn)在，葉蕓娘只覺得渾身發(fā)毛。

又扭過來看向金蘭姑姑。

金蘭姑姑臉色平靜，沒有一絲變化。

“你沒做虧心事，怕什么鬼？”

一句話，讓葉蕓娘心里慌張瞬間沒有。

“啊，啊，來，”姜霆鈞伸手要葉蕓娘再來一次。

葉蕓娘可不敢。

姜霆鈞一癟嘴。要大哭。

“小主子，我來抱你玩?！苯鹛m姑姑伸手。姜霆鈞不愿意，啊……摟著葉蕓娘哭起來。

葉蕓娘：……小主子求您了，讓金蘭姑姑抱吧。

葉蕓娘心里想法，無人知道?，F(xiàn)在她只能僵硬著身子，胳膊一上一下晃著，來哄姜霆鈞。

這么哄到天亮，葉蕓娘的胳膊快不是自已的。

葉蕓娘被紅彩還有一個婆子給架回知語軒的。

躺在床上，紅彩和婆子離開。梨兒要關(guān)門離開。

“別關(guān)門?！比~蕓娘聲音沙啞，千萬別關(guān)門。

“姐姐睡吧，我在門口守著?！崩鎯阂娙~蕓娘有些奇怪，也不放心她一人在屋里。守在門口。

葉蕓娘看著梨兒，又看著屋內(nèi)的陽光，慢慢閉眼睡著。

睡夢中，自已在花園尋找小主子。走著走著來到的，池塘邊。

水中突然冒出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她飄在空中，朝葉蕓娘沖過來。

“你看到了？”

“你為什么不救我？”

“拿命來……”

“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葉蕓娘尖叫著，坐起身，大口喘氣。

坐在門口的梨兒，起身來到床前。

葉蕓娘渾身大汗，大口呼吸，臉色蒼白如紙。

“姐姐，你怎么了？”

“我，”葉蕓娘用力喘息兩下，“我做了一個噩夢?！?/p>

“夢都是假的?！崩鎯赫f著給葉蕓娘倒了一杯水。

葉蕓娘接過喝完，平復(fù)心情。

夢是假的。那女子，不是她葉蕓娘害死的。她已經(jīng)把知道的都告訴了冬青。

她的死，自有府里的主子們?nèi)ヌ幚?。跟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葉蕓娘把自已安撫好。

在梨兒幫助下，換了干凈衣服。吃了午飯，去芳華院。

到達(dá)，姜霆鈞在大哭。

春瑤在哄，眼里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葉蕓娘進(jìn)屋，孩子被塞到她手里。

葉蕓娘哄，不行，還是哭。

葉蕓娘抱累了給春瑤。

春瑤累了給葉蕓娘，兩人輪流哄。

金蘭姑姑終于和姜四夫人說了猜測，可能是被纏上。

姜四夫人聽了以后，派人去請，江城最有名的張瞎子。

張瞎子不是全瞎，還能看得見。

不用人攙扶，來到芳華苑以后。先看了看葉蕓娘懷里的姜霆鈞。

姜霆鈞還在哭泣。

看完，張瞎子又仰頭四周看了看。

“府里是不是近來有人流產(chǎn)？”

姜四夫人和姜明睿相互看一眼。姜明?；卮?，“是?！?/p>

“流產(chǎn)的是一個6個月大，成型的男嬰?！睆埾棺涌隙ㄕf道。

“大師怎么知道的？”姜四夫人去曲水院，見到了那個成了型的男嬰。

“他不甘心不能出生。一直在府里徘徊。少爺去花園路過曲水院，那孩子就，”

張瞎子沒有說完，但大概意思是知道了。

“張大師還請救救我的孩子?！苯姆蛉寺曇魬┣小?/p>

張瞎子沒有說話。

姜四夫人反應(yīng)極快，讓人端了一旁銀錠子?！按髱?，小小誠意還望不要嫌棄。待我兒康健，另有重謝。”

張瞎子掃了一眼托盤，心中滿意。伸手入懷掏出一個黃紙折疊的三角香包。

“剪一縷小少爺?shù)念^發(fā)放到香包。今夜午時拿到，小少爺在花園玩的路口燒了。

另外再燒一身，小少爺?shù)馁N身衣物。要穿過且沒有洗的衣服?！睆埾棺咏淮?。

“好，我親自去燒?！苯姆蛉穗p手接過香包。

“夫人去不行，得她去燒?！睆埲f著手指向，正抱著姜霆鈞的葉云娘。

“大師，為何是她？”

“她是小少爺?shù)哪棠?，跟小少爺奶相處的時間久，身上沾染的氣息更濃。只有她去了，才能引誘他去?！睆埾棺咏忉尵売?。

“我去。”葉云娘心里是害怕的，但看著姜霆鈞因?yàn)榭摁[吃睡不好，瘦下來的小臉。葉蕓娘大著膽，同意。

張瞎子又掐指算了兩個八字相合的人陪著葉蕓娘一起去。

有人相陪，葉蕓娘不那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