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秀敢詛咒她兒子，原本還帶著一絲逗弄情緒的金慧芳不再廢話，擼起袖子，沖到白秀秀面前，掄圓了一個大嘴巴子。

啪。

清脆的聲音，讓院內(nèi)三、四房的丫環(huán)婆子們，驚恐睜大眼睛。

白秀秀捂著臉，氣紅眼，“你，你敢打我。金慧芳，我跟你拼了。”

白秀秀沖上來要打金慧芳。

白秀秀流產(chǎn)期間，天天生氣，咒罵姜家人欺負(fù)她。身子沒有養(yǎng)好，再加上她屬于嬌小玲瓏類型。

金慧芳身高腿長，面對白秀秀，輕松壓制，大手掄起來用勁打臉。

邊打邊罵，“我讓你咒我兒子。白秀秀，嘴里噴糞的……”

白秀秀也不是認(rèn)命的，手腳不停往金慧芳身上招呼。

“金慧芳蛇蝎心腸的，我詛咒你生兒子沒屁眼……”

兩人嘴上罵著，手腳并用想要給對方以最大的傷害。

白秀秀吃虧多，眼睛掃到丫環(huán)，大喊了一聲，“愣著干嘛？還不來幫我?！?/p>

不知怎么辦的三房丫環(huán)婆子，一聽涌上去要幫忙。

四房下人一看，不能讓自家的主子吃虧啊，也沖上去。

兩人的打架，變?yōu)閮煞颗靷兊拇蚣堋?/p>

兩房平常不對付，這次逮到機(jī)會，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打的一點沒有留手。

待接到消息，趕來的莊梅雪和姜老夫人，制止住打架雙方。

兩房參與的女眷們都已是鼻青眼腫，釵環(huán)滿地，衣裳凌亂。

“你們，太不像話了?！苯戏蛉酥钢鸹鄯己桶仔阈愕氖职l(fā)抖，一房主母帶頭打架，傳出去，姜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下人都帶下去，姜老夫人親自審問金慧芳和白秀秀。

“說，怎么回事？”

“母親，你可要為我做主啊？你看看我的臉被她打成什么樣了？”

往日白秀秀哭泣，那是梨花帶雨，是楚楚可憐。

今天頂著一張青青紫紫的豬頭臉哭泣，只讓人覺得辣眼睛。

姜老夫人眼眸低垂，不想看。邊上的莊梅雪面無表情心里卻是暗呼，打得好。

金慧芳也是翻了個白眼，“你怎么不說，你詛咒我兒子的事。我兒子才過周歲，你就惡毒他活不過，”金慧芳說不下去后面的話，又踢了一腳白秀秀。

“娘，你看。金慧芳她當(dāng)著你的面就敢打我，可見她平時是有多么囂張跋扈。我真是被欺負(fù)死了……”白秀秀放聲大哭，聲音滿是委屈。

姜老夫人被哭的腦仁疼。

“別哭了。今天這事。你們都有不對，一人罰一年的月錢?！苯戏蛉烁鞔蛭迨蟀?。

“我不服。是她先動手打我的。娘你太偏心了。”白秀秀覺得，不是親生的果然不在意。

心里對姜老夫人也怨恨上。

“我認(rèn)罰。但我還是那句話。不管是誰詛咒害我兒子，我都不會輕饒?！眱鹤邮墙鸹鄯嫉牡拙€和逆鱗。

“我咒你兒子你生氣了。你憑什么往我頭上扣屎盆子？”白秀秀滿腹委屈，就因為她是一個庶出媳婦，就要被人平白無故的陷害偷碧玉蘭花簪子。

“我是那眼皮淺子的人嗎？”

“我做事堂堂正正，想要污蔑我，拿出證據(jù)?！苯鸹鄯疾桓仔阈愠镀?。

“咱們做妯娌多年了。你倆性格，我多少了解。我覺得這事，不可能是你們倆?！鼻f梅雪開口。

“不是我們倆，是你？是你在后面搞的鬼?！卑仔阈銘岩傻目粗f梅雪。

屋內(nèi)其他人翻白眼，這人就不值當(dāng)對她好。

“二嫂是說，有人渾水摸魚?！苯鸹鄯济靼浊f梅雪的意思。

“繼續(xù)查。梅雪，這事交給你來查。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苯戏蛉税l(fā)話。

“是?！鼻f梅雪應(yīng)聲。

“娘，我也要一起查。”金慧芳不會放過想陷害他的人。

“我，我也要查?！卑仔阈忝﹂_口，找到是誰，定要千刀萬剮。

三妯娌難得齊心一致，去查一件事。

很快查到，紅杏有一個相好。這個相好是姜明舒身邊的書童。

姜明舒是白姨娘的兒子。是這母子倆想要除掉三房和四房，為姜明舒鋪路。

白姨娘和姜明舒肯定不認(rèn)的。爭著要繼續(xù)查。查到紅杏認(rèn)的干娘是姜明月的奶娘的女兒。

姜明月是賊喊捉賊？故意的，她是看不慣嫂子們，想要折騰。

姜明月自然是喊冤的，叫喊著要查。

接著又到，紅杏認(rèn)了一個干哥哥。這位干哥哥的娘子是在曲水院做事。

又到二房……

一圈下來，除了姜老爺子，姜老夫人就是遠(yuǎn)在京城的大房都有牽連，都出問題。

最后這件事被姜老爺子按住，到此為止，不準(zhǔn)再查。

再查下去，姜家就要散了。

巡邏隊也被要求退回到夜晚巡邏，不能再白日四處巡查。

府里下人們都高興。梨兒高興的多吃了兩碗飯，把自已撐得在院里一圈圈走到半夜才睡。

姜家明面上恢復(fù)一團(tuán)和氣，暗里幾房之間相互防備又暗中結(jié)盟。

四房和二房作為一母同胞兄弟，關(guān)系親近許多。

葉蕓娘作為姜霆鈞的奶娘，時常抱著他，跟在金慧芳身后去曲水院見莊梅雪。

莊梅雪很喜歡姜霆鈞，每次都要抱他一會。

葉蕓娘總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具體是哪里又說不出來。

***

五月端五，江城有龍舟賽。

江城各官家及富戶都會組織龍舟隊進(jìn)行比賽。

今年的龍舟賽，又趕上新任知州上任。熱鬧更甚盛以往。

姜府從府里的巡邏隊，家丁中抽選人比賽。

今年為表現(xiàn)自已，姜明睿和姜明舒都報名參加。

夫君參加。金慧芳很重視，主動攬過安排扎彩棚的活。

五月天氣炎熱，為方便觀看，也為了賺錢。

知州府會劃定一塊臨水觀看區(qū)賣給城中的富商們。

姜家每年都購的最大一塊，扎彩棚供自家人來觀看比賽。

金慧芳問莊梅雪要了不少人，今年姜家的彩棚搭的又高又大。

端午這天，原本是葉蕓娘輪值。

桃紅為表現(xiàn)自已，以家中有事提前和葉蕓娘換了一天。

葉蕓娘也想好好看龍舟賽，同意換了。此刻，她和梨兒擠在一起看龍舟。

彩棚有兩層，二層是姜府主子們看龍舟賽的地方。

一層給姜府的丫鬟婆子小廝。

姜府的主子們都來了，每個人帶的身邊伺候的不少。

二樓人待不了那么多人，一個主子身邊留下一個，余下都在一樓。

人多，葉蕓娘被擠在角落。梨兒不知道去哪里。

葉蕓娘不想再被擠，被踩腳。干脆往邊上走走，想看看能否找到蔡大妹和盼兒。

上次回去，蔡大妹有說過，她和蔡小妹約好。一起來看龍舟賽。

葉蕓娘在人群中，擠了一圈，沒有找到想見的人。

看日頭不早了，葉蕓娘決定回姜府的彩棚。

往回走時，葉蕓娘眼睛隨意一掃。

前方一身穿粗布麻衣微胖婦人吸引住她的目光。

不，確切說，是婦人抱在懷里孩子腳上的鞋子。

那孩子腳上的鞋，很是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