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
戚玉衡從正堂尋來,示意岳岐等人退下。
他低聲問道:“可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
“青苔說他們利用楊嬤嬤以前被偷了的定情信物,騙楊嬤嬤她的女兒被抓了,如果楊嬤嬤不配合就殺了她女兒?!?/p>
綿綿將聽到的告訴戚玉衡,同時解釋道:“青苔的思緒一般不清楚,很多東西它記不住也不理解,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楊嬤嬤被騙了。”
至于細節(jié)過程,恐怕得把人揪出來才能知曉。
戚玉衡將她抱起來,帶著她往正堂走去。
正堂里,早已跪滿了人。
陳家眾人都在,唯獨少了漢承伯本人。
“胡少卿和秦侍郎正在偏殿審問漢承伯?!?/p>
戚玉衡解釋道。
“這里面有兩個老嬤嬤,可有辦法分辨出誰才是右相府里的舊人?”
綿綿掃視一圈,視線驟然停在劉敏珍身上。
劉敏珍下意識抬頭,視線與她驟然相對,她有些慌張地將身體往前傾。
“你認識她?”
戚玉衡問道。
“那是漢承伯夫人劉敏珍,我曾經(jīng)在護國寺見過她,但是她為什么會害怕我?”
綿綿有些疑惑地抬頭看向戚玉衡:“她和我繼母關(guān)系很好,這藥還是宋府買的,她怕我一個孩子做什么?”
戚玉衡抱著她走上前,劉敏珍肉眼可見地慌張起來。
他們一邊往前走,她便一邊根據(jù)他們的視野在挪動。
戚玉衡頓時瞇起雙眸:“她在擋住身后的人?!?/p>
他看向岳岐,岳岐立馬大步上前,將她身側(cè)擋著的人拽了出來。
“你們做什么?”
劉敏珍尖叫出聲,不顧一切地撲上前去,將孩子抱在懷里死死捂住。
“她只是個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太子何至于此?”
“等等,你說她是誰?”
如果她沒有記錯,劉敏珍的女兒根本不是長這個樣子的,就連身高都不一樣。
短短小半年,怎么可能變化如此之大?
“這是我的女兒,她只有七歲,什么都不知道,別傷害她!”
劉敏珍將女兒抱在懷里,死死護著不讓人看見她的臉。
她越是如此,綿綿越覺得有古怪。
岳岐不明白太子為何要揪著一個小孩不放,但劉敏珍的態(tài)度卻告訴他,懷里的孩子有問題。
在太子的授意下,岳岐仍舊上前,強勢地將劉敏珍拽開。
懷里的孩子是個約莫七八歲的女孩,嚇得臉色煞白,驚恐萬分地看著岳岐。
“她不是陳思玉。”
當綿綿看清女孩的樣子時,頓時脫口而出。
“你胡說,她就是我的思玉!”
劉敏珍驚慌地反駁。
面對她的反駁,綿綿也懶得跟他糾纏,低聲道:“太子哥哥,我們出去問問外面的樹!”
戚玉衡帶著她走到前院,隨便找了一棵樹。
“這棵樹可以嗎?”
綿綿微微頷首,仗著戚玉衡替她擋了大部分的視線,她便伸出手,給大樹澆了靈泉水,詢問劉敏珍孩子的事。
戚玉衡看著憑空出現(xiàn)的水,心頭一跳,告誡自己不要大驚小怪。
自從認識了綿綿,這令人震驚的事情他見多了,得鎮(zhèn)定些!
他低頭看著綿綿的神色越發(fā)凝重,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太子哥哥,大樹說劉敏珍的兩個孩子早就被送走了?!?/p>
“送走了?!”
戚玉衡錯愕地看著她。
“難道他們早就知道會出事,所以提前把孩子送走了?”
難道是宮里走漏了風聲?
“大樹說前段時間,有幾個受了重傷的人大半夜被偷偷送進陳府,漢承伯令人守口如瓶,并稱那幾人為大人?!?/p>
“直到前幾日,漢承伯找來兩輛馬車,以探親為由,將一雙兒女和那幾人一起送出城?!?/p>
聽了綿綿的話,戚玉衡可以確認,漢承伯將一雙兒女送走,與母后一事無關(guān)。
但這背后,定有比這事更嚴重的問題。
“綿綿,你問一下它們,那幾人被送進來時準確的日期,以及那些人是從哪里來的。”
綿綿跟著戚玉衡的話詢問,植物們卻一問三不知。
“我們是植物,哪里有什么日期呀?我就記得那天漢承伯慌里慌張地回來,說尚書大人出事了,陳家上下都嚇死了!”
“是啊是啊,那天他們還擔心會受牽連,讓劉敏珍去找蘇家女兒呢!”
一旁的小草跟著點頭。
這么一聽,綿綿也知道,他們說的,便是蘇興懷被殺的那一日。
戚玉衡聽罷,頓時有了個荒唐的想法。
“那幾個被送進來的傷者,該不會是蘇興懷吧?”
想到這里,戚玉衡便帶著綿綿走到正堂的偏殿。
此時,胡篤行正在審問漢承伯。
眼看著漢承伯矢口否認,胡篤行冷笑道:“伯爺,我大理寺可都是先禮后兵,既然不肯回答,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p>
說罷,他目光冷然地看向一旁的人。
“來人,上刑具!”
“是!”
大理寺官差立馬應(yīng)下,抬出炭盆與烙鐵。
“滋啦!”
燒紅的烙鐵放進水桶里,發(fā)出令人心驚的聲音。
“本官再問一次,讓你買藥材的人究竟是誰?”
胡篤行手持烙鐵,語氣中帶著些令人心驚的冷意。
漢承伯看著他手里的烙鐵,緊張地吞咽了一下。
他梗著脖子道:“胡少卿若要強加罪名,本伯無法抗衡?!?/p>
“看來伯爺是想試試這大理寺的刑具了?!?/p>
胡篤行瞥了他身后的人一眼,兩名獄卒迅速脫下漢承伯的上衣。
“滋啦——”
“啊?。 ?/p>
烙鐵貼在人肉上發(fā)出烤肉的滋啦聲,空氣中都充斥著一股燒著了的味道。
漢承伯何時受過這種罪,當即疼得他昏厥。
但顯然,審問的眾人可不會讓他順心。
一旁站著的秦元拿起勺子,猛地潑向他。
帶著鹽的水潑在傷口上,疼得他瞬間清醒過來!
“太子殿下!”
門外傳來聲音,眾人抬頭,卻見太子抱著綿綿走了進來。
秦元眼疾手快,迅速將勺子扔下,三步并作兩步,將漢承伯的衣服扯了回去。
“殿下,您怎么帶著綿綿來了?”
胡篤行“哐當”一聲扔下烙鐵,上前擋住炭盆。
“殿下,您怎么能帶著綿綿來這種地方?可別嚇著綿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