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靈獸們的利爪和尖牙就要往靈鷲身上招呼。
只見靈鷲展開翅膀,火紅的羽翼燒透了半邊天,威壓如雷,聲如洪鐘,滾入了每個靈獸的耳朵里。
“退下!”
沒有花哨的攻擊,沒有動用靈火,就只用了這么兩個字,就將數(shù)千只靈獸震懾在了原地。
寸步難行!
這就是血脈的壓制!
在百獸之凰的面前,任何靈獸不得造次。
剎那間,像是按下了天地間的暫停鍵,一切都靜止了,只有霓虹般的靈力,在掙扎著忽閃著。
靈鷲之下,每一只靈獸都無一例外的下了頭顱,仿佛在做無聲的朝拜。
沈棠也被這壯觀的一幕驚到了,她這時候才明白,原來靈鷲說的打什么打,指的是這個。
在覺醒的血脈壓制之下,根本無需他動手。
靈鷲展開翅膀上下浮動,尾羽上的火焰隨著飛行的軌跡落下星點輝光,滿撒天際,游弋著落下,像是對朝拜的賜福。
而百獸不聽使喚,靈力散盡的覃紅玉,根本連浮空的力氣都沒有了,哪里還能去追?
就算追,她也追不上……
這一戰(zhàn),她敗的徹底,敗的一塌糊涂。
不僅她自己敗了,就連御獸宗也被她敗了。
憤恨和悔意化作一口心頭血,從喉嚨噴出。
靈鷲越飛越高,如一道霞光劃過蒼穹。
他沒有說出來,但心里有個聲音,在高喊。
“娘,俺做到了!”
光耀祖宗的血脈,浴火成凰,他做到了!
他太興奮,以至于尾巴上跟了個小尾巴都沒有注意。
帶他落到一處僻靜地時,才發(fā)現(xiàn)有個小家伙拽著他的尾巴跟來了。
沈棠在靈鷲背上休息了一下,感覺身體好了一點,她垂眸看向坐在石頭上抱著膝蓋的喬溪。
“你怎么跟來了?”
喬溪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我沒處可去了……”
喬溪沒好意思說,她仰望著靈鷲一飛沖天時,仿佛看到了她艷羨的自由,那火光照在她身上,那樣暖。
讓她著了魔似的想要追著這光和熱,哪怕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不必抱歉?!?/p>
沈棠站在喬溪身側(cè),伸手解開喬溪凌亂的發(fā)帶,幫她重新編發(fā),也希望這樣能讓她放松一點。
“我剛那樣問你,只是有些意外,還以為你會趁亂跑掉,離開御獸宗呢。”
喬溪微微的低下了頭,自己的母親要殺她,她也背叛了母親,御獸宗……再也沒有她容身之處了。
或者說從來就沒有過。
沈棠的手很靈巧,捋動發(fā)絲的動作輕柔,聲音也柔軟,“你呀,跑出來就對了,那個地方不適合你。”
“我……我也這么覺得……可我以前說我不想學御獸了,母親會說,學不好,就會過的連最低等靈獸都不如,要任人打罵,任人欺辱……”
沈棠頓了頓,在喬溪的發(fā)辮上用藍色絲帶系上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說的也對?!?/p>
喬溪的頭埋得更低了,“你也覺得我母親做那些,其實都是為了我好嗎?”
“那當然不是。”
沈棠摸摸喬溪柔順的頭發(fā),“我是說,這世界,確實是弱肉強食,實力為尊。但人不是一生下來就是強者,是漫長的修行讓人變得越來越強大,但修行,也要講究方法?!?/p>
“我看你會用陣法催生植物,那是誰教你的?”
“沒人教我,我自己琢磨著玩的……”
沈棠眼睛亮了亮,綁好了喬溪的另一個蝴蝶結(jié),“你看,你做的不是很好嗎?你用那個幫助了我。”
靈陣師在九州大陸非常稀有,因為研究復雜的靈陣非常耗時,而且需要極高的天賦,才能參透其中的奧妙。
喬溪能無師自通,沈棠覺得她是個好苗子。
“真的嗎?”
喬溪欣喜的抬起頭來,沒想到自己這個草包,也能被人說有用。
她很激動道:“那……那我可不可以跟在小九姐姐身邊,以后我還可以繼續(xù)幫你的!”
沈棠眼神軟了一下,搖了搖頭。
“這個恐怕不行?!?/p>
喬溪到底是個孩子,有時候像個小大人似的,但臉上還是兜不住情緒的,眼睛里升起來的光,肉眼可見的熄火了。
“你聽我說完嘛?!鄙蛱囊膊皇且切∨笥芽薇亲?,但她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把人留下。
“你也知道我是誰,九州好多人等著殺我呢,跟我在一起很危險?!?/p>
“我不怕!”
喬溪舉起手來,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她從小沒得到過一點友善的對待,只要得到了一點點好,就想把全部都捧上來回報。
沈棠含著笑把她的手放下來,“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我知道你很勇敢,也很堅強,所以以后你一個人去求學,姐姐也很放心?!?/p>
“求學?去哪兒?”
喬溪生在御獸宗,長在御獸宗,十歲的年紀,看過最遠的距離,就是躲在山頂眺望遠處的無極宗博展塔尖尖。
“去青衿源,那是九州最好的靈陣師聚集地,大家都潛心修行,不問世事,以你的天賦,一定會有人慧眼識珠,收你入門?!?/p>
沈棠已經(jīng)為喬溪想好了去處,到合適的地方去修煉,可比跟著她刀口舔血強多了。
“那么好的地方……我能去嗎?”
喬溪眼里閃爍著對未來不確定的迷茫與恐懼。
“當然,我送你去,他們?nèi)羰遣皇漳?,我再帶你回來,不用怕?!?/p>
又安慰了她幾句之后,沈棠讓喬溪吃點東西先休息一會兒,拉著靈鷲去了空間看傅漆玄。
靈鷲又穿回了他墨綠色的袍子,除了他眼瞳泛著金紅色的光之外,看起來和之前并沒有什么不同。
沈棠打趣他,“你不是以羽為衣,這血脈覺醒了,怎么還穿以前的毛?”
靈鷲兩手很正式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梗著脖子,“俺這叫念舊恁不懂!”
其實他沒說實話,他是怕變了樣子,傅姬會認不出他。
“行行行,我不懂……”
沈棠轉(zhuǎn)過頭去尋傅漆玄的影子,耽擱了這么久,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穿衣服了沒有。
在靈雨湯見面的那片刻,沈棠覺得他雖然是一縷殘魂,但神志還是清楚的。
可當她在空間里尋找的時候,卻并沒有看到傅漆玄,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