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天,還是冬天?
青衿源近在眼前,靈鷲已經(jīng)開始向下俯沖準備落地。
沈棠握著喬溪的手,眸光柔和。
“四季更替,周而復(fù)始,總有一個季節(jié),會讓我們再相逢?!?/p>
靈鷲降落在了青衿源仙門外的一片樹林里,沈棠把喬希的儲物袋塞的滿的快爆掉,除了靈石靈藥,還有一堆路上買的吃的,生怕孩子餓著。
長風(fēng)飄出來,拿著那把紅面的油紙傘還給喬溪。
喬溪實在拿不下了,“送給你了,長風(fēng)哥哥,以后太陽大的時候,你就不怕了。”
長風(fēng)抿唇頷首,終是只說了一聲謝謝。
復(fù)活傅姬失敗的靈鷲魂不守舍,一路上沉默寡言,到喬溪走的時候,一副老淚縱橫的樣子。
“喬溪啊,你去了之后,可要把心思用在學(xué)習(xí)上,別早戀,不然就像俺一樣,吃盡愛情的苦啊……??!我耳朵!”
沈棠聽不下去了,抬手把靈鷲扯了回來,好端端的,你跟人家孩子說什么亂七八糟的?
盡管靈鷲情緒化嚴重,喬溪還是禮貌的點點頭。
“知道了,老鷲。”
沈棠像個送孩子上學(xué)的老母親,碎碎念了好半天才放開了喬溪。
“好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啦?!?/p>
“小九姐姐,保重!”
喬溪憋著一口氣說完這句話,轉(zhuǎn)頭往山門的白玉階上跑去,仿佛只有這樣沖上去,才不會被和小九姐姐分別的失落吞沒。
站在青衿源的大門前,喬溪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沈棠正在她身后看著她。
她不能給小九姐姐丟人。
運轉(zhuǎn)靈力,調(diào)動陣法,喬溪連續(xù)在門前開了三個靈陣,因為她沒有正統(tǒng)的學(xué)習(xí)過,展示的都是自創(chuàng)的陣法。
靈陣璀璨的光華升起,照亮了五行試金石。
也提起了沈棠的心,她感覺自己當(dāng)年參加無極宗的大選也沒有這么緊張過。
“不必擔(dān)心,她夠資格?!?/p>
魏池站在沈棠旁邊,雖然聲音冷了些,但說的還是安慰的話。
不待沈棠回話,傅漆玄一個閃身擠到了魏池和沈棠的中間,他高垂的馬尾分出一縷搭在了沈棠肩頭。
“那是自然的,我們棠兒的眼光自然不會錯?!?/p>
魏池身形已經(jīng)很高大,但傅漆玄身量上照比他還是高了半頭,他微歪著頭垂眸,壓迫感十足。
沈棠緊繃的弦,忽然被這句“我們棠兒”給懈了力道。
以前傅漆玄不會這樣叫她,大多數(shù)都是相互直呼其名,像極了老夫老妻,而現(xiàn)在,沈棠莫名有種……
傅漆玄重塑了一次,好像煥發(fā)第二春了呢?
不由沈棠多想,青衿源門前喬溪放下的靈陣光芒已經(jīng)落下。
但喬溪面前的六根試金石卻沒有一點反應(yīng)。
“不可能啊?!?/p>
沈棠覺得喬溪的天賦,至少得有兩到三個院門會對她拋出橄欖枝才對。
“不能是恁外行了吧,人家內(nèi)行人看門道或許覺得沒什么呢……哎呀!”
靈鷲(頹喪版)不出意外的又被沈棠暴打。
“閉上你烏鴉嘴?!?/p>
就在沈棠猶疑要不要去把喬溪接回來的時候,六根試金石幾乎是同一時間都亮起了金光!
青衿源的大門打開,六位長老都坐著自己的法器賽跑沖刺一樣趕出來。
“天縱奇才!來我數(shù)院門下!”
“別聽他的,選我,我收你做關(guān)門弟子!”
“別爭了,此女非我禮院莫屬?!?/p>
……
幾個長老一開始都是君子做派,仙風(fēng)道骨,動口不動手。
但一番爭論下來,情緒太過激動,不免還是要回歸原始,大打出手。
沈棠遠遠看著熱鬧的青衿源門口,嘴角的笑意壓不住。
她就說嘛,喬妹是最棒的。
最后,喬溪在看完他們的靈陣術(shù)法后,還是選擇了禮院。
禮院長老捋捋胡須,帶著她往門內(nèi)走,“嗯,不錯,有眼光,你叫什么名字?從哪兒來?”
喬溪邁過青衿源的門檻,這一步這也是她的新生。
“嵊州東,喬希,希望的希?!?/p>
從今以后,她不再是御獸宗隨波逐流的小溪,她是自己的希望,她不再為了討好母親而活,她要做真正的她自己。
“嵊州東,那邊最近可不太平,你自己來的?”
“我姐姐送我來的?!?/p>
喬希在大門關(guān)攏的縫隙里,往向山下那片郁郁蒼蒼,盡管看不到人,但她知道沈棠一定在注視著她。
小九姐姐,下次見啦,我會努力變強的。
*
十年前的銅陵谷還是個僻靜地方,今時不同往昔,自從五年前這里出現(xiàn)過一次神跡后,來這里的人漸漸就多了起來。
谷外還建了集市和驛站,熙熙攘攘,來回走動的都是去銅陵谷探險的隊伍。
這場面對沈棠來說不太友好,出師不利,正趕上一年一度的神跡祭祀。
尤其是在銅陵谷的入口,沈棠看到了好大一張她的畫像,九州頭號通緝犯幾個大字分外惹眼。
靈鷲的畫像也在其中,化形沒化形都有。
最讓沈棠意外的是,魏池的畫像竟然也在榜上,貼著沈棠同黨的標簽。
“過分……”
沈棠何嘗不知道,這萬相閣要將無極宗趕盡殺絕。
江逸沒在榜上,估計是他們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吧。
沈棠和魏池戴上了面紗,長風(fēng)隱匿了身形,靈鷲去了空間。
反而是傅漆玄,因為補天泥的神性容器隱匿了他身上的魔氣,而且沒人見過魔尊,他倒是幾個人走的最光明正大的。
只是走著走著,傅漆玄感覺好像有人在跟著他們,而且還不止一個,但感覺也只是轉(zhuǎn)瞬即逝。
傅漆玄分神的功夫,魏池擠了他的位置,自然的走在沈棠身邊跟她并肩。
“我們?nèi)ゴ蚵犚幌鹿壤锏那闆r再說?!?/p>
沈棠點點頭,她覺得人多也不一定是壞事兒,也可以渾水摸魚,說不定還能撈點好處。
谷外的店鋪很多,叫賣聲不絕于耳。
一個賣手鐲的攤主熱情洋溢地喊住了沈棠和魏池。
“二位是來銅陵谷游歷的吧,這對是琥珀銅草花手鐲,銅草花是我們這特有的花,與銅靈相伴而生?!?/p>
沈棠正想趁機和這個老板打聽一下神跡的事情,卻被這個老板見縫插針的推銷起來。
老板眼巴巴的盯著魏池,舌燦蓮花。
“仙君啊,給你和你家娘子買一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