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河有些驚訝,怎么會是沈明姝,她連正式員工都不算。
怎么能去這樣的場合,那可是聯(lián)席酒會。
江總就不怕她出錯嗎?
不對,好像就是江總選沈明姝進公司的。
難不成……
林清河猛地一激靈。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沈明姝從床上翻身坐起,伸手揉了揉臉蛋,她還沒睡醒,頭發(fā)也有點亂糟糟的。
只有周日那天碰過江潯后,晚上睡得還不錯。
但昨天晚上又開始做夢了。
頭疼。
還是要想辦法,盡量每天和江潯接觸一次。
但他們的實習只有周末才有,江潯的課一般也是周五,這幾天要怎么辦呢……
放在枕邊的手機響了一下,沈明姝拿起,是她的單主給她發(fā)的消息。
枝頭初見:【初稿我很喜歡!就這樣畫吧!】
沈明姝:【好滴!(≧?≦)?】
和單主溝通過完,正好九點了,周二上午只有兩節(jié)課,十點半開始。
連喝了兩杯咖啡,沈明姝才勉強保證上午的清醒,沒有睡著。
晚上,她窩在椅子里,開始給稿子著色。
她的掛脖耳機沒戴好,一邊垂著,一邊塞著,也懶得調(diào),整個人沒精打采的。
正在填衣領的部分,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林清河的來電。
“周三,也就是明天晚上七點,有一個聯(lián)合酒會,你和江總一起去?!?/p>
他沒有寒暄,上來便直接交代事情。
和江潯一樣。
沈明姝眨了下眼,“可我沒有禮服誒?!?/p>
“禮服的事情不用擔心。”林清河聲音禮貌,“明天下午會有人送到你手里?!?/p>
沈明姝這才松了口氣,“行吧?!?/p>
掛斷電話后,沈明姝看著黑掉的屏幕發(fā)了幾秒的呆,然后才把平板拿起來繼續(xù)畫。
她重新喚出配色欄,動作卻比剛才慢了些。
酒會,她還沒去過。
在上大學之前,沈明姝的生活一直非常簡單。
除了上學,便是畫畫。
所以她一直很期待大學生活,會覺得非常豐富多彩。
但也沒料到,會這么豐富……
晚上果然又做夢了。
這一次,場景不再是固定的地方,而是一輛行駛中的車。
車內(nèi)裝飾豪華,她聞到了皮革與冷杉的味道,混著一點酒精。
車窗外,霓虹被雨水拉長成絲,一掠而過,映得擋板后的空間忽明忽暗。
她被圈在一個懷抱里,抬頭,先看見的是男人的下頜線,再往下是喉結,在暗影里滾動了一下。
車廂像被夜色密封的繭,隔絕了所有聲音,只剩引擎低沉的嗡鳴與兩人交纏的呼吸。
她身上的禮裙被推到腰上,江潯馬甲上的扣子崩開了一顆,黑色領帶上,藍寶石的領針隨著動作晃出冷冽的光。
她背抵著座椅,膝蓋碰在車門上。
皮革冰涼,襯得他掌心滾燙。
江潯低頭咬住她耳垂,聲音被壓成沙啞的氣音,“不想讓前面的人知道,就別出聲。”
她不想出聲,可……喉嚨里還是溢出細碎的嗚咽。
車窗外,雨絲斜斜地劃過玻璃,霓虹的光被拉成模糊的線,在她半闔的眼底炸開。
藍寶石晃得更厲害了,晃得她視線發(fā)花,晃得她分不清是夢還是現(xiàn)實。
車廂里的空氣越來越稠。
藍寶石忽然停住,貼在她唇邊,冰涼的觸感傳來——
沈明姝猛地睜眼。
已經(jīng)天亮了。
周三的課有點多,沈明姝為了保持清醒,喝了三杯咖啡,才勉強撐住。
上完下午的最后一節(jié)課,她接到了林清河的電話。
校門口停著一輛黑色林肯,車身修長,造型流暢。
這樣的豪車并不多見,周圍的學生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頻頻回頭張望。
想看看是哪個富二代。
沈明姝拎著包站在一旁,隔著人群朝那邊看了一眼。
是這輛嗎?林特助只說在門口等她。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副駕駛車門打開,林清河走了下來。
“沈同學?!彼叩剿媲?,幫她拉開后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明姝有些受寵若驚。
她只是個實習秘書而已,哪兒敢勞煩總助親自開門啊。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沈明姝快步走過去,低頭鉆進車里。
車門合上,隔絕了外面眾人艷羨的目光。
她略有些局促,忍不住問:“那個……禮服呢?”
她一臉認真地說:“我有點擔心不合身,現(xiàn)在比一下的話,如果要改還有時間?!?/p>
林清河看她一眼,嘴角微揚,“禮服暫時還沒確定,要看造型師給你挑什么?!?/p>
“還有造型師???”沈明姝睜大了眼。
“是的,這個酒會非常重要,跟在江總身邊出席的人,都會有造型師的?!?/p>
沈明姝若有所思的點頭,“原來是這樣。”
當然不是這樣。
林清河揚了揚眉,這是他自已的巧思。
難得江總對一個女孩感興趣,他自然要讓老板滿意!
老板滿意,他才有獎金拿!
晚上七時五十九分,一輛黑色賓利??吭跁T前的私密通道中。
車窗未全關,清冷的風灌進來幾縷,江潯靠坐在后座,身著剪裁合身的高定淺灰色西裝,胸前那枚藍寶石領針泛著冷光。
他五官英俊,鼻梁上架著一副極細的金絲邊眼鏡,鏡片后那雙眼眸深沉疏冷。
哪怕只是安靜坐著,也自帶一層不容侵犯的沉壓氣場。
前排助理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一眼,“江總,林特助說人馬上就到,可能還要稍微再等一會……”
江潯低頭,手腕上佩戴的是限量款理查德米勒,指針正好指向八點。
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沒說話,直接走下車,朝酒會方向走去。
他不喜歡遲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