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然看著他滿身傷回來就哭得梨花帶雨,著急慌忙,“快,傳太醫(yī)?!?p>云璃國的太醫(yī)極少,都是異瞳族的老大夫。
“然然,我沒事?!敝x玉珩身上的傷口是處理過的,“在宮里阿璃已經(jīng)幫我處理了?!?p>王嫣然摸了摸他身上纏繞的紗布,心疼道:“你去青龍國給公主尋藥了嗎?”
一個月前他說出青龍國,也沒有說要做什么,甚至來不及說戰(zhàn)星河的事。
她進宮找過云青璃才知道他是為了戰(zhàn)星河去了青龍國。
“不全是因為她。一方面是找藥,一方面是為了探聽外面的消息。還有調(diào)動兵馬回金陵城駐守?!?p>謝玉珩握住她的手,“然然,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還有公主的事……”
王嫣然想問他怎么跟公主談,但現(xiàn)在他受傷了,她哭得不宜討論這個時候太醫(yī)也來了。
就先讓太醫(yī)看他看看。
……
此時,南凌國。
元御帝來了荊州城,住進了戰(zhàn)王府,因為荊州城沒有行宮。
“陛下,打算什么時候回京城?”戰(zhàn)帝驍不在,蘭氏在王府。
元御帝道:“你怎么沒有回金陵城?”
蘭氏冷笑,對他沒有半點恭敬的態(tài)度,“這還不是因為你!”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派人盯著我。想探聽去金陵城的路?!?p>早知道他是什么德行,所以她才跟兒子說暫時不回去,先留在荊州城,等事情塵埃落定后才一起回去。
“蘭氏,你是什么態(tài)度!”元御帝心里氣惱,過去這個女人對自己恭恭敬敬的態(tài)度,何時這般放肆過!
蘭氏不想再跟過去那般討好他了。
“哼,我們和離了。我又不是你的妃子,更不是你的子民,憑什么還要對你卑躬屈膝?”
“戰(zhàn)北望,別忘了你現(xiàn)在需要靠我兒子才能保住江山,哀家警告你,在荊州城你對哀家客氣一點?!碧m氏挺直胸膛,沒有過去半分膽小懦弱,柔弱卑微。
再看她一身打扮,就是云璃國的太后穿戴,別提有多華貴。
蘭氏穿赭黃緙絲萬壽袍,鑲玄色貂毛邊,腰間明黃絲絳墜羊脂玉環(huán)。頭戴赤金點翠鳳釵,旁簪碧玉步搖,耳垂南珠,腕套翡翠鐲,指戴紅寶石戒指,貴氣逼人。
比起做他的皇后還要尊貴無比。
這些東西一看就不是隨便找來的,是專門定制。
不得不說戰(zhàn)帝驍這個兒子還挺孝順,從不會虧待她這個母親。
元御帝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朕不想跟你種夫人一般見識。不過是一個小國,有什么好囂張的!”
“還有朕告訴你,荊州城還是南凌國,朕的天下,朕的地盤?!?p>蘭氏冷冷道,“你做夢!我兒子辛苦打下來的江山,那就是我兒子的?!?p>說著她示意了一眼,很快就有幾十個暗衛(wèi)進來將元御帝團團包圍住。
福公公嚇了跳,“這……是做什么!”
元御帝看著這些人,冷盯著蘭氏,“怎么,你們想刺殺朕?”
“陛下多慮了。哀家只是擔心你要對哀家不利。這些侍衛(wèi)是驍兒派來保護哀家的。”
“他現(xiàn)在沒空見你,請南凌陛下到?jīng)鐾さ纫幌掳?!”蘭氏說完扭頭便轉(zhuǎn)身離開,留給她一個后腦勺。
“皇上……”福公公嚇得冷汗連連。
那些大臣都不允許進王府。
只能在站在雪地里。
元御帝的臉色漲紅,怎么也沒有想到,一個被自己丟棄在冷宮二十多年的女人。
如今竟然敢對他蹬鼻子上臉。
“去找戰(zhàn)王過來。”
青峰道:“南凌陛下,您找我們陛下有什么事?”
元御帝眸色陰沉,拳頭握得咯吱響,他還沒有承認他稱帝的事。
活了四十多年還是第一次遭受如此待遇。
元御帝氣得不想說話。
在王府涼亭里足足得知了三個時辰。
“陛下,王爺還沒有回來,要不然我們?nèi)フ覀€地方先住下來吧!您還沒有用膳,最近為國事操勞,都清瘦了。”福公公說道。
主要在涼亭里實在是冷,連個暖爐都沒有。
更別提吃的,茶都是涼的。
“叫戰(zhàn)帝驍滾回來見朕?!?p>……
“王爺,元御帝在王府發(fā)脾氣,您回去看看吧!就怕他對娘娘不利。”
戰(zhàn)帝驍在軍營大帳中,看從金陵城送來的折子,聽著手下回報,眸色冷得像淬了冰。
“知道了?!彼曇舻统粒瑳]有半分要回王府的意思,“加派人手守在母妃院外,蒼蠅也別讓靠近。另外,傳我命令,元御帝帶來的所有兵馬,一律不許踏入荊州城半步,敢越線者,按謀逆論處?!?p>手下領(lǐng)命欲退,戰(zhàn)帝驍又補了句,語氣里帶著壓不住的寒意:“他不是喜歡發(fā)號施令么?就讓他在王府多‘等’幾天。當年他把母妃扔進冷宮,二十多年不聞不問,如今這點冷、這點餓,算得了什么?”
大帳外寒風呼嘯,裹著雪粒子打在帳簾上,正像元御帝此刻的處境。
果然,不過兩日,元御帝就撐不住了。
他在王府涼亭凍了三日,喝著涼茶、啃著干硬的餅子,連件御寒的厚衣都沒人遞。
福公公勸了無數(shù)次,蘭氏那邊始終閉門不見,暗衛(wèi)更是寸步不離盯著他,活像看押犯人。
最后元御帝實在忍無可忍,帶著幾個隨身侍衛(wèi),怒氣沖沖闖去了軍營。
剛進大帳,他就指著戰(zhàn)帝驍?shù)谋亲悠瓶诖罅R:“戰(zhàn)帝驍!你好大的膽子!朕是你父皇,你讓朕在王府受了三天凍、餓了三天肚子,你這么對朕,就不怕天打雷劈,遭報應嗎?”
戰(zhàn)帝驍緩緩轉(zhuǎn)過身,一身玄色鎧甲未卸,肩上還沾著雪霜,眼神比帳外的風雪更冷。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當年你把母妃關(guān)在冷宮里,看著她吃餿飯、穿破衣的時候,怎么沒想過‘父子’和‘夫妻’情分?”
“天打雷劈?”他上前一步,氣場壓得元御帝下意識后退,“若真有報應,第一個該劈的,是你這個薄情寡義、棄妻棄子的男人?!?p>“你!”元御帝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朕當年是為了江山社稷!蘭氏她……”
“別當本王是三歲小孩,你為什么將母妃打入冷宮,心里比誰都清楚。你就是因為遷怒,覺得母妃害你是去了最愛的女人?!睉?zhàn)帝驍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元御帝,你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你只是自私,只在乎你那把龍椅!”
“為么滿足自己的私欲傷害了我母妃,連這一點你都不敢承認?!?p>帳內(nèi)氣氛瞬間凝固,侍衛(wèi)們都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元御帝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看著眼前這個全然陌生、氣勢逼人的兒子,竟第一次生出了幾分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