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詭異印記,盧璘心中微沉,轉(zhuǎn)頭對一旁的影衛(wèi)統(tǒng)領(lǐng)吩咐道:“用秘法把完整痕跡拓印下來。”
接著,又看向李虎。
“你立刻去查,新軍中,有沒有士卒身上帶類似印記。任何可疑的紋身、傷疤,都不要放過?!?/p>
“是,大人!”
李虎抱拳領(lǐng)命,轉(zhuǎn)身離去時。
就在這時!
被捆在刑架上的刺客,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雙目圓瞪,七竅之中同時溢出黑血。
胸口那朵血焰印記,驟然亮起,詭異地憑空自燃了起來!
“救人!”盧璘厲聲喝道。
影衛(wèi)統(tǒng)領(lǐng)一步上前,手中銀針疾刺,試圖封住對方心脈。
可還沒等接觸到刺客,對方身體劇烈抽搐。
下一刻,腦袋一歪。
影衛(wèi)統(tǒng)領(lǐng)上前探了探鼻息,搖了搖頭:“大人,人死了?!?/p>
盧璘面無表情地走上前,仔細檢查殘留痕跡。
片刻后,搖頭失望離囚房。
盧璘走出囚房時,入耳便是陣陣操練聲。
校場上,士卒們赤著上身,揮汗如雨。
牛大力等人看見盧璘,連忙迎了上來。
“大人,昨夜的刺客....”
“抓到了,不過是個死士,已經(jīng)自盡。從今日起,營地戒備提升三級?!北R璘擺了擺手,神色平靜。
牛大力幾人聞言,神色一凜,齊聲應(yīng)道:“是!”
不多時,李虎快步返回。
“大人,已經(jīng)初步排查過一遍,暫未發(fā)現(xiàn)有類似印記的士卒?!?/p>
“不過,有三名士卒昨夜行蹤有些可疑,我已經(jīng)派人暗中盯住了。”
盧璘微微頷首?!袄^續(xù)盯著,不要打草驚蛇。”
說完,轉(zhuǎn)身走向營房。
“備馬,我要去一趟都督府?!?/p>
長生殿派人刺殺自己。
怎么能不向肅王殿下匯報呢?
順便,去試探一番肅王殿下到底扮演的什么角色。
盧璘可不會忘了,九山河沙盤上,肅王殿下表現(xiàn)出的各種異常。
回房間,換上一身嶄新官袍后,盧璘讓影衛(wèi)準備好審訊記錄,連同亂石崗繳獲的那些賬冊證據(jù),一并帶上。
準備萬全,盧璘策馬,直奔肅王府。
腦海中,九山河沙盤上,肅王府的輪廓清晰無比。
代表著王府的區(qū)域內(nèi),正有三處異常的能量波動在緩緩流轉(zhuǎn)。
其中一處,氣息與血祭印記給出的波動略微相似!
盧璘眼神微凝。
..............
都督府門前。
守門衛(wèi)兵一看到盧璘,立刻轉(zhuǎn)身入內(nèi)通報。
片刻后,親衛(wèi)統(tǒng)領(lǐng)趙猛親自迎了出來。
“盧大人,王爺已等候多時?!?/p>
盧璘默不作聲地點頭,跟著趙猛一同踏入了都督府內(nèi)。
一走進議事廳,肅王便早早坐在太師椅上。
見盧璘進門,肅王直接開門見山,主動開口:
“聽聞昨夜新軍營地出了些動靜?”
“王爺明鑒?!?/p>
盧璘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而后將昨夜之事,一五一十地詳細稟報。
重點提到了刺客身上的血祭印記,以及臨死前的自燃。
“……所有證物,下官都已帶來。”
說著,侍衛(wèi)將卷宗呈上。
肅王身旁的親衛(wèi)接過,轉(zhuǎn)呈到案前。
肅王翻開卷宗,一目十行地瀏覽著卷宗上的內(nèi)容。
直到看完后,才沉聲道:“可還有其他發(fā)現(xiàn)?”
盧璘抬起頭,直視肅王。
“下官審問得知,刺客姓黎?!?/p>
“疑似皇室血脈?!?/p>
話音落下。
肅王臉色唰的一下沉了下去。
目光緊緊盯著盧璘,一言不發(fā)。
大廳內(nèi),落針可聞。
良久,肅王才發(fā)出一聲長嘆。
“皇室旁支,流落民間的不少?!?/p>
“此事,不必過度解讀。”
盧璘默不作聲地點頭。
但九山河給出的反饋,清晰地感知到,在說出“黎”字時,肅王情緒波動劇烈。
肅王果然是知情的。
不過盧璘也不準備發(fā)問,此行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這時,廳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緊接著,一個尖厲聲音響起。
“圣旨到!”
肅王身形一僵,轉(zhuǎn)過身。
盧璘也是一愣。
圣旨?
兩人不再多言,快步朝著議事廳外走去。
只見一名身著錦袍的大太監(jiān),手捧明黃卷軸,立于庭院中央,身后跟著數(shù)名小黃門,氣勢十足。
“肅王接旨,新軍教習使盧璘接旨!”
肅王與盧璘不敢怠慢,連忙整理衣袍。
“臣,接旨?!?/p>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傳旨大太監(jiān)展開圣旨,嗓音尖銳。
“新軍教習使盧璘,忠勇任事,才堪大用。于西北練兵,卓有成效,堪為國之棟梁。朕心甚慰。”
“特加封盧璘為‘西北練兵使’,節(jié)制西北所有新編軍務(wù)!”
“賜金牌一道,凡練兵事宜,可先斬后奏!”
“欽此!”
此旨一出,整個都督府內(nèi)外,一片死寂。
加封練兵使?
節(jié)制所有新編軍務(wù)?
甚至.....還賜下了先斬后奏的金牌?
這盧璘才到西北幾天啊,就獲如此殊榮,而且陛下把新編軍務(wù)的權(quán)力都給了盧璘,置肅王于何地?
肅王顯然也品出了不同,聽完圣旨內(nèi)容后,瞳孔一縮,表情略顯不自然。
盧璘神色依舊平靜。
【九山河捕捉到肅王心緒劇烈波動?!?/p>
“臣,盧璘,謝主隆恩!”
傳旨大太監(jiān)宣讀完畢,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小心翼翼地從身后小黃門捧著的錦盒中,取出一塊通體赤金的牌子。
牌子正面,刻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如朕親臨!
而后,親手將圣旨與金牌交到盧璘手中,笑道:“盧大人,陛下對您可是寄予厚望啊?!?/p>
“公公辛苦了?!北R璘不動聲色地接過。
“本王正想向陛下建言,給盧大人更大的權(quán)力,沒想到陛下高瞻遠矚,竟比本王還快了一步。”
肅王湊了過來,此刻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臉上掛著笑容,率先開口祝賀。
盧璘聞言謙遜回應(yīng):“王爺謬贊,下官不過是盡了本分。”
傳旨大太監(jiān)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以公務(wù)在身為由,告辭離去。
大太監(jiān)走后,肅王臉上笑容更深了。
“盧大人,請入內(nèi)詳談?!?/p>
議事廳內(nèi),閑雜人等盡數(shù)退下,只剩下肅王、盧璘,以及侍立在旁的趙猛。
氣氛,再次變得微妙起來。
盧璘不等肅王開口,主動問道:“王爺,錢家一案,不知該如何處置?”
肅王沉吟片刻,沉聲道:
“既然錢家勾結(jié)長生殿的罪證確鑿,那便按我大夏律法,走正常流程?!?/p>
“該抄家抄家,該問斬問斬?!?/p>
話說得輕描淡寫。
隨即,肅王話鋒一轉(zhuǎn)。
“不過,盧大人還需注意。錢家在西北經(jīng)營數(shù)十年,根深蒂固,盤根錯節(jié)。處置之時,恐怕會有些不必要的變數(shù)。”
盧璘淡然一笑。
“王爺放心?!?/p>
“下官既持金牌,自當雷厲風行,為陛下分憂,為王爺清除西北沉疴。”
兩人又不咸不淡地說了幾句,盧璘便起身告辭。
走出都督府大門,盧璘回頭望了一眼。
腦海中,九山河沙盤上,都督府內(nèi),一股能量波動異?;钴S。
但卻被一層屏障隔絕,連九山河沙盤都無法深入探查。
……
與此同時,錢府。
錢宏坐立不安,來回踱步,其他一眾錢家族老雖然坐著,但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新軍營地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一大早加強了戒備。
長生殿刺殺盧璘到底是什么情況,他們一概不知。
盧璘到底是死是活,錢家下一步又該如何走?
這時,錢通滿臉慌張地進入廳內(nèi)。
眾人一看到錢通這個臉色,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下一刻,錢通把探查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刺殺....刺殺失敗了!盧璘毫發(fā)無損,還...還去了都督府!”
錢宏聞言,臉色瞬間煞白,身體一晃,險些栽倒在地。
一旁的三族老錢守義,更是騰地站起,一拳狠狠砸在桌上。
“完了!”
“肅王那邊,肯定不會保住我們了!”
大族老錢守仁臉色鐵青,眼中迸發(fā)出兇光。
“事到如今,只有最后一條路了!”
“調(diào)動所有私兵,趁盧璘立足未穩(wěn),直接攻打新軍營地!”
錢宏聞言一驚,面露猶豫。
“可....可我們只有八百私兵,盧璘手下有數(shù)千新軍....”
話未說完,就被錢守義厲聲打斷。
“八百就八百!”
“讓長生殿再派幾個高手,我們錢家覆滅了,他們再想扶持也費時費力...”
“成,則一步翻盤!”
“敗,則全族....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