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謊言羊皮卷】,紀言把目光落在另一件詭器上——【彼岸手術(shù)刀】上。
這是一把用羊皮制作刀柄的手術(shù)刀,做功挺精細,但讓紀言摸不著頭腦的是,
這手術(shù)刀沒有開刃!
沒有刃的手術(shù)刀?
那不就跟沒有子彈的槍一樣,只能充當搬磚嘛?
只是在查看了詭器的詳解之后,紀言才明白為什么沒開刃,這是一把不殺生的刀,至于不殺生的刀能放在什么用途?
那自然是醫(yī)院這種救人的地方……
隨后簡單看了眼升階的醫(yī)藥箱,以及【油脂香水】后,紀言便關(guān)閉了工具欄面板。
沒想到劉艷這個病人身上也觸發(fā)了獎勵。
就是她的禮物,在紀言看來格外燙手。
有種定情信物的即視感,拿了后,會被糾纏的更深……
吃過晚飯,紀言的精神狀態(tài)恢復(fù)了不少。
眼見墻上掛鐘快到天黑的點,紀言脫去了身上沾滿惡心污穢的白大褂,準備去好好洗個澡躺下。
白大褂掛在椅背。
衛(wèi)生間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
漏斗處堆積著亂糟糟的頭發(fā),還有一塊似乎上一個住客留下來的頭皮……
跟大多數(shù)人一樣,紀言洗頭的時候,泡沫打濕眼睛,總感覺后背有雙眼睛盯著自己,一雙漆黑的手憑空出現(xiàn),緩緩摸向后腦勺。
但羊首詭醫(yī)說過,詭異禁止闖入玩家房間,這是醫(yī)院的第七條準則。
因此紀言忽略了這種心理恐懼暗示。
洗過頭,開始洗浴去身上的污穢,好巧不巧,手中的肥皂脫手,滑到了角落里……
紀言嘴角微抽。
總感覺這畫面有些……
他彎腰去撿,總感覺身后有人。
并且這種感覺十分強烈。
下一瞬間,他嗅到了一股味道,猛地轉(zhuǎn)身,只見不知何時墻角里出現(xiàn)了一張爬滿水泥爛皮的詭臉,一雙皮肉潰爛的手,正伸向自己的下半身……
它沖紀言咧嘴一笑:“醫(yī)生,我……”
話未說完,一把凌厲的釘錘就已經(jīng)招呼在臉上了!
錘面砸破腦殼,濃稠血漿迸濺。
對方抱頭慘叫,紀言臉色陰沉。
他沒想到衛(wèi)生間里撿肥皂的劇情,還能在詭異游戲里給自己撞上!
不是說,詭異禁止進入玩家房間嗎?
當釘錘第二下就要招呼過去時,對方連忙擺手求饒:“羊醫(yī)生!我……我不是要傷害你,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我只是見肥皂掉了,想幫你撿一下?!?/p>
“你怎么進來的?”
“我一直就在衛(wèi)生間,我的身體被鑲嵌在墻里,去不了其它地方。”
“原住民?”紀言眼眉挑動。
“對對,我負責在服侍每一個入住這里的醫(yī)生,這就是我的工作。”
“服侍?幫撿肥皂?”
紀言覺得很抽象,浴室詭開口解釋:“當然不是,我負責給你沐浴……”
話未說完,紀言就出了衛(wèi)生間,洗澡被一只詭盯著,誰來都洗不下去。
只是剛出來,紀言感到身體一陣異樣。
他看到手背長出灰暗的毛發(fā),皮肉變得粗糙。
一摸臉,面龐上也長滿了黑毛,額首上方疼痛難耐,扭頭看向鏡子。
鏡子里的他,正在一點點變成詭羊腦袋!
“怎么回事?”
“我不是吃了晚餐嗎,難道那羊詭醫(yī)真沒有給自己準備精神藥物?”
紀言看著一點點“詭羊”化的自己。
他不知道徹底感染后,會發(fā)生什么。
但是,強烈的不安感告訴他,肯定不會有好事發(fā)生!
紀言想打開醫(yī)藥箱,可最后一點意識被吞沒,徹底陷入了昏厥。
“糟了……”
紀言暈倒后,便躺在地上沒了動靜,很快,整個房間內(nèi)變得“熱鬧”起來。
墻壁蠕動,鉆出一張張瘆人的水泥詭臉,床上的棉被有血漿滲出,四面八方的詭影涌現(xiàn)。
它們就像看到了唯美的獵物,朝著地板上的紀言不斷靠近……
……
“嗯呃……”
不知過去多久,紀言逐漸醒來。
沉重的眼皮緩緩抬起,全身上下莫名地瘙癢。
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床上,被子一點點鼓起。
感覺下半身有黏糊糊的東西撫摸,紀言迅速清醒,掀開被子一角,看見一張潰爛半邊的女詭,正躲在里面沖著自己笑:“你醒了!”
并且,不止一張。
一張張女詭的臉在棉被里擁擠,壓著自己的下半身……
頭皮發(fā)麻的紀言,掀開棉被的剎那,掏出釘錘就招呼上去。
然而,不單單是棉被里,背靠的傳單、枕頭、床頭柜全藏了詭!
“羊醫(yī)生,我們沒有傷害你,見你感染暈倒了,就放在床上,對你進行治療。”
這些詭異倉皇地解釋。
紀言才發(fā)現(xiàn)身上的感染消除。
看著這些444房間原住民詭異,紀言突然恍然。
這些詭,才是所謂的精神藥物!
難怪天賦面板說,444房間異常熱鬧,敢情除了自己,還有一屋子的詭陪著自己作息……
“羊醫(yī)生,你下半身還有一點感染沒消除,你好好躺下,閉上眼睛,我們幫你消除就好?!?/p>
那被挖了雙眼的女詭,含有怨氣和委屈地開口,她被紀言賞了一錘子,腦殼凹陷了一塊,但還是畢恭畢敬。
似乎很害怕紀言不愿接受治療:“醫(yī)生你快躺下吧,我們很快就好。”
“是啊,這是我們的任務(wù),不做好我們會被醫(yī)導師懲罰的?!?/p>
“你閉上眼睛,不會有什么不適,反而還會有點舒適,緩解壓力……”
紀言:“……”
不是,怎么越聽越不對味?
不過紀言還是接受了最后的治療,這些女詭沒有惡意,給羊首詭醫(yī)看到感染未消除,指定有麻煩。
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接受女詭的“污穢”消除。
約莫五分鐘后,治療結(jié)束。
別說,還真有種莫名的舒坦。
壓力也沒這么大了……
“謝謝謝謝,我們的治療結(jié)束了?!?/p>
“治療時間有點長,是因為浴室里醫(yī)生的沐浴治療太短了……”
顯然,浴室里那只肥皂詭也是治療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只是中途紀言跑了,治療中斷。
看到這些詭明明幫自己治療,卻一個勁地道謝,感到整的紀言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們很害怕我的醫(yī)導師?”紀言問。
“我們?nèi)绻麑δ愀腥局委煵坏轿?,就會失去價值。”
“在這個醫(yī)院里,無論醫(yī)護人員還是病人,一旦失去價值,都會被送去太平間……”
話到一半,女詭趕忙閉嘴,不敢再說下去了。
似乎那是一個恐怖的禁忌之地,甚至不能提……
這些女詭身上穿著十分破爛的醫(yī)護服。
是職位最低的護工,也代表卑微的身份地位。
“羊醫(yī)生,我們就不打擾你作息了。”
“你安心睡覺,我們不會發(fā)出動靜影響到你作息?!?/p>
女詭們陸陸續(xù)續(xù)回到自己的住宿,有鉆回墻體里、爬回床底下、還有藏回衣柜里的……
紀言并不想這些女詭回去這么快,顯然這些護工npc藏有不少關(guān)于副本的秘密,繼續(xù)互動,說不定能獲取有益的信息。
但不等紀言出聲,突然房門那邊傳來清脆的敲門聲。
隨即,門外緩緩傳進來一道驚悚嘶啞的聲音:
“請問,屋里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