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珀點(diǎn)頭,把冰淇淋往后藏了藏,塞到江恪行手上。
江仁仲和宋文成都把這一幕看得清楚。
“什么時候來的香港?”
江仁仲語氣很是熟稔,對著方以珀笑著道,
“前段時間還在上海見過你爹地?!?/p>
方以珀禮貌的笑了下,
“前天到的?!?/p>
“前天?”
江仁仲看向江恪行,
“恪行怎么都不說一聲,我們也好……”
江恪行神色淡漠,打斷江仁仲繼續(xù)要說的話,
“二叔,你跟宋叔叔來是有什么事?”
江仁仲被打斷也不惱,笑了笑,對著宋文成點(diǎn)了下頭。
宋文成開口,
“今晚馬術(shù)賽結(jié)束后有個酒會,留下一起吃個飯。”
江恪行聞言看了眼方以珀,眼神詢問她的意見。
方以珀沒說話,把問題丟回去給他。
江恪行沉默了下,不緊不慢道,
“好,那晚上見?!?/p>
宋文成和江仁仲從包廂離開。
人一走,方以珀立刻道,
“我不去,你自已去?!?/p>
江恪行把她塞給自已的冰淇淋杯遞給她,
“那就不去?!?/p>
方以珀抿唇,看了他一眼,
“可是你不是都答應(yīng)他們了?”
江恪行神色平靜,把冰淇淋喂給她,輕描淡寫地說,
“陪你更重要?!?/p>
方以珀低頭看他喂到自已跟前的冰淇淋,“……你別說這么肉麻的話,好惡心?!?/p>
江恪行低眸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冷笑了下,把冰淇淋塞給她,繼續(xù)去看底下的賽馬。
—
方以珀跟著買的那匹馬最后一局逆風(fēng)翻盤直接成了全場最大贏家。
下注的錢直接翻了好幾倍。
方以珀心情很不錯,但同時又有點(diǎn)后悔沒有讓宋成幫自已多下點(diǎn)注。
江恪行看出她的心思,很直接地點(diǎn)出來,
“大部分的賭徒都是你這種心理?!?/p>
方以珀不服氣,
“你要是知道能贏不會這樣想?”
江恪行眉眼清冷,將外套披在她肩膀上,牽著她離開馬場這邊,
“我不喜歡賭,要么輸,要么贏。從一開始我就只會抱著一種念頭去?!?/p>
方以珀還是第一次聽他這么講話,忍不住抬頭看他。
馬術(shù)會結(jié)束,一樓都是媒體跟明星藝人在拍照,有閃光燈照過來落在他側(cè)臉。
江恪行神情淡漠,骨相立體的面龐在黑暗中也顯得極為深刻清晰,冷峻的眉眼面無表情,看起來整個人好像都沒有溫度的樣子。
車停在外面,走出去的時候一個戴著眼鏡的西裝年輕男人追過來叫住他們,
“江先生,江太太?!?/p>
江恪行轉(zhuǎn)頭看向追過來的人,口吻冷淡,
“幫我跟宋叔說,臨時有事,酒會不去了,改天再請他吃飯?!?/p>
對方愣了下,但也沒再說什么,點(diǎn)頭離開。
“你就這樣拒絕二叔不會生氣?”
方以珀問。
江恪行一只手牢牢牽著她,走過前面的紫荊樹下,光線暗了幾分,遮擋住他的眉眼,
“讓他生氣。”
方以珀知道他跟他二叔關(guān)系似乎一般,沒再說話。
穿過種滿紫荊樹的草坪,外面是泊車的空地。
宋成在門口等著,看見他們過來立刻拉開車門。
江恪行沒到車后排去,走到駕駛座那邊,對宋成說,
“你先回去休息?!?/p>
宋成愣了下,但還是點(diǎn)頭,把車鑰匙給他。
江恪行拿過車鑰匙,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讓方以珀先上去。
方以珀頓了下,彎腰上了車。
車從中環(huán)這邊開走,方向不是往回家的。
方以珀忍不住問,
“去哪兒?”
江恪行握著方向盤,夜風(fēng)吹開他額間的發(fā)絲,露出漆黑深挺的眉眼,他神情平淡,看著前面的路況,語調(diào)平淡道,
“不是想出海嗎?”
車轉(zhuǎn)過一個彎道,湛藍(lán)的海灣出現(xiàn)在眼前,沿海大道一望無際的濃藍(lán),像暈化開的墨。
江恪行單手握著方向盤,轉(zhuǎn)頭看她,漫不經(jīng)心地牽了牽她放在中間的手,目光落在她臉上,說,
“今晚甲板上的星星應(yīng)該很漂亮?!?/p>
方以珀愣了兩秒,低頭看著他覆蓋在自已手背上的手。
十月的香港夜風(fēng)清涼,沿海大道的空氣夾雜著一股海水濕涼的水汽。
車停在碼頭邊。
方以珀拉開副駕駛車門下去,一眼看見??吭诖a頭邊的白色游艇。
跟記憶中沒什么變化的樣子。
她轉(zhuǎn)頭看了眼江恪行。
江恪行停好車,從駕駛座上下來,手上拿著游艇的鑰匙,朝著她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
碼頭上的海風(fēng)剛好吹拂過來,將他身上的黑襯衫吹的微微鼓起,恍惚間好像像他第一次來學(xué)校找她的時候,問他要不要跟自已去出海時候的樣子。
“看什么?”
他走過來,伸手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
獵獵的海風(fēng)吹拂在他英俊的面孔上,顯得有幾分溫柔。
方以珀笑了下,去看前面的海面,牽著他的手說,
“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