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司霆這里還是得麻煩你?!?/p>
“多開導開導他?!?/p>
“我了解這小子,這道坎在他心里是過不去的?!?/p>
“你勸勸他,有可能他能輕松點。”
林震看著溫初說道,司霆是他的親外甥,曾經(jīng)又是他手下的兵,他太了解了。
“舅舅,我記住了?!?/p>
“等安頓好阿澤,我就陪阿霆好好聊聊?!?/p>
溫初點了點頭,本來李凌驍?shù)氖虑槭遣卦谒决牡桌锏耐矗勤w澤和王衍的事情,相當于又生生的把這層傷疤撕開了。
“我哥他們到了。”
站在窗邊司凜看到了三輛凱雷德護送著一輛救護車從外面開進了停車場。
林震他們聽到司凜的話后,都起身朝著會議室外面走了出去,他們一直等到趙澤在加護病房安頓好了之后才離開的。
“阿霆,你們回去吧?!?/p>
“加護病房除了我們醫(yī)生之外,誰都進不去。”
“我剛才給阿澤檢查了一下,情況很穩(wěn)定?!?/p>
“他剛做完大手術(shù),現(xiàn)在很虛弱,已經(jīng)睡了,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
喬玥從加護病房走出來看著司霆他們說道。
“有沒有什么需要我們準備的東西?”
司霆看著喬玥問道。
“沒有?!?/p>
“我都準備好了?!?/p>
“如果醫(yī)院這里有什么需要的東西,我找個跑腿送來就行?!?/p>
“阿澤出加護病房估計得十天半個月的?!?/p>
“這期間你們可以不用來,見也見不到的?!?/p>
“等他醒了,我給你發(fā)視頻,你們電話溝通?!?/p>
喬玥說完后給溫初使了個眼神,讓她帶著司霆他們離開就可以。
“走吧,相信小玥和素素?!?/p>
“如果有事情她們會第一時間告訴咱們的?!?/p>
“你也回去休息一下?!?/p>
溫初伸出手拉住了司霆的手說道。
“好。”
司霆看了幾眼加護病房后便跟著溫初走了。
兩個人回到家后溫初讓司霆先去洗漱,隨后自己去給他倒了杯牛奶,等司霆洗漱完了后溫初才去收拾自己。
等她出來的時候看到司霆不在床上,她走到陽臺上看到司霆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抽著煙,疲憊的臉上帶著悲傷。
“阿霆。”
“怎么又抽了這么多煙?”
溫初看到煙灰缸里的煙把皺起了眉頭。
聽到溫初的話,司霆才回過神,看到滿滿的煙把時他嘆了口氣。
“對不起?!?/p>
“我沒注意,我來收拾?!?/p>
司霆說著就要站起來收拾煙灰缸。
“我要的是你收拾衛(wèi)生嗎?”
溫初抓住了司霆的手腕,無奈的說道。
“阿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p>
“但是你也要關(guān)心一下自己的身體?!?/p>
“熬了一個通宵,來回跑了幾百公里的路?!?/p>
“又抽了這么多煙,你的身體受不了啊?!?/p>
溫初拉著司霆坐在了椅子上。
“初初,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了?!?/p>
“我看到阿澤的樣子,就想起了凌驍犧牲前的樣子?!?/p>
“我......”
司霆有些頹廢的抓了抓自己的頭,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
“你放松一下?!?/p>
“如果李隊長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樣子,他會高興嗎?”
“咱們都不希望他犧牲,但這已經(jīng)是事實了,而且事情過去了這么久,你再不舍,也得走出來啊。”
“換個方向,他雖然犧牲了,但是他可以跟父母團聚了。”
“你要他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逢年過節(jié)萬家燈火家家團聚的時候,他家卻只有他自己了?!?/p>
“甚至都沒有一個能陪他看春節(jié)晚會的家人?!?/p>
“他是不是更難過?”
“你現(xiàn)在都走不出來,你猜,李隊長犧牲之前,有沒有從他父母犧牲的事情里走出來?”
“你都如此的痛苦,他承受的痛苦是不是千倍、萬倍?”
“有時候,人活的就是這一口氣?!?/p>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口氣咽了,也就無牽無掛了,解脫了?!?/p>
溫初坐在了司霆的身邊,看著別墅的花園平靜的說道。
她不知道應該怎么勸司霆,但是她把自己代入到了李凌驍?shù)奈恢蒙?,這一刻她感覺李凌驍去世有可能真的是一種解脫。
“初初......”
溫初的話,是司霆從沒考慮過的角度,他聽完了之后原本悲傷的眼神漸漸變得迷茫了起來。
“凌驍,真的解脫了嗎?”
司霆遲疑著詢問著溫初。
“是真的?!?/p>
“他真的解脫了。”
“你想想,他為什么要執(zhí)意離開大院,因為在大院的緣故,他多年都沒能陪伴自己的父母,他離開不就是想念父母、想念家了嗎??”
“他選擇了去自己父母犧牲的城市,選擇了這個安葬著自己父母的城市,不就是為了陪伴嗎?”
“大火帶走了他的父母,他便選擇了做一名消防員。”
“表面上他滅的火,在他心里,他每一次出警滅的都是他心里的火。”
“他選擇迎面去面對他的傷疤,他不疼嗎?”
“他很疼,但這是他的選擇。”
“阿霆,你想想他做的這些事情,每一件都表明了他的心思,他想父母了,他很痛苦。”
“他現(xiàn)在解脫了,他再也不用承受這些了。”
“你身為他兄弟,應該替他感覺到高興。”
“一輩子這么長,他如果還在的話,你讓他怎么熬下去啊。”
溫初說完后,司霆低下頭沉默了很久很久,慢慢的,溫初能看到他的雙肩在顫抖,低聲在抽泣。
溫初沒有再說什么,只是伸出手拉起了司霆,隨后抱住了他。
司霆回抱住了溫初,像個孩子一樣抱著溫初哭著。
這一刻,溫初松了一口氣,司霆最起碼能發(fā)泄一些內(nèi)心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