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業(yè)腰上那塊肉被掐得生疼,可他不敢躲,只能咧著嘴受著。
他這副樣子,非但沒讓艾莎消氣,反而讓她更來勁了。
艾莎氣哼哼地直接撲了上去,張牙舞爪地就要撓他癢癢。
“姐,秀蘭,快來幫忙,今天必須給他個教訓,讓他知道知道,咱們這個家到底誰才是老大!”
安娜本來還想勸兩句,可一想到從來都沒贏過李建業(yè),心里也有些斗志盎然。
她挽了挽袖子,也加入了戰(zhàn)團。
王秀蘭站在旁邊,臉蛋紅撲撲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秀蘭,別愣著,摁住他的腿!”艾莎在李建業(yè)懷里撲騰著,還不忘指揮。
王秀蘭“啊”了一聲,被艾莎這么一喊,也稀里糊涂地沖了上去,學著安娜的樣子,抱住了李建業(yè)的一條腿。
李建業(yè)被她們?nèi)齻€壓在炕上,哭笑不得。
“哎哎哎,謀殺親夫了??!”
他嘴上喊著饒命,身子卻紋絲不動,任由她們?nèi)齻€在自已身上折騰。
屋里的笑鬧聲,一直持續(xù)了很久很久。
五個小時后,炕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三個身影。
艾莎累得連手指頭都動彈不得,有氣無力地趴在李建業(yè)胸口,只剩下喘氣的份兒。
安娜和王秀蘭也好不到哪去,一個癱在他左邊,一個癱在他右邊,發(fā)絲都被汗水浸濕了,貼在臉頰上。
反觀李建業(yè),依舊是神采奕奕,面色紅潤,呼吸平穩(wěn)得不像話。
他身上暖烘烘的,像個大火爐,讓趴在他身上的三個女人感到無比的安心和溫暖,連動一下的念頭都沒有了。
“服不服?”李建業(yè)得意地拍了拍艾莎的屁股。
艾莎哼唧了兩聲,連回嘴的力氣都沒了。
……
第二天,李建業(yè)神清氣爽地起了床。
他還是去了大興公社。
沈幼微那丫頭估摸著還在家里胡思亂想,既然答應了要去陪她,也不能食言。
等他找到那個熟悉的556號門牌的院子時,一進院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砹撕咝∏穆曇簟?/p>
等李建業(yè)進到屋里,就看見牛媒婆正坐在板凳上,手里拿著針線縫補著一件衣服,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調(diào),臉上滿是喜氣。
“嬸兒,啥事兒這么高興啊?”李建業(yè)笑著走了進去。
牛媒婆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是李建業(yè),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許,但還是能看出心情不錯。
“你咋來了?”
“我過來看看幼微?!崩罱I(yè)答道。
牛媒婆聽了,下巴朝著里屋的方向一揚。
“在屋里呢,自個兒進去吧?!?/p>
說完,她便低下頭,繼續(xù)忙活手里的針線活,嘴里又哼起了小調(diào),再沒多看李建業(yè)一眼。
李建業(yè)心里暗自發(fā)笑。
嘿,這牛媒婆,態(tài)度和以前相比較真是大轉(zhuǎn)變啊。
遙想之前李建業(yè)每次來的時候,那叫一個熱情,噓寒問暖,又是倒水,又是要做飯的,恨不得立馬把閨女塞給自已。
現(xiàn)在倒好,連口熱茶都懶得倒了。
看來這心里頭啊,是徹底被那個二十年沒見的男人給占滿了,連以前一門心思認準的女婿都得靠邊站。
這戀愛腦,果然是祖?zhèn)鞯摹?/p>
李建業(yè)搖了搖頭,推門進了里屋。
沈幼微正坐在炕沿邊上,兩手托著下巴在發(fā)呆,聽到開門聲,她回過頭來,一看到是李建業(yè),眼睛瞬間就亮了。
“建業(yè)!”
她驚喜地叫了一聲,直接從炕上跳了下來,像只小乳燕似的撲進了李建業(yè)的懷里,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
李建業(yè)順勢摟住她,在她后背上輕輕拍了拍。
“咋樣了?信寄出去了嗎?”
沈幼微在他懷里蹭了蹭,搖了搖頭。
“信是寄出去了,我媽把家里的情況,還有我們的想法都寫清楚了,就是不知道那信要多久才能到京城,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才會讓我們過去?!?/p>
“急啥?!崩罱I(yè)笑了笑,“從咱們這兒到京城,信過去就得一個禮拜,再從京城回信,又是好幾天,這一來一回,少說也得半個月,再加上馬上就要過年了,郵局送信也慢,我估摸著,年前是沒啥動靜了?!?/p>
聽他這么一分析,沈幼微反倒不急了,她抬起頭,看著李建業(yè),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啥?”李建業(yè)被她笑得有點莫名其妙。
“我笑……這樣挺好的?!鄙蛴孜⒌哪橆a泛起一抹紅暈,“這樣,我就能……能跟你多待些日子了?!?/p>
這丫頭。
李建業(yè)心里一陣無奈,又有些暖意,手臂不由得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就在屋里氣氛正好,兩人準備再親近親近的時候,院子外面忽然傳來“梆梆梆”的敲門聲。
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院子里卻格外清晰。
李建業(yè)和沈幼微的動作同時一頓,隔著窗戶朝外面瞧了過去。
此時,聽見了敲門聲的牛媒婆放下了手里的活計,納悶的起身走到屋門口,揚聲問了一句。
“誰???”
院外一片寂靜,沒有人回應。
正當牛媒婆想往外面走去時,院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一個穿著一身軍綠棉大衣,身形板正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站在院子中央,就那么靜靜地看著牛媒婆。
牛媒婆在看清來人樣貌的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手里的針線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圓,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緊接著,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眼眶里滾落下來,順著臉上的皺紋,砸在腳下的泥土里。
那個男人看著她哭,臉上露出一抹愧疚和心疼,他邁開腳步,緩緩地朝她走了過去,聲音沙啞又顫抖。
“小花,對不起,我回來了……”
里屋的炕頭上,李建業(yè)和沈幼微聽著這話,腦門上同時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