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謝秋瞳、蘇峻分淮河以南!我戴淵分淮河以北!”
“到時候他們稱帝,我也就開朝立國?!?/p>
“取個什么過好比較好呢?夏國?華國?周國?天知道,到時候我慢慢想!”
戴淵搓著手道:“龍袍不一定要厚!可以多做幾套嘛!”
唐禹道:“那我就提前恭喜戴公了。”
戴淵哈哈笑道:“你恭喜個幾把毛啊,真以為老子信了你的鬼話啊?!?/p>
唐禹愣住。
戴淵站起身來,抖了抖衣服,緩緩道:“老子不可能再上你的當了,每次都是把話說得很好聽,到頭來倒霉的還是我。”
“我這輩子沒什么天命,做不了皇帝,能當個將軍已經(jīng)不錯了。”
“陪你說了一會兒屁話,已經(jīng)夠給面子了,別勸了啊,沒用的?!?/p>
說到最后,他似乎把自己都感動了,捂著心口道:“我戴淵啊,還是想做一個忠臣的?!?/p>
唐禹拱了拱手,道:“戴公高義!唐某佩服!”
“看來是我唐突了,不該勸你做什么皇帝,該勸你早點動兵的?!?/p>
戴淵瞇眼道:“勸?不不,不需要勸。我是豫州刺史、西陽縣公,我自己可以做主?!?/p>
“至于你唐禹,天天攪動風(fēng)云、搬弄是非,當心有一天遭報應(yīng)?!?/p>
唐禹皺了皺眉,疑惑道:“你是不是覺得好像在智慧上戰(zhàn)勝我了,所以現(xiàn)在很興奮?祝宮主,麻煩把戴淵殺了?!?/p>
祝月曦快步朝前走來。
戴淵臉色一變,急忙說道:“停!唐公,我剛剛是有些過分激動了,都是朋友,別動不動就要你死我活,那多傷和氣啊。”
“我道歉哈哈,我道歉…”
他緩步退后,帶著孫石與侍衛(wèi)匯合,然后快速上馬跑了。
唐禹靜靜坐在原地,不禁按住了額頭。
祝月曦走了過來,輕聲問道:“沒成功?那蘇峻是不是難了?”
唐禹嘆了口氣,道:“成功了?!?/p>
祝月曦疑惑道:“他剛剛分明…”
“裝的?!?/p>
唐禹正色道:“我猜測他很心動,所以裝作很浮夸地拒絕我,這并不符合他一貫的言語風(fēng)格,此欲蓋彌彰也?!?/p>
祝月曦道:“那你嘆氣…”
唐禹苦笑搖頭:“正因我可能成功了,事情才變得更糟糕了?!?/p>
“看吧,如果今明兩天譙郡發(fā)生了流民軍作亂事件,則說明…戴淵心動了?!?/p>
祝月曦道:“聽不懂?!?/p>
唐禹道:“想要不出兵,也是需要理由的,這里是戴淵駐扎之處,流民軍不敢來,但若真的打起來了,則說明是戴淵自己安排的?!?/p>
“他要以流民作亂、實在抽不開身為借口,坐山觀虎斗,將來即使是司馬紹贏了,他戴淵也不是反賊,頂多算庸碌失職罷了?!?/p>
“留退路嘛,這是正常的?!?/p>
祝月曦微微點頭,道:“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
唐禹道:“等,等另外的人找上門來?!?/p>
他們并沒有等太久,因為聶慶早已到了譙郡地界。
只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兩個披著蓑衣、戴著斗笠的人便靠近了。
聶慶摘下帽子,揮手道:“累死我了,他媽的,一天天趕路,當我是牛馬啊。”
“剩下的交給你們,天正亮著,我就地睡一覺?!?/p>
他躺下啥也不管了。
而另外一個人,則是走到了唐禹的面前,沒摘斗笠,只是壓著聲音道:“大哥,好久不見了。”
唐禹笑了笑,道:“王妹妹還說讓我去彭城郡看你呢,但我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跑一趟了,只好請你過來了?!?/p>
“這一戰(zhàn),你打算怎么做啊?”
王劭沉默了片刻,才道:“父親讓我組織一場流民叛亂,然后以手受傷為借口,回瑯琊養(yǎng)病,脫離這個漩渦。”
“但我不想聽他的,我要是真那么做了,那就背上了愚蠢的罵名,起碼要蟄伏好幾年才出得來了?!?/p>
“我想闖一闖,趁著這個亂戰(zhàn),立功壯大?!?/p>
說到這里,王劭忍不住道:“大哥你真的要造反嗎?司馬紹沒那么好對付啊,父親說這個人一直在藏拙。”
唐禹淡笑道:“聽你父親的,去瑯琊養(yǎng)病吧?!?/p>
王劭一下子愣住了,急忙道:“我手底下幾千人,是能夠幫到忙的啊,況且最近還招了五千流民兵,當替死鬼沒問題?!?/p>
“大哥,你說怎么打,就怎么打,但你不能讓我退啊。”
“這么熱鬧的事,我不參與,我何時能出頭?!?/p>
唐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么復(fù)雜的局勢,如果沒有深謀遠慮,那一定會輸?!?/p>
“很多事我看到了,你卻看不到,但我又解釋不清楚?!?/p>
“目前我對你的安排就是,你聽你的爹的安排?!?/p>
王劭吞了吞口水,道:“我怎么感覺被你占便宜了?你是我妹夫,什么爹啊?!?/p>
唐禹面色嚴肅,聲音凝重:“說正事,這一次大戰(zhàn),一定會有天大的變數(shù),我在關(guān)鍵時候,需要你站出來力挽狂瀾?!?/p>
“這段時間,你假借養(yǎng)病,但手底下的兵卻要持續(xù)操練,隨時做好大戰(zhàn)準備?!?/p>
“到時候,一定讓你一鳴驚人!”
“別擔(dān)心沒機會參與,我給你搭建了最好的舞臺?!?/p>
王劭點了點頭,卻又無奈道:“可是祖約要是走了,我還有什么空間發(fā)揮啊。”
“這一次大戰(zhàn)的關(guān)鍵,應(yīng)該在建康吧?!?/p>
唐禹哼了一聲,并不言語。
他只是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灰塵,緩緩道:“大戰(zhàn)的關(guān)鍵在哪里還不好說,但至少我看出一些端倪了?!?/p>
“你只管照我說的做,自有一番作用。”
王劭最終還是應(yīng)了,抱了抱拳,道:“那我等聶慶的消息?!?/p>
聶慶在遠處吼道:“等個屁!下次換個人送信行不行!”
唐禹笑而不語,和王劭隨便嘮了幾句家常,便讓他離開。
風(fēng)吹過,河水蕩漾。
聶慶打著呼嚕,祝月曦皺著眉。
唐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等候著。
一直到黃昏十分,一個黑衣人快馬加鞭靠近,迅速朝著唐禹走來。
祝月曦瞇眼,唐禹擺了擺手,示意是自己人。
到了近處,姜燕才把篾條面具摘下,遞給了唐禹兩封信。
唐禹拆開了信,仔細看了起來,最終深深吸了口氣。
他伸了個懶腰,道:“傳信蘇峻,讓他可以動手了,就說北府軍已經(jīng)準備好了?!?/p>
“開啟這場大戰(zhàn)吧,我等著看司馬紹的手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