熕皇上想要除掉忠勇侯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倒也不能完全算是無妄之災!”
凌霜說完,這才意識到自己不該這么說。
“王爺恕罪,是屬下僭越了!”
“無妨,你說的本就是事實。走吧!”
“是!”
凌霜不敢再多言,坐上馬車,趕著馬車往皇宮而去。
夜梟帶著御林軍在京城中找人,雖然并沒有去每一位官員的府上,但動靜仍舊很大,基本沒人不知道。
此時來上朝,趁著昭明帝還未到,不少人都站在一起閑聊起來。
昨晚鬧出那么大的動靜,若說只是為了抓一個刺客,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可究竟為了什么,他們一時之間也不敢亂猜。
即便心中有所猜測,也沒人敢說出口。
就在這時,昭明帝來了。
比往日早來了一刻鐘。
一群官員迅速斂聲,行禮恭迎昭明帝。
昭明帝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更讓人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么。
昭明帝看向那唯一一個空位,“宸王怎么還沒到?”
夜梟帶著三千御林軍,一晚上都快把京城翻一遍了,竟然愣是沒有找到蕭硯塵。
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簡直是廢物!
現(xiàn)在蕭硯塵沒來早朝,是不是說明他——
“臣弟不過是晚來片刻而已,沒想到皇兄竟然如此掛念關懷!”
蕭硯塵渾厚有力的聲音突然在大殿內(nèi)響起,驚得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了他。
昭明帝也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就見蕭硯塵身穿黑色蟒袍朝服,大步流星的走入大殿。
不僅沒有絲毫中毒之后的虛弱,身上的氣勢比以往更甚。
但凡是練武之人,都能看出,蕭硯塵的內(nèi)力又加深了。
可這怎么可能?
一晚上的時間,一個人的內(nèi)力怎么可能會加深這么多?
別人還只是驚訝和好奇,昭明帝卻是驚駭又惱怒。
他做了那么多的準備!
方方面面都算到了!
不僅沒能要了他的命,甚至還讓他的內(nèi)力加深了。
那他之前做的那些算什么?
昭明帝眸色漸深,眼底醞釀著風暴。
蕭硯塵將其看得清清楚楚,卻并沒有像以往一樣隱忍,反而直視昭明帝,“皇兄如此關心臣弟,臣弟心中不甚感激!必定為皇兄鞠躬盡瘁!恰巧,臣弟已經(jīng)撬開了裴敬之的嘴,知道了和他合謀的人是誰,剛好可以告訴皇兄,也算是投桃報李了!”
昭明帝放在龍椅上的手驟然收緊,“哦?裴敬之之前不是一直不說嗎?怎么突然就開了口?”
“自然是因為,臣弟抓了他的兒子,當著他的面,給他的兒子上了整整十六道大刑。”
蕭硯塵聲音里多了幾分感慨,“說起來,這裴敬之為臣雖然不忠,可作為一個父親,倒也還是不錯的!他自己之前受遍了所有的大刑,都沒開口。看著自己的兒子受刑,卻是撐不住了,把事情全都說了。”
昭明帝面無表情的看著蕭硯塵,沒有開口。
王御史卻在這個時候走了出來。
“宸王!如此重刑,就不怕是屈打成招嗎?這樣的供詞怎么能信!”
不等蕭硯塵說什么,王御史又面向了昭明帝,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皇上!宸王殘暴!重刑之下必定有冤案,還請皇上將宸王革職!另外換別人來查此案!”
昭明帝嘆了一口氣,略有些無奈,卻還帶著些許寵溺。
“宸王年輕,心性難免還有些復雜,辦事的時候難免不夠周全,但他一心為了朝廷,為了朕,這次便算了!
不過,宸王,這事兒朕會交給大理寺來查,今日就讓他們把人帶走吧!”
蕭硯塵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松,“不行?!?/p>
“什么?”
昭明帝臉上笑容消失,滿眼意外地看著蕭硯塵。
蕭硯塵剛剛說什么?
他竟然敢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直接拒絕他,下他的面子?
蕭硯塵不卑不亢,“臣弟說不行!這事兒從頭到尾都是臣弟在查,臣弟已經(jīng)查出眉目了,卻要讓臣弟交給別人,臣弟不服!
既然有人狀告臣弟屈打成招,那臣弟就給他治傷,等他們養(yǎng)好之后,臣弟再好好的細細地詢問!”
昭明帝雙眼死死的盯著蕭硯塵,好一會兒之后,才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重新笑了起來。
“...好!朕當然是相信你的!朕等著你的好消息!”
王御史看了看昭明帝,又看了看蕭硯塵,就知道今天是沒有辦法繼續(xù)狀告了。
他才剛起身,卻聽蕭硯塵再次開口。
“王御史剛剛狀告本王,本王看到王御史,突然想起一些關于王御史的事情來?!?/p>
王御史瞬間后背發(fā)緊,滿眼防備地看著蕭硯塵,“王爺在說什么,下官聽不懂!”
“王御史的獨子,有戀童之好,殘害了好幾名稚童,這事兒王御史知道嗎?”
“胡...胡說!”
王御史臉色慘白,額頭上也有冷汗往下滑落。
“王爺就算不喜下官剛剛所為,也不能這么誣陷下官!下官身為御史,下可諫百官,上可諫帝王,這是下官的職責所在,王爺你——”
蕭硯塵搖了搖頭,“這幾年,當朝諫本王的人還少嗎?本王何時同他們一般計較過?本王既然敢這么說,自然是有證據(jù)的。
那幾個稚童的父母,在孩子死后,狀告無門,天天以淚洗面,最終求到了錦衣衛(wèi),本王這才讓人去徹查。他們的手里,可還有王御史給的封口的銀子呢!”
“王爺說的什么銀子!下官不知道!”王御史死咬著不松口。
銀子又不會說話,上面也沒有王府的印記,蕭硯塵說是他的就是他的?
“是嗎?”蕭硯塵尾音上揚,“那王大人看看這些,字跡可還熟悉?”
蕭硯塵說著,從袖中拿出了一疊紙。
這是一疊賣身契。
上面內(nèi)容差不多。
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農(nóng)戶,自愿將孩子賣給王家,生死不論。
因為農(nóng)戶們不識字,自然也不會簽字,只能按下手印。
血紅色的手印,似乎還帶著血腥味。
而那上面的字跡,赫然屬于王御史。
王御史看著這些賣身契,心中驚駭異常,“這些怎么會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