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山莊的人很忙,收割豆子,遠比收割麥子來的艱難,主要是麥子的桿子是中空的,很容易被鐮刀割斷?!R_盛~小?說?網(wǎng)- \免/費?閱`讀?
豆子的桿子是實心的,雖然也同屬于草本,它的莖稈跟樹枝一樣堅韌,尤其是大漢的豆子跟祖地的豆子差別很大,在祖地勉強算的上堅韌的莖稈,在這里,就堪稱想要弄斷,就只能用砍的。
狗子不允許云策把豆子的根拔出來,根本長著很多固氮瘤,這可是來年種植麥子的一個根本,有了這些固氮瘤,來年,麥子會有一個好收成。
十萬畝的豆子,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苦勞。
云策不辭辛勞地揮刀,輕易的斬斷了豆莖,周承明站在他的旁邊,同樣揮刀砍豆莖,兩人就象是兩個不知疲倦的機器,在豆子地里,輕易的就開出兩條可以落腳的空地。
等兩人揮刀開出兩條長長的巷道,把一望無際的豆田劈成兩半,云策直起腰對周承明道:“事有不諧,可以退到這里來?!?/p>
周承明搖頭道:“我自幼年就向往鐵圍關(guān),青年抵達那里之后就為之奮戰(zhàn),后來離開鐵圍關(guān)三年,訓(xùn)練騎兵,也只是為了以更好的面目抵達鐵圍關(guān)。
云策,我不會離開鐵圍關(guān),就象你不愿意離開你耕種的這片土地?!?/p>
聽周承明這樣說,云策也就不勸了,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實在是沒有必要為旁人的前途操心,更何況,人家知道自己將要面臨什么,也知曉自己的下場是什么。
再說,就要討人厭煩了。
因為有周承明帶來的三千個騎兵幫助,云氏山莊的十萬畝豆子的收割速度快了一大截。
在晾曬了兩天之后,不用人們動手,干燥的豆莢就紛紛自動爆裂,站在谷場上,看著豆子不斷地飛向天空再落下來,還是非常壯觀的。
周承明探手撈住一顆豆子,放在手心里不斷揉搓著,對云策道:“如果我還有以后的話,也找一塊地方,不種別的,就種豆子。^b-i!x′i+a.6*6!6-.¨c,o+m!
有一片豆子地在手,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踏實了,還充滿了希望,就算一次失敗了,來年春天,還能播種第二次,就算第二次不成,只要人不死,總是會有希望的?!?/p>
云策很不喜歡他表現(xiàn)出來的這副死樣子,打斷他的廢話道:“這種豆子的生命力很強,不用你來種,它的種子就會自己飛濺,只要陽光,雨露充分,它自己也能長的很好。
我這里之所以會集體種植,就是不想多跑路去采摘它?!?/p>
大漢這邊的人就是這種毛病。
跟祖地的人比起來他們要天真爛漫的多,不管自己干了啥事,都要跟理想啦,夢想啦,愿往啦這些詞語靠近一下。
一個個的都喜歡把小事情往宏大里敘說,有時候,腦子一熱,就算是火堆,只要符合自己的胃口也會毫不尤豫地跳下去。
云策沒來由的想起趙琦,小曼那幾個人,要是大漢全是這種人的話,云策不介意自己也變成這樣的人,可惜,想到這里,云策鄙夷的看了周承明一眼,就調(diào)頭開始往回收割豆子。
與其想那么多,還不如多割幾束豆子。
割麥子云氏山莊只用了十天,割豆子,用了十五天,即便是這樣,還是有很多的豆子來不及收割,導(dǎo)致豆莢爆裂,把豆子撒的到處都是。
沒辦法,收割完豆子之后,莊子里所有的人,又進入田野開始撿拾豆子。
當(dāng)周承明押送著看不到首尾的車隊離開云氏山莊的時候,好多人都踮起腳尖目送車隊離開,頗有些戀戀不舍的意思。
這些天,丈夫心情不好,娥姬就學(xué)著馮安的口吻,很狗腿的靠到云策身邊道:“你看看,勞力們還是很關(guān)心鐵圍關(guān)安危的。天禧暁稅網(wǎng) 首發(fā)”
云策瞅瞅娥姬那雙小狗皮子很象的眼睛道:“他們是在看他們辛苦種出來的糧食,沒人看那些騎兵?!?/p>
沒得到預(yù)料中的夸贊,娥姬立刻拉下臉道:“該說假話的時候非要說實話?!?/p>
云策把她夾在骼膊底下,不管別人如何看他,就這樣回到了莊子里。
這個女人自從懷孕之后,就顯得肉嘟嘟的,很有喜感。
“我是不是變重了?”
“沒有,很正常?!?/p>
“那你剛才夾我的時候,為啥往下出溜了兩次?”
“那是因為怕傷到你的肚子,我不敢用力?!?/p>
娥姬撫摸著肚子道:“沒關(guān)系的,孩子坐的很穩(wěn)當(dāng),我喜歡你這樣夾著我跑。”
總體上,云策對自己如今的生活是滿意的,這兩個老婆在曹錕看來,不怎么適合他這個長沙王世子,云策卻知道,天底下沒有比這兩個女人更好的老婆了。
曹錕之所以會那樣說,完全是因為他想把他十九個妹子中的一個嫁給云策當(dāng)老婆,按照他當(dāng)時的語氣來看,從十九歲的到十九天的,娶那個都成。
反正,他家都有。
聯(lián)姻這種事其實是一種很沒意思的事情,堪稱是勛貴沃尓沃之家做下的最沒品的事情之一。
利益小,沒必要聯(lián)姻,利益大了,聯(lián)姻屁用不頂,你看那個大家族,大集團做事的時候,考慮過聯(lián)姻的女兒,或者兒子了?
別說聯(lián)姻,就算是老戰(zhàn)友,老朋友,在利益面前該犧牲還是要犧牲一下的,就象初唐凌煙閣功臣唐儉,李靖明知道他正在敵營中跟人談判呢,結(jié)果,當(dāng)天的天氣太適合突襲了,李靖毫不尤豫地下達了突襲令,大軍席卷而過。
要不是唐儉也算是人杰,知道在帳篷里挖坑,再蓋上地毯,讓敵人以為他跑了,否則,死定了。
后來導(dǎo)致唐儉一輩子都在對付李靖,有人問李靖后悔不后悔,結(jié)果李靖說——不悔。
如果唐儉的事情沒啥說服力,看看漢高祖劉邦干的事情就明白了,項羽捉住劉邦他爹,要他投降,否則就把他爹熬成肉湯,劉邦怎么說的,他說,肉羹熬好了,記得分他一杯。
當(dāng)時項羽就該把劉邦的老爹真的熬成肉羹給劉邦送來的,他要是這樣做了,也不至于讓后人把劉邦做的事,說的話當(dāng)成美談。
最近,長城以北的大小勛貴氏族們都在緊鑼密鼓的辦喜事,大家都嗅到了不好的氣息,就想著把閨女嫁過去,到時候,大家都是一家人,好守望相助。
這件事從一開始,曹錕就沒有帶好頭,好端端的未婚妻先是死了一個,后面那個都說是真正的愛情,可惜,被她爹給蒸成熟人給送來了。
然后,曹氏就跟賀氏快把腦漿子給打出來了。
云策不相信,后面這些積極聯(lián)姻的會有什么好下場。
賀田的實力終究不如曹氏,曹錕的父親曹秉帶著他的三兒子曹英,九兒子曹賁用了半個月的時間,終于攻破了賀田在清水河防線,如今已然在清水河上架了七座橋,帶著三十萬兵馬正式殺進了嶺州。
借口,就是為自己的長子曹錕報仇。
如果,任由曹氏拿下嶺州,那么,丘壑州,平州,嶺州將正式連成一片,就大漢東邊,以及長城防線都將成為曹氏的勢力范圍。
跟上一次攻伐平州從者如云的場面比起來,這一次進攻嶺州,只有零星幾個地方貴族帶領(lǐng)自家的軍隊追隨,而那些勢力比較大的,沒有一人跟隨,就連長城防在線的十幾家勛貴,也沒有派兵追隨。
不僅僅如此,周圍其馀的幾個州,比如臨海的東州,背靠泰山的泰州,坐擁整個半島的海州,都在明里暗里的支持嶺州賀田。
“所以,曹氏這次可能會占據(jù)嶺州七八座城池,想要一戰(zhàn)復(fù)滅嶺州,絕對做不到?!?/p>
秦術(shù)放下手里的木棍,做了總結(jié)之后,又對云策道:“將軍,我們還是執(zhí)行原先‘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的韜光養(yǎng)晦的戰(zhàn)略嗎?”
云策抬頭看一下秦術(shù)道:“難道說,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進取一點?”
秦術(shù)再次拿起木棍,點在龍口關(guān)的位置上,重重的敲打一下道:“職下想要龍口關(guān),拿下龍口關(guān)之后,我井口關(guān),金鎖關(guān),龍口關(guān)便能自成體系,前進,可以直驅(qū)鐵圍關(guān),后退,可以直接從龍口關(guān)進入清水河,以水運后撤。
至于將軍總是說的人手,職下已經(jīng)用大半年的時間,把云氏家將所屬一千六百人訓(xùn)練的有了一些戰(zhàn)力,他們可以頂替我等鎮(zhèn)守井口關(guān)。”
“家將頭子楚,本就是一個沒有修煉出內(nèi)息的普通人,麾下的一千六百人不過是從奴隸中挑選出來的,說真的,我對他們的能力與忠誠,都不報半點希望,秦術(shù),你憑什么認為他們就能擔(dān)當(dāng)重任?”
秦術(shù)看一眼老婆何清芳,何清芳卻沒有說話,而是輕輕的搖搖頭。
云策對秦術(shù)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以為有了炸彈,就能彌補戰(zhàn)力上的差距?我告訴你,好的武器落在一支懦弱的軍隊手中,只會是一種資敵行為。
而且,炸彈這種東西,目前只有少部分人手里有,不宜繼續(xù)擴大,龍口關(guān)連接清水河,確實是一個戰(zhàn)略要地,現(xiàn)在還不是我們必需的。
秦術(shù),一旦鐵圍關(guān)失守,鬼方人南下,地盤越多的人,就會越痛苦?!?/p>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