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彥博和袁奉韜集兵一處,李罕之對這兩人的目的,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抱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心思。
按李罕之的話來說,夏彥博就是個小人,袁奉韜是個無用之徒,一個小人,一個無能之輩,加在一起,也就是個大號的廢物。
李罕之自信滿滿的對左右說道:“二豎子湊作一處,亦不過腐肉聚穢,朽木添薪,待某大破向元振后,此輩必膝行乞降,有何懼哉!”
不過,李罕之吹了會牛皮后,還是向涉縣一帶,增派斥候,嚴密監(jiān)視袁,夏二人的一舉一動。
而襄垣城中,向元振接見了李罕之的使者,對于李罕之邀戰(zhàn)的建議,向元振嗤之以鼻。
不過,出于最大化惹怒李罕之,向元振做了一個決定,將這個使者的耳朵割下,并令其傳話:“李罕之,爾本乞兒,寄食于途,父名尚且不辨,昔年匍匐溝壑,今乃張牙舞爪,竟欲邀戰(zhàn),真如沐猴而冠,徒貽笑耳!”
說實話,罵的有些難聽,人家李罕之家里是窮了點,但他也沒干過乞丐的活,最多是剃光頭去化緣的,這和乞丐是完全不同的。
更不用說向元振還罵李罕之他爹是誰都不知道,這已經(jīng)是屬于人身攻擊的范疇了。
果不其然,李罕之看到使者,捂著耳朵,滿臉是血,極為狼狽的回來,又聽到向元振辱罵自已的話,那氣的是暴跳如雷。
李罕之大罵道:“向元振,無膽鼠輩,龜縮于城中,竟還敢辱罵老子,待踏平襄垣,必將此人,生擒活捉,用大鍋活活蒸熟,以解心頭之恨!”
部將郭繆見狀,拱手勸道:“大帥息怒!末將覺得,向元振此舉分明是激將之法…………”
話未說完,便見李罕之怒目圓睜,大罵道:“住口!”
隨后一腳踹翻案幾,沉聲道:“你覺得!你覺得有什么用!”說著,他當即拿起扔在桌案上的馬鞭,劈頭蓋臉向郭繆抽去。
鞭梢?guī)эL,瞬間在郭繆臉上留下一道血痕,郭繆踉蹌跪地,不敢再發(fā)一言,帳內(nèi)諸將皆垂首屏息,無人再敢勸諫。
武夫的暴虐,在這一刻,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什么是唐末五代的武夫,那滿大街都是鐵頭娃,李罕之吃人成性,隨意殺人之舉,可謂是數(shù)不勝數(shù)。
這區(qū)區(qū)抽了郭繆一鞭子,又有什么過分的,諸將見狀,皆被其震懾的不敢再出言。
李罕之扔下馬鞭,沉聲道:“明日,大造器械,強攻襄垣!”
襄垣之名,起于春秋,是昔日趙襄子,甘水之北所筑城池,因城系趙襄子所筑,故名襄垣城。
襄垣城雖不是大城雄城,也沒甕城,不過,其毗鄰漳水,唐武德年間,守軍挖掘渠道,引漳水入渠,作為護城河,以提高襄垣防御能力。
強攻堅城,歷來都是難啃的骨頭,李罕之雖然發(fā)了一通火,要強攻襄垣,但是氣消了些之后,還是出營,查看城防情況。
李罕之在中原的時候,那不管是朱溫還是黃巢,亦或是秦宗權,孫儒這些人,打仗都是喜歡野戰(zhàn),死守一座城的現(xiàn)象還是比較少見的。
因為死守的時候,基本上也代表一方勢力已經(jīng)失去了野戰(zhàn)爭鋒的能力,是屬于垂死掙扎的境況了。
國朝素來重視野戰(zhàn),也推崇野戰(zhàn),但是李罕之沒想到,這個向元振居然膽小到這個地步,兵力不弱于下風,而且還是主動從河東進攻昭義的。
結果就這?占了個襄垣城后,居然就縮在城中,說實在的,這著實是有些出乎李罕之的預料之外,他本以為向元振連設五寨,是先挫已之鋒芒,然后在野戰(zhàn)中,先取得優(yōu)勢。
哪曾想,還真是玩死守到底的套路,果然,什么樣的人,就會帶出什么樣的手下,陳從進打呆仗,他就喜歡打呆仗的部下,比如對面這個向元振。
李罕之看著那護城河,左看右看,看看好一會兒,最后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只能硬著頭皮打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
文德二年,五月二十二日,李罕之一邊下令打造攻城器械,一面命人填護城河,為大軍攻城,掃清道路。
而向元振依然穩(wěn)坐城中,在李罕之剛剛抵達之前,他便遣人秘密出城,和胡孝全,王君振定好出兵的日期,時間定在五月二十五日下午。
因為向元振估算,這個時間段,正是李罕之在攻城的時候,若是太早,敵軍的體力還未被消耗,若是太晚,天色昏暗,行進困難,很容易出紕漏。
而定下三天后,便是向元振給李罕之留足了進攻的時間,剛到休息一天,兩天時間填河,造器械,一天時間進攻,正好卡在攻城的當口。
當然了,為了以防萬一,比如李罕之造器械的時間拖后了,那么城中就會吹響號角聲,如果開始攻城了,那么城中響起的就會是鼓聲。
而李罕之在決定強攻襄垣后,當即派出游騎,四處搜捕百姓,李罕之的命令是,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是人,能動的,全都抓來。
不過,不得不說的,天下混亂了這么些年,藩鎮(zhèn)之間相互廝殺的事太常見了,以至于老百姓的生存智慧,顯著的提高,
畢竟不提高的人,也基本上都死了,在向元振發(fā)出堅壁清野的文書,號召百姓入城,并大肆通報李罕之以百姓為軍糧的暴虐之舉后。
這些百姓又怎么敢繼續(xù)留在原地,而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并不敢完全信任向元振,雖然向元振在襄垣有民意基礎,但是百姓也擔心,萬一守不住城破了,那么大家伙入了城,不就等于是甕中捉鱉了。
好在,襄垣東部,北部,群山環(huán)繞,遁入山中,避開戰(zhàn)亂,那還是辦的到的,這其中的優(yōu)勢,可比平原之地,強太多了。
李罕之費勁巴拉,愣是沒搜捕到多少百姓,反而是被那群吐谷渾騎兵折騰的夠嗆,這白義誠帶來三千騎兵,就知道截殺游騎,騷擾李罕之,著實是像蒼蠅一般,煩不勝煩。
(真感冒了,沒騙大家,等好了之后,加更的諾言,豈敢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