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那婦女又支支吾吾的,半天不知道怎么開口。
一旁的李秀娟看的著急,戳了戳對方:“我說劉嫂子,你別害臊啊,這又沒外人。你家那口子的事兒,跟晚秋妹子說說,她有法子?!?/p>
劉嫂子尷尬的沖著姜晚秋笑笑,這才道:“就是……就是我家那口子……他……他對我沒那個心思了……”
這話說得含蓄,但在場的都是過來人,哪有聽不懂的。
李秀娟笑呵呵地打趣道:“我當是多大事兒呢!你家老趙都六十好幾了,土都埋到半腰啦!娃都和你生了四五個,大的都能娶媳婦了,沒那心思不是應該的么?”
這話一出,劉嫂子的臉更紅了,又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似乎所有人都會默認,上了年紀的男女,那點事兒就該斷了。
再提,就是為老不尊,丟人現(xiàn)眼。
年輕人聽了笑話,同齡人聽了也覺得臊得慌。
她只能順著李秀娟的話往下說:“是這個理兒。這不是想著能給治就給治治,要是治不了,我也不勉強,畢竟人是真上了年紀……”
姜晚秋靜靜地聽著,面上沒什么波瀾。
上輩子,她為了給王家那個不中用的男人求醫(yī)問藥時,也意外地發(fā)現(xiàn),來求這方面藥方的,反倒是中老年人居多。
后來想想,也就釋然了。
誰說上了年紀就沒了七情六欲?大家都是吃五谷雜糧的凡人。
“嬸子,這沒什么大事。”姜晚秋道,“我能治?!?/p>
她轉身從空間里取出一個盒子,一件內衣,和一個小巧的瓷瓶。
她將東西放到桌上,一樣一樣地攤開。
“這里是三顆丸藥,三天吃一顆,溫水送服?!彼钢善坷锏乃幫枵f。
接著,她又打開盒子,一股清幽的甜香瞬間彌漫開來。
“這是香薰,晚上睡覺前在屋里點上一點,能……助興?!?/p>
最后,她才拿出了那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內衣。
劉家嫂子和李秀娟好奇地湊過去。
姜晚秋將那布料展開,竟是一件用料極少的貼身內衣,薄如蟬翼的真絲,配著幾根細細的帶子,設計大膽得讓人咋舌。
“這個……是咋穿的?”劉家嫂子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愣是沒分清前后。
姜晚秋也不避諱,拿起那件內衣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
“嘶——”李秀娟和劉家嫂子同時倒吸一口涼氣,眼睛都瞪圓了。
這衣服……這還能叫衣服嗎?布料少得可憐,穿上跟沒穿有什么區(qū)別!
劉家嫂子臉紅得厲害,連連擺手,頭搖得像撥浪鼓:“使不得!使不得!這……這種衣裳,你們小年輕穿穿還行,我這把年紀穿上,不成老妖婆了嘛!”
她覺得那香薰也沒啥大用,就是聞著香,能頂個屁用。
她最后只拿了丸藥,數(shù)出了五十塊錢,鄭重地推到姜晚秋面前。
“妹子,嬸子就要這個藥得了?!?/p>
五十塊錢,同樣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
但無論是劉嫂子,還是旁邊的李秀娟,都沒覺得這藥貴得離譜,甚至還有些慶幸,這種好東西是真頂用,也真有門路弄到。
姜晚秋也沒推辭,收了錢。
送走了千恩萬謝的兩人,院子里剛清靜下來,村長家的大兒子趙富就一臉熱絡地跑了過來。
“晚秋弟妹!”趙富嗓門亮,“我爹在家里擺了桌,特地請你過去吃飯,就當是給你賠不是了。文昌也在我家呢!”
“這么說他今天一天都跟那趙惠呆著?”趙小花在一旁問。
她一開始還以為趙惠發(fā)燒,趙文昌過去就是看一眼的事,結果一去就是一天,心里老大不樂意了。
趙富被問得一愣,撓了撓后腦勺,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應該是吧?!?/p>
不過他白天去上工了,也不太清楚。
這話音剛落,馬金花也當下沉了臉:“這個臭小子!媳婦兒在家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不知道趕緊回家來哄著,跑別人家獻什么殷勤!那個趙惠,就是發(fā)個燒,又不是明天就死!用得著他一個大男人守一天?!”
趙家婆媳到底是過來人,里面的不對一眼就能看出來。
旁邊的趙山嚇了一跳,趕緊拉住自家老娘的胳膊,壓低聲音勸道:“娘!您小聲點!趙惠她哥還在這兒呢!”
趙富聽了只是嘿嘿一笑,似乎并不在意,還替趙文昌解釋道:“馬奶奶您別生氣,主要是趙惠那丫頭,打小就黏他黏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p>
這話像是火上澆油,馬金花更氣了。
姜晚秋在一旁聽著,垂下的眼簾遮住了眸子里一閃而過的冷光。
與此同時,趙文昌正和趙衛(wèi)民站在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旁說著話。
他并沒像別人口中說的一樣,陪了趙惠一整天。而是和村長把王癩子押在空屋子里,審了一整天。
但是王癩子打死都說是趙惠攛掇他干的,把一旁的村長氣的不輕。
直到傍晚,他聯(lián)系的部隊里的戰(zhàn)友開車過來,才把人交接出去,直接送去市里的公安局。
王癩子被兩個穿著軍裝的年輕人架上車時,還在不干不凈地破口大罵。
“趙惠!趙衛(wèi)民!你們給老子等著!等老子出來,第一個就扒了你們的皮!我饒不了你們!”
村長趙衛(wèi)民聽得臉色鐵青,對上趙文昌看過來的目光,也只能硬著頭皮解釋:“這王癩子以前對趙惠動過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想拉我閨女下水陪他呢!趙惠那姑娘心善,根本干不出來這喪良心的事兒來。你們從小玩到大的,還能不清楚?”
見趙文昌沒應聲,他拍拍男人的肩膀,干笑一聲:“這樣,文昌,走,我讓趙富過去叫上晚秋,來我家里吃飯,算我這個當叔的,安撫安撫弟妹。剛來村子就遭了這事兒,是咱們趙家村對不住她?!?/p>
趙文昌跟著趙衛(wèi)民回到村長家院子時,天色已經(jīng)擦黑。
他剛一踏進院門,一個身影就從屋里走了出來。
趙惠的燒已經(jīng)退了,除了臉色還有點病態(tài)的蒼白,人已經(jīng)精神了許多。
她看見趙文昌,先是眼睛一亮,隨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把臉一板,雙手往胸前一抱,噘著嘴,語氣里充滿了埋怨和委屈。
“哼!現(xiàn)在知道回來找我了?!”
她故意把聲音拔高,帶著哭腔,眼圈說紅就紅。
“白天我燒得那么難受,讓你留下來陪陪我,照顧我,結果你呢?頭也不回就走了!趙文昌,你心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妹妹!”
“怎么現(xiàn)在你又回來了?你走??!你給我走!我才不要你管!我也不需要你假惺惺地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