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姜晚夏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
她眼睜睜看著一波又一波的醫(yī)生護(hù)士進(jìn)了搶救室。
完了。
王建軍要是活過來,第一個要弄死的人就是她!
想到這里,她怕的止不住的抖。
和她說話的老醫(yī)生見她這樣,還以為她是擔(dān)心丈夫,反過來安慰她:“家屬,你別怕,放寬心。你男人意志力很強(qiáng),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把他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的!你呀,就等著好消息吧!”
這番話,對姜晚夏來說,根本不亞于催命的咒。
她眼前陣陣發(fā)黑,只覺得天都塌了。
夜色漸深,窗外的風(fēng)雪刮得更緊了。
趙家的屋里卻溫暖如春,火炕燒得滾燙。
一張炕桌擺在了姜晚秋的面前,上面放著一碗臥了兩個雞蛋的白面條,一盤子炒得焦香的臘肉,一盆燉雞湯,還有一小碟酸脆的咸菜疙瘩。
姜晚秋斜靠在被垛上,或許是屋里熱氣熏的,她蒼白的臉頰上透出兩團(tuán)好看的紅暈,看著人精神了很多。
她看著一碟一碟的飯端在了自己炕上,便急忙撐著身子想坐起來:“我沒事了,躺一天都緩過來了,我下地跟大家一起吃?!?/p>
話音未落,一只大手就按住了她的肩膀。
趙文昌不知什么時候坐到了炕沿邊。
“躺著?!?/p>
男人和她說話,帶著點(diǎn)命令的口吻,手上的力道卻溫柔得很。
他把筷子塞進(jìn)姜晚秋的手里,黑沉的眸子緊緊盯著她:“老實(shí)待著,飯來張口吃就行了?!?/p>
家里其他人也應(yīng)和著,讓姜晚秋只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她小口吃著面條,眼光在屋里掃了一圈,卻沒看到那個瘦小的身影。
“平安呢?”她停下筷子,輕聲問,“怎么沒見他吃飯?”
這話一出,屋里吃飯的動靜都小了些。
趙文昌面不改色地夾了一筷子臘肉放進(jìn)她碗里,語氣淡淡的:“外頭跪著呢。不長記性的東西,就得讓他好好記住這個教訓(xùn),不然他下次還敢!”
“還跪著?”姜晚秋急了,“外面零下多少度,天都黑了,會凍死人的!你快讓他進(jìn)來!”
“凍不死。”趙文昌的語氣沒有絲毫松動,“不讓他知道疼,下次還敢往山上瞎跑?!?/p>
“晚秋啊,你別管了?!币慌缘内w山悶聲開了口,他吧嗒了一口旱煙,“那小子皮實(shí)著呢,我心里有數(shù),凍不壞?!?/p>
見一家人都這個態(tài)度,姜晚秋也不好再說什么。
趙小花笑了笑:“哎呀不說那臭小子了,晚秋你快多吃點(diǎn),把身子養(yǎng)好才是正經(jīng)事!看你這小臉白的,回頭得好好補(bǔ)補(bǔ)!”
趙山也接了話茬:“沒錯。等明天,我跟文昌再上山一趟,打只野雞或者兔子,再看看能不能尋摸到好點(diǎn)兒的野山參,給你燉湯喝,這人虧了就得想辦法補(bǔ)起來!”
馬金花也點(diǎn)頭:“咱們東北這嘎達(dá),人是窮了點(diǎn),可這地不窮!山里頭啥好東西沒有?只要腿腳勤快,嘴就虧不著!”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都在盤算著怎么給姜晚秋補(bǔ)身體。
姜晚秋吃了半碗面條,又喝了小半碗雞湯,身上出了層薄汗,眼皮就開始打架。
趙文昌見她吃得差不多了,便讓她躺下,自己收拾了碗筷下地。
夜?jié)u漸深了,外頭的風(fēng)雪似乎也小了些,只剩下風(fēng)刮過窗欞子發(fā)出的嗚嗚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她聽到堂屋的門“吱呀”一聲輕響,像是被從外面推開了。緊接著,是趙山壓得極低的說話聲,和一陣悉悉索索的拖拽聲。
是平安回來了。
姜晚秋放心了些,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又動了動身子。
她覺得怎么睡都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后腰,又酸又脹,怎么躺都不得勁。
她在炕上翻了個面,看向面朝著里側(cè)睡著的趙文昌。
男人睡得很沉,呼吸均勻有力,她悄悄地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結(jié)實(shí)的胳膊。
“文昌……文昌?”
趙文昌幾乎是立刻就睜開了眼,眸子在黑夜里亮得驚人。他翻了個身,面對著她,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骸罢α耍磕膬翰皇娣??”
“我……我腰酸得厲害。”姜晚秋往他那邊挪了挪,小聲抱怨著,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嬌氣。
說也奇怪,也不知是被摔的,還是被凍的。
反正她這身子這幾天就總感覺不太爽利。
可偏偏,心里頭又跟貓撓著一樣,又有點(diǎn)饞這男人身上那股子熱乎氣兒。
但真要有點(diǎn)啥吧,她又渾身不得勁,提不起那心思。
姜晚秋覺得自己怪怪的,以前可從來沒有這種別扭勁。
趙文昌聽了,二話不說,寬大的手掌就探進(jìn)了她的睡衣,精準(zhǔn)地找到了她后腰的位置。
他的手掌又熱又燥,覆在她腰上,力道不輕不重地揉捏起來。
“嗯……”
姜晚秋舒服得沒忍住,從鼻子里哼唧出聲,像只被順毛摸舒服了的貓兒,身子都軟了下來。
這一下,可要了趙文昌的命。
他本來就沒睡踏實(shí),心里跟揣了團(tuán)火似的。
懷里這女人嬌嬌軟軟的,身上還帶著一股子奶香味兒,現(xiàn)在又發(fā)出這種要命的動靜,簡直就是故意往火上澆油。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嗓子眼兒發(fā)干,只覺得渾身的血都往一個地方?jīng)_。
“別亂動。”他聲音啞得更厲害了,帶著點(diǎn)咬牙切齒的味兒。
姜晚秋卻沒聽出來,還以為他嫌自己亂動影響他按腰,便乖乖趴著不動了。
趙文昌深吸了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把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壓下去。
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他只好找點(diǎn)正經(jīng)事說。
“晚秋,有件事我得跟你說說?!彼稚系牧Φ罌]停,嘴上卻嚴(yán)肅起來,“你那個妹子,姜晚夏,不是個省油的燈。以后,你最好離她遠(yuǎn)點(diǎn)。”
“我知道,”姜晚秋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把臉埋在枕頭里,“她心里那點(diǎn)花花腸子,我清楚。要是不跟她徹底劃清界限,往后的麻煩只怕斷不了。”
“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壁w文昌聽她這么說,心里松了口氣。他最怕的,就是她心軟,被親情蒙了眼。
腰上的酸脹感漸漸被一股暖流代替,舒服多了。姜晚秋動了動身子,翻過身來,仰面躺著:“這邊……這邊也酸?!?/p>
她這么一轉(zhuǎn)身,就正正好滾進(jìn)了他懷里。
趙文昌的呼吸猛地一滯。
黑暗中,他能清晰地看到她那張小臉,皮膚在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嘴唇紅潤飽滿,微微張著,像是在無聲地邀請。
他再也忍不住了。
那只原本在她腰上揉捏的大手,順著她單薄的睡衣往上游走,手臂鐵箍似的將她整個人都收進(jìn)了懷里。
他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了身下,粗糙的指腹在她滑膩的背上摩挲,激起一陣戰(zhàn)栗。
“你……”
姜晚秋剛說出一個字,男人的頭就埋了下來,滾燙的唇舌堵住了她剩下的話。
這個吻又兇又急,帶著一股子野性,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吞下去。
姜晚秋被他親得暈頭轉(zhuǎn)向,手腳都軟了。
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來,趙文昌才稍稍松開她,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聲音里滿是壓抑的情欲:“晚秋……”
姜晚秋腦子總算清醒了一點(diǎn),她急忙推了推他結(jié)實(shí)的胸膛,臉紅得能滴出血來:“不行……文昌,我不方便,來月事了。”
身上的男人動作猛地僵住。
幾秒鐘后,他從喉嚨里低低地罵了聲,卻沒起身,只是把頭埋在了她的頸窩里,重重地喘著粗氣。
姜晚秋被他呼出的熱氣弄得脖子癢癢的,忍不住縮了縮。
趙文昌嘆了口氣,像是認(rèn)命了似的,卻沒松開她,反而把她摟得更緊了。
他沒再有別的動作,只是抱著懷里溫香軟玉的人,嘴唇貼著她的耳廓,耳鬢廝磨,用這種方式聊解著心里的那團(tuán)火。
她被他箍在懷里,動彈不得,只覺得這男人渾身上下都硬得跟石頭似的,烙鐵一樣燙人。
那股子被男人強(qiáng)行壓下去的火氣,似乎順著兩人緊貼的皮肉,一點(diǎn)點(diǎn)地又傳到了她身上。
她受不住他這般磨人,微微偏了偏頭,貼著他耳邊說:“等……等我好了……好了就由著你……”
這話一出口,她自己都羞得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身上男人的身子猛地一僵,連呼吸都停了一瞬。
“你說的?”趙文昌撐起身子看著女人。
“嗯……”姜晚秋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眼神躲閃著,不敢與他對視。
他翻了個身,從她身上下來,仰面躺在炕上。
姜晚秋感覺身邊的熱源撤開,稍稍松了口氣,但聽著他那粗重的喘息聲,又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那你……你自己……”她偷偷扯了扯男人的袖子,后面的話實(shí)在說不出口。
趙文昌側(cè)過頭,在黑暗中精準(zhǔn)地捉住了她作亂的小手,握在自己滾燙的大手里。
半晌,他才道:“我得看著你才行?!?/p>
她猛地抽回手,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用被子蒙住自己燒得通紅的臉:“流氓!”
身后傳來男人低沉壓抑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