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你在外面等著?!?/p>
陸雋深下車,南榮念婉也跟著下車,身體半依在陸雋深身上。
江則看著陸雋深跟南榮念婉進入南榮家,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
先生這是要為愛獻身???
進入房間后,南榮念婉雙手環(huán)住陸雋深的脖子,仰著的小臉帶著嬌俏的笑。
陸雋深愿意送她回來,又進她的房間,就代表他對她是有意思的。
成年人之間這點事情,誰不懂。
南榮念婉的動作便大膽了起來,她盯著陸雋深的臉,伸出手指撫上,“陸先生,你長得真好看?!?/p>
陸雋深皺緊眉,別開臉。
南榮念婉溫?zé)岬暮粑鼑姙⒃陉戨h深的脖頸上,她輕輕說著,“陸先生,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你了……你喜歡我嗎?”
這句“你喜歡我嗎?”讓陸雋深失神,從前夏南枝問過這句話,不過是好久以前了,久到他聽到這句話時都想不起她當時是什么表情了。
好像六七年了吧。
陸雋深,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當時他沒有回答她,如果是現(xiàn)在,他會毫不猶豫地說,“喜歡。”
南榮念婉稍怔了一下,她好像聽到了“喜歡”兩個字。
南榮念婉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看來她已經(jīng)贏了。
她就說沒有男人會不喜歡她。
因為她是南榮念婉。
南榮念婉輕笑著,踮起腳尖,唇瓣就要落在陸雋深的唇上。
陸雋深反應(yīng)過來,側(cè)臉撇開了。
南榮念婉有些失措,陸雋深今晚都躲了兩次了。
他陪她上來,又進房間,不應(yīng)該啊。
而且他剛剛說他“喜歡”她的。
不過沒關(guān)系,南榮念婉伸手,軟若無骨的手指摸到了陸雋深腰間的皮帶,“咔嚓”一聲。
她輕松解開皮帶扣。
陸雋深皺眉,其實剛剛有一剎那,他感覺南榮念婉有些像夏南枝,臉部輪廓,氣質(zhì),還有在宴會廳時,獨自站在那,朝他緩緩走過來時身上帶著的傲氣。
但,像……也不像……
陸雋深挑眉,南榮念婉的傲更多是權(quán)利堆積下的輕狂,而夏南枝的傲是刻進骨子里的,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身上的傲氣都不會消散。
陸雋深伸手,一把扣住南榮念婉有些為所欲為的手,垂眸盯著她,“南榮小姐解皮帶的動作很熟練,經(jīng)常給男人解嗎?”
南榮念婉臉頰一紅,“陸先生,這是我第一次解,只有你……”
她怕陸雋深誤會她有很多男人。
她仰著小臉,“陸先生,你別誤會,你是我?guī)Щ貋淼牡谝粋€男人,我喜歡你,我沒有其他男人的?!?/p>
陸雋深推開她的手,根本不在乎。
南榮念婉咬了咬唇,“陸先生,你要走嗎?”
南榮念婉以為陸雋深誤會了,連忙上前拽住他的胳膊,“你真的別誤會,我真的就帶你一個男人回來過的?!?/p>
陸雋深挑眉,緊盯著她,淡淡地“嗯”了一聲。
南榮念婉不知道這個“嗯”是什么意思,她拽著陸雋深的手不松開,她看得出來陸雋深看她的眼神,沒有那種意思。
這讓南榮念婉生出很多挫敗感來。
她長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她清楚這是不爭的事實。
她若是對其他男人這樣主動,早就被撲倒,什么該發(fā)生不該發(fā)生的都發(fā)生了。
偏偏陸雋深跟個木魚疙瘩似的,要不是他有三個孩子,南榮念婉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不行了。
南榮念婉不愿意放棄,陸雋深有這股毅力,她在心里給他暗暗加了幾分。
他跟別的男人不一樣。
南榮念婉嘴角帶起笑容,主動地抱住他,“陸先生,我一個人待在房間里害怕,不要走好嗎?”
陸雋深心里涌起一陣厭惡,莫名冒出夏南枝的臉,想到夏南枝,他又好受些。
南榮念婉的手依舊不安分,見他沒動,又開始為所欲為。
陸雋深轉(zhuǎn)身看向她。
南榮念婉一雙含了水的眸子顫了顫,殷紅的唇瓣微張,像是在等著人疼愛。
陸雋深抬手,眼神似著迷般撫上她的臉頰。
南榮念婉的心緊張得砰砰直跳。
要開始了嗎?
她的臉自然地貼上去,還沒好好感受陸雋深手掌的溫度。
“啪嗒”一下,南榮念婉從陸雋深面前倒了下去。
陸雋深平靜地收回手,那張俊逸的臉上連表情都沒有。
南榮念婉是被打暈的,她暈的時候還沒反應(yīng)過來。
陸雋深嫌棄地脫了沾了香水味的西裝外套,拉開窗,點了根煙抽了一口,薄薄的煙霧緩緩?fù)鲁觥?/p>
……
此時,醫(yī)院。
“枝枝。”司老爺子蒼老的聲音沙啞,帶著心疼。
“外公?”夏南枝回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司老爺子,還有司夜庭。
夏南枝一怔,連忙扭回頭。
她剛剛又吐血了,臉色很難看,不用照鏡子她都知道自己像個鬼一樣。
夏南枝不想嚇到外公。
可司老爺子還是看到了,他在走廊時還看到了護士端出去的血。
司老爺子心痛到極致,年邁的身體差點站不穩(wěn)。
“外公,您先別過來,我現(xiàn)在不太好看……”
司老爺子還是堅持走過來,“好看,我們枝枝怎么會不好看?!?/p>
司老爺子聲音發(fā)抖,夏南枝的聲音也在發(fā)著抖,“外公……”
司老爺子摸摸夏南枝的腦袋,深深吸了一口氣。
造孽啊。
上一輩的恩怨,讓夏南枝變成了這樣。
可憐夏南枝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被下毒。
“外公,您怎么突然來了?”
“外公來看看你,也有些事情需要過來解決,你母親的那個盒子,我打開了。”
夏南枝眸子一顫,急切問,“里面裝了什么?”
“是一張照片和一枚戒指。”
“什么照片?什么戒指?”夏南枝著急地看著老爺子。
司老爺子拿出帶來的照片和戒指,遞給夏南枝。
夏南枝接過,視線先被那張照片吸引,她的瞳孔一下子放大。
司老爺子發(fā)覺到了什么,“你是不是見過這個人?”
“見過!”夏南枝抬起頭,“我昏迷后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第一次醒來,在一片山林的獵場,就是他救了我,然后在醫(yī)院,我又遇到了他,外公,他是誰,他的照片怎么會在我母親的盒子里?”
司老爺子深吸一口氣,“也就是說你們見過面了!”
夏南枝點頭。
“他還救了你?”
“嗯。”
司老爺子喃喃,“這還真是緣分,緣分啊。”
“外公,他到底是誰?”
夏南枝很清楚,母親這么在乎的盒子里面只裝了兩樣?xùn)|西,其中一樣就是這個男人的照片,說明這個男人對她的母親很重要。
“還記得外公之前跟你說的,我的女兒是跟著一個男人離開了,那個男人之后有了家室,而我的女兒不知所蹤了嗎?”
“記得?!蹦鞘撬屠蠣斪釉谒炯业谝淮我娒鏁r的對話。
“照片上這個男人,就是當年導(dǎo)致你母親跟我決裂,最終離開司家不知所蹤的罪魁禍首?!?/p>
夏南枝怔然地看著司老爺子。
不敢置信。
“我去了夏家,宋荷說了,你母親確實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毒死的!”
夏南枝瞳孔一顫,那張原本就慘白的小臉,此刻更是白得透明,“毒死?”
毒死和病死的區(qū)別很大。
毒死可是謀殺啊。
是有人謀殺了她的母親。
可當時她母親沒有任何中毒跡象,看著完全就是生病,只是那病醫(yī)生也說不出所以然,最后越醫(yī)越病。
如果是被下毒,那這毒實在是太可怕了。
“是誰做的?是誰做的?”
“現(xiàn)在還不清楚,但我心里大概有數(shù)了,給你母親下毒的,跟給你下毒的,應(yīng)該是同一個人?!?/p>
夏南枝捏緊手心,“有人要除掉我母親,也要除掉我。”
“沒錯?!?/p>
“那我母親既然就是司婉予,為什么她會叫司念錦,為什么又長著不同的臉?”夏南枝問得著急,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司老爺子的眸子卻又填了幾分憂傷,“宋荷說司念錦這個名字,是你的父親給她改的,至于為什么長著不同的臉,我還沒查清楚這里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p>
夏南枝眼睫顫了顫。
她還記得母親日記里寫著的,她的失憶不是因為車禍,父親說的卻是車禍!
父親騙了母親。
而現(xiàn)在……連母親的名字,也是欺騙嗎?!
父親為什么要這么做?
夏南枝怔然,一下子無法接受此時此刻自己知道的一切。
她一直以為父親最愛的人就是母親,他對母親毫無保留,愛她甚至超過了愛自己的生命。
結(jié)果呢?
結(jié)果他的愛里面帶著這么多欺騙,甚至仗著她失憶,連她原本的名字都不愿意告訴她。
為什么?
究竟為什么?
夏南枝眼眶紅了,哽咽著問,“外公,這個人叫什么名字?”
“南榮??!他就是南榮家的家主!”
夏南枝的心再一次忍不住一顫。
這個名字也出現(xiàn)在母親的日記本上過。
南榮琛!
顯然,這個人對她的母親很重要,所以她的母親即使失憶了,也會無意識地喊出這個名字。
可按照司老爺子的話來說,這個人傷害了她的母親,她母親所遭遇的一切,有很大原因都是因他而起。
而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恐怕只有南榮琛知道。
夏南枝掀開被子。
司老爺子攔住她,“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南榮琛,我要弄清楚我母親的事情,我要知道她的面容為什么會改變,我要知道她為什么會失憶,我要知道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