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薄語軒,對薄澤川不說多黏人,但遠比現(xiàn)在親近薄澤川。
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看到薄澤川,就本能的感到害怕。
他不知道薄澤川對孩子做了什么,但孩子一看到他就感到害怕,甚至都不愿意跟他回去。
肯定是有問題的。
聞言,薄澤川反復(fù)拉扯的動作停了下來,眸光冷厲地看著自己兒子:“好,小軒,你現(xiàn)在長本事了,不跟我回去,你以后就再也不要認我這個父親!”
他現(xiàn)在唯一的籌碼就是兒子。
要是連兒子都丟了,那他還拿什么逼迫桑檸回到他身邊?
“爸爸!”薄語軒一邊哭一邊發(fā)抖:“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失去媽媽,你別不要我……”
他想要跟爸爸在一起。
可是最近的爸爸,本能的讓他感到恐懼,卻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畢竟,他已經(jīng)失去媽媽了,不能再失去爸爸。
薄澤川并沒有因為他的眼淚而有所動容,他冷下臉:“那你就跟我回去!”
“好,我跟你回去……”
薄語軒吸了吸鼻子,有些不舍地跟桑檸告別:“媽媽,小軒先回去了,過幾天再來看媽媽?!?/p>
“好,媽媽一定會多抽出時間來陪你的?!?/p>
桑檸感覺現(xiàn)在的小軒好脆弱,甚至帶著一股破碎感,讓人心生不忍。
薄澤川這才將孩子從薄硯舟的懷里抱走。
抱走的時候,薄硯舟留了個心眼,將他手臂上的薄外套往上撥了一下,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膚。
只見原本白皙的皮膚上,此刻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青痕,傷口大小不一。
一看就是拿什么抽出來的傷痕。
有些舊傷痕,已經(jīng)由紅腫變?yōu)榍嘧仙谒毮鄣募∧w上,顯得很是觸目驚心。
薄硯舟剛想阻止他抱走孩子,薄澤川就已經(jīng)抱著薄語軒走出了琴園灣。
桑檸看著薄語軒逐漸消失在眼前,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有些心慌意亂。
右眼皮直跳。
好像即將要發(fā)生什么似的。
“阿舟,你說小軒留在他身邊,會不會出什么事啊?”
小軒今天不對勁,她直覺一定是出事了。
薄硯舟沉默片刻,神色若有所思:“他剛剛抱走孩子的時候,我特地留意了一下他的手臂,他的手臂上全都是傷,縱橫交錯,一看就沒少挨打。”
“什么?!”桑檸瞳仁驀地睜大,驚慌地想要追回孩子:“我要去把小軒抱回來!”
她不能看著小軒在薄澤川身邊受苦。
可是她追出去的動作,早就被薄硯舟禁錮在懷里:“你別激動??!薄澤川剛剛不是說了,他不會傷害孩子的,畢竟這是他的親兒子,他能把他怎么樣?”
孩子身上有傷,不一定是因為家長的緣故,還有可能是在學校里跟別人打架打出傷來的。
之前,薄語軒又不是沒有這種先例。
“你放開我!他身上都有傷了,你還敢把他放在他的身邊?”
桑檸眼底蓄著一層薄薄的水霧,聲音都染上幾分哭腔:“阿舟,我要去把孩子接回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
她就知道,小軒今天狀態(tài)不對勁,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要把小軒給接回來。
他手臂上有傷,她要帶他回來處理傷口,不然萬一他舊傷還沒有好,又有新傷怎么辦?
“你接他回來,那薄澤川會放人嗎?”薄硯舟不能放任她去冒這個險:“你沒聽到他剛剛說的,三天后要你給他一個答案嗎?”
她現(xiàn)在就算是去了,薄澤川也不見得會放人。
薄語軒現(xiàn)在是他手上的唯一籌碼,他怎么可能會這么輕易放棄?
桑檸掙扎的動作驀地頓住,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那我總不能看著孩子有危險,我坐視不理吧?”
那是她的親生孩子,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雖然這中間有很多誤會,她也厭惡過,冷眼旁觀過,更釋懷過,但身為一個母親,孩子有傷,她本能的想要幫他脫離險境。
“我沒有讓你坐視不理,但做事要講究方法,你這樣貿(mào)然前去,是很危險的?!?/p>
薄硯舟扶著她坐下,慢條斯理道:“小檸,澤川剛剛說了,孩子跟我你只能選一個,就說明他已經(jīng)很瘋狂了?!?/p>
“你這一去,如果沒有事先準備,你去了不一定能要到孩子,說不定還會換來薄澤川對孩子更加嚴厲的桎梏。”
這樣只會對他更加不利。
桑檸的心情已經(jīng)平復(fù):“你讓我想想。”
薄澤川說的那個條件,她絕對不會答應(yīng)的。
但兩人之間必然會有一場談判。
不可避免。
……
三天后,清蘭苑。
“桑檸,怎么樣?三天期限已到,你到底想好了沒有?”
薄澤川的手里拿著酒杯反復(fù)搖曳,淡淡地問。
桑檸坐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輕笑了一下:“不想好,我能過來跟你談判嗎?”
“那你的答案呢?”
“跟原來一樣?!?/p>
這一點,桑檸從始至終就沒有變過:“我是不可能離開阿舟,回到你身邊的?!?/p>
聞言,薄澤川喝酒的動作頓了一下,聲音變冷:“你就一點點都不愿意?哪怕我們之間有小軒,你也不愿意?”
小叔到底哪里好?
值得她這么死心塌地?
“對,我不愿意。”桑檸說得沒有任何猶豫:“薄澤川,孩子不是你用來牽制我的借口,我希望你不要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來挽回我,沒有用?!?/p>
這種手段,他用得越多,她對他的反感就越重。
她已經(jīng)起訴他了,她不想在原本就已經(jīng)存在的訴訟書上,再濃墨重彩地添上一筆。
薄澤川捏著酒杯的力道,隱隱有些失控:“那你今天是來干什么的?”
“很簡單,我是來找你要小軒的撫養(yǎng)權(quán)的?!?/p>
這是桑檸在這三天里考慮了很久才做下的決定:“小軒身上的那些傷痕,我相信肯定有你的手筆。”
“而且你現(xiàn)在的狀況也不再適合撫養(yǎng)小軒,小軒看到你都感覺害怕,趁早放手對你對孩子都好。”
她的話音剛落,薄澤川就已經(jīng)冷笑出聲:“我就問你一句,憑什么?”
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是在他手里的。
憑什么她說要回去就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