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伯遠帶著他的人離開了包廂,門被關(guān)上后,室內(nèi)一下子冷清了下來。
只剩下溫迎,以及那個依舊慵懶靠在沙發(fā)上、目光毫不避諱地打量著她的妖孽男人。
溫迎完全沒聽懂他們剛才那番云里霧里的對話,什么姑姑、女兒、沉家的,她一點也插不上話,只覺得莫名其妙。
那個中年男人臨走前,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嘴里還喃喃自語了一句:“真像……特別是這雙眼睛……”
像誰?
溫迎心里直打鼓。
現(xiàn)在,包廂里只剩下她和這個“鴨子”了。
她試探著開口,因為長時間未進水,聲音干澀沙?。?/p>
“那個……大哥,你是……這兒的員工嗎?”
司冬霖沒料到她會問出這么一句話,愣了一下,隨即,那雙漂亮的鳳眸里漾開一絲笑意,他點了點頭,語氣帶著點玩味:“嗯,算是吧?!?/p>
溫迎一聽,心里暫時松了一口氣.
果然是!
怪不得打扮得這么……騷包,看來這娛樂行業(yè)果然走在時代前沿。
確認了對方的身份,溫迎的膽子稍微大了一點。
她從地毯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被綁得有些發(fā)麻的手腕和僵硬的脖子。
目光瞥見旁邊茶幾上放著的茶水,她走過去端起一杯看起來干凈的,仰頭就灌了下去。
一路的顛簸、驚嚇、干渴,讓她都快脫水了。
喝完茶水,喉嚨舒服了些,她轉(zhuǎn)向那個還在打量著她的男人.
“大哥,我看你這氣質(zhì),這長相,肯定是這兒的頭牌!說話肯定有分量?!?/p>
她先捧了對方一句,然后切入正題:“我很有錢的,真的!我可以給你們錢,很多錢!你們這兒……能放人嗎?就當(dāng)交個朋友,把我放了,行不行?”
司冬霖聽見她這番一本正經(jīng)的談判,看著她那雙因為喝了水而重新變得水潤明亮的眸子里透出的光芒,終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
那笑聲磁性而愉悅,在空曠的包廂里回蕩。
他抬手,將額前幾縷散落的碎發(fā)隨意地順至腦后,然后整個人向后一靠陷進沙發(fā)里,頭剛好枕在沙發(fā)頂部邊緣。
他就那么仰著頭,線條優(yōu)美的脖頸和性感的喉結(jié)完全暴露在燈光下,目光卻依舊落在溫迎身上,帶著玩味的審視。
喉結(jié)輕輕滾動了一下,然后,他吐出了三個冰冷的字符,打破了溫迎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
“不能哦?!?/p>
溫迎:“……”
這死鴨子,還挺嘴硬!
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心一橫,決定來點硬的:
“實不相瞞,我家在京市可是有背景的!京市周家,你們聽說過吧?周國強這個名字你們總知道吧?那可是上面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笕宋?!跺跺腳地面都要抖三抖的!”
“我好心提醒你們,最好還是把我放了!我可以給你們錢,很多很多錢!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不然,等我家里找過來,你們這小小的會所,恐怕承擔(dān)不起后果!”
溫迎其實心里也沒底,周父的官確實很大,她只是下意識地希望能嚇住對方。
同時,她也挺怕這些人被逼急了,直接殺人滅口。
不過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男人聽見她這番威脅,非但沒有露出絲毫懼色,反而笑得更大聲了。
那笑聲里甚至帶上了一絲癲狂的意味,肩膀都微微顫抖起來。
司冬霖笑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止住。
他抬起頭,眼睛變得很紅,他盯著溫迎的眼神,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狠戾。
“京市?周家?”
他重復(fù)著這兩個詞,“呵……女人,你看清楚,這里可是香江!他周國強的手,伸得到這么遠嗎?嗯?”
他那句反問,像是一盆冰水從溫迎頭頂狠狠澆下,瞬間熄滅了她心中最后一點僥幸的火苗。
溫迎被他那仿佛要殺人的眼神和話語嚇得渾身一顫,臉色瞬間慘白。
香江……
她居然……被弄到香江來了。
她看著沙發(fā)上那個笑得妖異而危險的男人,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可能真的……在劫難逃了。
就在溫迎感到絕望之時,沙發(fā)上的男人周身那股癲狂危險的氣息瞬間收斂,眼神也冷了下來,只剩下深不見底的陰鷙。
司冬霖一寸寸掃過溫迎蒼白驚恐的臉,他沒有再說話,但那無聲的壓迫感卻比之前的笑聲更讓人窒息。
“先帶回別墅。”
一直站在旁邊、默默吃了半天大瓜的趙黔,聽到指令,立刻收斂起所有心思。
“是。”
他心中雖有萬千疑問,但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嚴格執(zhí)行命令。
溫迎看見那個鴨子旁邊的保鏢朝自己走了過來,面無表情地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姿態(tài)看似禮貌,實則強硬。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溫迎知道自己沒有反抗的余地,她咬了咬下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先跟著他們走,看看情況,再想辦法逃脫。
車子停在一棟戒備森嚴的別墅前。
溫迎看著這氣派的別墅,瞬間就腦補出了最壞的可能性。
剛被賣去做“雞”,這馬上就被安排“接客”了?
而且看這別墅的檔次,客人恐怕非富即貴,更不好惹。
她僵在車門口,死活不肯下車。
趙黔皺了皺眉,沒有多費唇舌,只是沉默地掀開了自己西裝外套的一角,露出了別在腰間那把冰冷黝黑的真理。
溫迎的呼吸停滯,所有反抗的念頭在絕對的武力威脅面前,土崩瓦解。
她臉色慘白,顫抖著乖乖下了車。
別墅外面有穿著黑色西裝的人來回巡邏把守,氣氛森嚴。
但別墅內(nèi)部,卻出乎意料地安靜,只有兩個看起來四十多歲、面無表情的女傭。
并且,這兩個女傭的力氣卻大得驚人。
她們一左一右攙著溫迎,半強制性地將她帶到了浴室,按在浴缸里,動作麻利又粗暴地給她從頭到腳洗刷了一遍。
洗完澡,她們又拿出一條裙子,不由分說地給她換上。
那是一條正紅色的長裙,面料光滑柔軟,剪裁極其大膽。
掛脖設(shè)計露出她整個背部和大片鎖骨,裙擺側(cè)面開衩到了大腿根,行走間,雪白修長的腿若隱若現(xiàn)。
香江十月底的天氣雖然不算寒冷,但穿成這樣,也未免太過清涼。
溫迎看著鏡子里那個穿著性感紅裙、美艷不可方物的自己,一陣恍惚。
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穿過這種風(fēng)格的衣服了。
在周家,她雖然也愛美,但穿著大多得體端莊,何曾如此……暴露招搖?
女傭給她換好衣服后,便不再管她,沉默地退了出去。
溫迎的衣服和鞋子都被收走了,她只能赤著腳。
她瞥見旁邊鞋架上有一雙搭配裙子的紅色細高跟涼鞋。
她咬了咬牙,穿上那雙鞋走下樓梯。
趁著一樓客廳暫時沒人,傭人似乎在廚房忙碌。
她躡手躡腳地溜進廚房,偷摸順走了在料理臺上的一把水果刀。
她將刀藏在了身后,寬大的裙擺勉強能遮擋一下。
今晚……誰敢動她,她就跟他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