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冬霖聞言,緩緩抬起眼眸,那雙狹長的鳳眼里沒有絲毫溫度。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聲音冰冷:“哦?黃老板這話……聽起來,是也想跟那位劉威一樣,嘗嘗特別的滋味?”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原本一臉淫笑的黃鶴瞬間臉色大變,笑容僵在臉上。
劉威,香江圈子里誰不知道這個名號?
那是劉老爺子老來得子,寵得無法無天,玩得花樣百出,葷素不忌。
可那劉威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把主意打到了司冬霖這個活閻王頭上,竟然敢在酒里下藥,試圖對他行不軌之事。
結(jié)果呢?
最后是司冬霖親自帶人,將劉威扒光了綁在自家夜總會的舞臺上,當著眾多目瞪口呆的賓客的面,用一把小巧鋒利的匕首,慢條斯理地……閹割了他。
據(jù)說那場面極其血腥恐怖,司冬霖甚至讓人將那玩意兒當場喂了劉家自己養(yǎng)的狼狗。
劉威本人雖然撿回一條命,但精神徹底崩潰,直接被送進了精神病院,至今都沒出來。
這件事當時震驚了整個香江黑白兩道。
劉老爺子氣得吐血,恨不得將司冬霖碎尸萬段。
可最終,卻礙于司家盤根錯節(jié)的龐大勢力和司冬霖本人那睚眥必報、狠辣無情的作風(fēng),硬是沒敢明目張膽地報復(fù),只能吃了這個天大的啞巴虧。
黃鶴想到劉威的下場,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酒都醒了大半。
他連忙收斂了臉上所有不正經(jīng)的神色,干笑兩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
“呵呵……司、司少爺說笑了,剛剛就是……就是開了個玩笑,活躍下氣氛,您千萬別往心里去!”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趕緊切入正題,“那個……司少爺,咱們還是先辦正事吧?貨已經(jīng)準備好了,您來驗驗?”
說著,黃鶴朝身后揮了揮手。
立刻有兩個手下抬上來幾個密封的銀色金屬箱,放在茶幾上,依次打開。
箱子里,整齊地碼放著一袋袋用透明密封袋裝著的白色粉末。
司冬霖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那些東西,掐滅了手中的煙,剛要起身親自驗貨。
包間的門被輕輕敲響,趙黔快步走了進來。
她俯身,在司冬霖耳邊低聲快速地說了兩句話。
司冬霖那雙一直沒什么波瀾的鳳眼,聞言微瞇了一下,他挑了挑眉,臉上非但沒有露出驚慌,反而浮現(xiàn)出一抹更加邪肆的笑容。
他抬起眼,那張妖孽的臉龐轉(zhuǎn)向?qū)γ娴狞S鶴,笑容越發(fā)燦爛,卻無端地讓人脊背發(fā)涼。
“黃老板……”
司冬霖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動作優(yōu)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騷包的紅色夾克,聲音嘲諷。
“你就是這么跟司家做生意的?連幾個差佬的行蹤都看不好,還讓他們摸到了家門口?”
黃鶴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什……什么?司少爺,這話是什么意思?不可能!我安排得很周密……”
司冬霖卻不再看他,徑直帶著趙黔和手下,朝著包間門口走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話語在煙霧繚繞的空氣中回蕩:
“意思是,交易取消。黃老板,好自為之吧。”
看著司冬霖一行人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黃鶴還處于震驚和茫然之中,直到他的一名手下連滾帶爬地沖進包間,面色慘白,聲音顫抖地喊道:
“老板不好了!條子、條子來了!外面全是警察,我們被包圍了!”
“哐當!”黃鶴肥胖的身體猛地一軟,直接從沙發(fā)上滑落,癱坐在地毯上,面如死灰。
他知道,他完了。
黃鶴甚至不敢去細想,今晚這一切,究竟是真的意外,還是……
本就是一場針對他的、精心設(shè)計的局?
走出那喧囂污濁的地下拳場,外面清冷的空氣撲面而來。
天色漸亮,司冬霖站在街邊,凌晨時分,外面還有些許潮濕與涼意。
趙黔悄無聲息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低聲道:“少爺,警察已經(jīng)完全控制了拳場,黃鶴和他那批貨,這次插翅難飛?!?/p>
司冬霖淡漠地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這一切早在他的預(yù)料之中,或者說,這本就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他的目光隨意地掃過街道一家早早開門的早餐店。
店面很小,有些臟亂,門口擺著蒸籠,白色的蒸汽在微涼的空氣中裊裊升騰,空氣中傳來誘人的香氣。
司冬霖腳步頓了頓,轉(zhuǎn)身便拐進了那家早餐店。
店內(nèi)空間狹小,只擺著幾張油膩的木桌和長凳。
早起趕工的工人、清潔工模樣的老人零星坐著,埋頭吃著簡單的早餐。
司冬霖這一行人突兀地闖入,尤其是他那一身昂貴騷包的穿著和身后跟著的、氣場冷硬的黑衣手下,瞬間讓小店里的空氣凝固了幾分。
原本的嘈雜交談聲戛然而止,食客們紛紛投來或好奇的目光。
經(jīng)營早餐店的是一對中年夫妻,老板系看到司冬霖,先是一愣,隨即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絕非尋常百姓的氣場,以及店外安靜等候的那群黑衣人,頓時緊張起來,搓著手,有些手足無措。
司冬霖卻像是毫無所覺,徑直走到一張看起來還算干凈的桌子旁,拉開塑料凳子,直接坐了下來。
他對老板說道:“一屜小籠包。”
老板連忙應(yīng)聲,從妻子手里接過剛出籠、還冒著滾滾熱氣的小籠包,小心翼翼地將蒸籠放在了司冬霖面前的桌子上。
司冬霖拿起桌上一次性筷子,掰開,夾起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籠包,放在嘴邊隨意吹了吹,便直接送入了口中。
滾燙的汁水在口中爆開,他似乎毫不在意,細嚼慢咽,神情淡漠。
趙黔這時也走了進來,站在桌邊,低聲道:“少爺,還有一件事。聽說……沉小姐受傷了,正在瑪麗醫(yī)院住院。”
司冬霖聞言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不緊不慢地拿起旁邊裝著陳醋的小壺,直接往剩下的包子上淋了一些暗色的液體,然后夾起一個沾滿醋的包子,再次送入嘴里。
他含糊不清地問,語氣里聽不出什么關(guān)心:“生什么???”
趙黔回答道:“據(jù)說是……被沉夫人用利器意外傷到了。您看,需不需要我們……”
司冬霖嗤笑了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他將最后一個包子塞進嘴里,用餐巾紙隨意擦了擦嘴角,滿不在乎地說道: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連個瘋婆子都應(yīng)付不了,還能指望她做什么?”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夾克的衣領(lǐng),那張妖孽的臉上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眼神卻冰冷如霜。
“既然都住院了,那就去看看吧,看看我那不中用的表妹?!?/p>
說完,他隨手在桌面上擱下一張遠超餐費的大額鈔票,便徑直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家小店。
老板看著那張鈔票,又看了看那群人離去的背影,長長松了口氣,趕緊將錢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