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棉棉的眉頭瞬間擰緊,詫異地看著裴國棟。
她怎么可能會跟沈若初被當成流氓抓過?
如果真有這么大的事,蕭明月不可能不告訴她。
這是看她失憶了,潑臟水欺負她是不是?
江棉棉心底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
蕭凌寒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他不管江棉棉跟別的男人到底有沒有問題。
但裴國棟在醫(yī)院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這種話,就是想逼死江棉棉!
這個年代女人的名聲比命還重要!
一股暴戾的殺氣從蕭凌寒身上迸發(fā)出來,他垂在身側的手已經(jīng)摸向了腰間,就在他準備拔槍對著裴國棟的時候。
小諾突然伸出小手,用力扯了扯蕭凌寒的袖子。
蕭凌寒渾身一僵,垂眸看去。
父子倆在很多事情上都沒有默契,但此時此刻,他們只對視了一眼,就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蕭凌寒知道兒子是要他抱起來。
他雖然不確定小諾想做什么,但他知道,現(xiàn)在他應該無條件配合兒子。
于是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蕭凌寒彎腰,一把將小諾抱了起來,讓他穩(wěn)穩(wěn)地坐在自已的臂彎里。
裴國棟還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嘲諷。
“蕭凌寒,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為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連軍人的基本氣節(jié)和判斷力都沒了!”
他說完蕭凌寒,又將矛頭對準了江棉棉,眼神里充滿了鄙夷。
“江棉棉,你到底……”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聲,驟然在安靜的走廊里炸開!
小諾的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裴國棟的臉上。
他用了極大的力氣。
那張還帶著奶膘的小手掌,直接在裴國棟臉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紅印子。
小諾奶萌奶萌的小臉上寫滿了滔天的怒火。
他真的好生氣!
這個壞叔叔欺負他不會說話!
欺負他爸爸嘴笨不會吵架!
就在這里胡說八道!
還敢懷疑他不是爸爸的兒子!
他要打得這個壞蛋只會拉粑粑!
而裴國棟,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已一個堂堂的軍長之子,稽查隊的風云人物,竟然會被一個四歲的小屁孩當眾扇耳光!
他整個人都懵了。
臉上火辣辣的疼,氣得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憤怒地瞪著小諾,想破口大罵一聲“野種”,但話到嘴邊,又覺得這樣罵出來實在有失他將門虎子的身份。
江棉棉看到兒子的神操作,心里簡直樂開了花。
她先是飛快地給了兒子一個“干得漂亮”的眼神。
然后,看向滿臉羞憤的裴國棟,唇角微微向上揚起一個無辜又甜美的弧度。
她不知道自已失憶的這五年里,有沒有被人當成軟柿子捏過。
反正她十九歲之前,可是誰都敢收拾的!
于是,就看到江棉棉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真誠。
“哎呀,這位同志,真是對不住,打疼你了吧?”
她說著,還往前走了一步,“我替我兒子給你揉揉啊?!?/p>
蕭凌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江棉棉怎么能給別的男人揉臉?
小諾也疑惑地看著自已的媽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旁邊的汪建國更是倒吸一口涼氣,心想,嫂子這不是氣糊涂了吧?
怎么還幫著外人揉臉?
不怕我們營長對你的誤會更深?。?/p>
然而,就在他們想完的下一秒。
只見江棉棉揚起手。
“啪!”
又是一聲比剛才更響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裴國棟的另一邊臉上!
這一巴掌力道之大,打得裴國棟整個人都往后踉蹌了一步,差點沒站穩(wěn)。
走廊里瞬間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呆了。
而江棉棉呢,就仿佛沒事人一樣,甩了甩有些發(fā)麻的手,還用那種特別甜膩的聲音說:
“哎喲,真不愧是將門虎子呢,這臉皮真的跟鋼鐵一樣厚實呀。
看來我得多用點力氣揉揉,我們家小諾剛才打的那個痕跡才不會留下。”
說著,她手腕一翻,反手又是一巴掌抽了過去!
“啪!”
這下好了,裴國棟英俊的臉上,一邊是小小的五指印,另外兩邊是兩個清晰的、交疊在一起的大人巴掌印,紅得發(fā)紫,對稱又滑稽。
裴國棟氣得眼睛瞪得溜圓,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你……你這是給我揉揉?”
江棉棉特別真誠地點了點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無辜極了。
“是啊,不是揉嗎?難道裴同志覺得我是在打你嗎?”
“這怎么可能呢?我可是一個傳統(tǒng)的小女人,手無縛雞之力呢?!?/p>
她一臉純良地補充,“我怎么可能會用這樣的力氣打人呢?!?/p>
說完,她還轉頭看向已經(jīng)石化的汪建國。
“不信你問問小汪同志,我像是會打人的人嗎?”
汪建國看著裴國棟那張已經(jīng)腫起來的臉,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
他內心在瘋狂嘶吼:
嫂子!太厲害了!
連瘋狗都敢當眾左右開弓地扇!
簡直是我的偶像!
但他表面上,還是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非常配合地對裴國棟說:
“對……對啊,裴同志,你肯定是誤會了,我們嫂子……她從來不會打人的?!?/p>
裴國棟氣得渾身發(fā)抖,肺都要炸了。
江棉棉卻趁機又笑瞇瞇地說道:
“其實吧,我打人真不是這樣打的。要不,我給你示范一下,讓你知道我真正打人的時候,到底是怎樣的?”
她說著,還扭頭看向旁邊那個已經(jīng)看傻了的護士。
“這位同志,你長得這么漂亮,一看就是一身正氣,絕對是咱們醫(yī)院的棟梁之才。
你剛才陪我做檢查,一定知道我的力氣有多大,對不對?”
護士早就被江棉棉那幾句“漂亮”、“一身正氣”、“醫(yī)院棟梁”給夸得暈頭轉向,整個人都快飄起來了。
她立刻挺起胸膛,對著裴國棟義正言辭地說:
“是?。∧阋粋€大男人,怎么能隨口污蔑人呢!
我們江同志剛才明明就不是在打你!”
她頓了頓,還特別熱心地提議:
“你要是不信,我來給你作個見證,讓她再‘揉’一次給你看看!”
裴國棟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直接翻白眼。
再讓她“揉”一次?
他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他還要不要在部隊里混了!
他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
“不……用了!”
江棉棉立刻追問,語氣天真又執(zhí)著: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再給你揉揉啦?所以你會跟我家小諾計較剛才他打你的事情嘛?”
裴國棟咬著后槽牙,屈辱地吐出兩個字:
“不會?!?/p>
話音剛落,江棉棉臉上的笑容倏地一下冷了下來。
眼神也瞬間變得冰冷刺骨,充滿了壓迫感。
“好,既然不計較,那該我跟你計較了,請你給我兒子道歉!”
“為你剛才污蔑他不是蕭凌寒的親生兒子,立刻,馬上,道歉!”
她頓了頓,眼底一片狡黠:
“至于你污蔑我的事,我這個人,心胸可沒有我兒子那么大度?!?/p>
“我現(xiàn)在,就要打電話給第五軍區(qū)最高領導,向他實名舉報你,濫用職權,公報私仇,惡意誹謗軍屬!”
裴國棟徹底傻眼了。
這不對?。?/p>
他明明是來抓人審問的,怎么現(xiàn)在反倒像是被江棉棉給按在地上審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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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裴國棟的巴掌雖遲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