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棉棉在心里冷笑。
好一個“懂事一點”。
好一個“污蔑好人”。
這顛倒黑白的本事,蘇挽月真是修煉到家了。
蘇挽月說完,又把視線轉(zhuǎn)向一直安靜待在江棉棉身邊的小諾。
她試圖用她那所謂的女主光環(huán)去影響小諾,所以聲音放得更柔,帶著誘哄的意味。
“小諾,阿姨知道你被嚇壞了。但是小孩子不能胡說八道,知道嗎?你要是說了謊,會連累你爸爸的名聲,那可就不好了。”
“現(xiàn)在你聽阿姨的話,做個好孩子。你先站起來,跟大家道個歉,說你不是故意亂跑的,好不好?”
江棉棉好整以暇地欣賞著蘇挽月的表演。
她看著蘇挽月那張偽善的臉,看著她試圖操控自已的兒子,一股冷意從心底升起。
她幽幽地開了口,打斷了蘇挽月的循循善誘。
“喂,蘇挽月,我兒子沒有撒謊。”
江棉棉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會議室。
她迎著蘇挽出略帶錯愕的注視,一字一句,清晰地投下一枚重磅炸彈:
“因為,另一個當(dāng)事人陳亮,已經(jīng)全部交代了。陳亮說就是何秀,指使他把小諾騙走,想把小諾推下懸崖影響我的工作?!?/p>
其實江棉棉這是在詐何秀。
她賭的就是何秀這個人做賊心虛,根本沉不住氣。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蘇挽月就猛地轉(zhuǎn)頭,狠狠瞪了何秀一眼。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
連個陳亮都處理不干凈!
竟然還讓他有機(jī)會指認(rèn)?
蘇挽月心里瞬間閃過無數(shù)念頭,想著該如何補(bǔ)救。
然而,她身邊的何秀,已經(jīng)徹底慌了。
“不會的!”
何秀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臉色慘白如紙,聲音尖銳地叫喊著:
“這不可能!陳亮不可能交代!我明明……我明明交代他,無論如何都不要把我扯出來!我明明……”
何秀脫口而出的話,讓整個會議室的空氣都凝固了。
她自已也瞬間反應(yīng)過來,說到一半的話卡在喉嚨里,驚恐地捂住了自已的嘴。
完了。
全完了。
“夠了,何秀同志?!痹S成偉終于開口,他的嗓音聽起來疲憊又失望,“你不用再說了,也不用跟小江同志道歉了?!?/p>
何秀猛地抬起頭,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瘋狂的希冀。
不用道歉了?
廠長相信她了!
她就知道她為電廠付出了那么多,廠長和領(lǐng)導(dǎo)們肯定是站在她這邊的!
一股狂喜涌上心頭,何秀激動得渾身發(fā)抖,甚至還挑釁地瞥了江棉棉一眼。
“我就說不是我!廠長,還是您明察秋毫,我們單位的領(lǐng)導(dǎo)都是好人!”
然而她感激的話還沒說完,許成偉的下一句話就將她打入了冰窟。
“你現(xiàn)在就去人事科,收拾你的東西,回家吧。”
“什么?”何秀的笑容僵在臉上。
“從今天起,你被開除了?!痹S成偉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布了她的處罰結(jié)果。
何秀尖叫起來,聲音刺得人耳膜發(fā)疼:
“為什么!憑什么開除我!我沒有錯!”
許成偉重重地哼了一聲,滿是不耐,“讓你自已走,已經(jīng)是給你保留了最后的體面。要是放在以前,就你這種蓄意傷害軍屬兒童的行為,早就扭送去勞改了!”
何秀徹底慌了,她開始口不擇言地推卸責(zé)任,“就算真的跟我有關(guān)系,那也是陳亮動的手!是他把那個啞巴騙走的!要開除也應(yīng)該開除他!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蘇挽月站在一旁,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肉里。
這個女人簡直是頭無可救藥的蠢豬!
這種時候竟然還敢狡辯,把事情越描越黑!
許成偉根本不理會何秀的胡攪蠻纏,只是冷冷打斷她:
“你自已想想,你傷害的是誰?是軍屬!是英雄的家屬!幸好孩子沒事,要是小諾真出了什么意外,你以為電廠還會保你嗎?”
提到自已的功勞,何秀哭得更凄慘了,“廠長,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為電廠拿了多少榮譽(yù),我寫的那些論文,你們都忘了嗎?”
“就是因為你那些論文,你現(xiàn)在才能只是被開除。”許成偉的耐心已經(jīng)耗盡,“不然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站在這里哭?”
他不再看何秀,直接對門口的工作人員擺了擺手,“帶她去辦手續(xù),立刻出具開除通知?!?/p>
眼看一切都無法挽回,何秀崩潰了。
她猛地轉(zhuǎn)身,撲通一聲跪在了蘇挽月面前,死死抱住她的腿。
“挽月!挽月你救救我!都是你教我的?。∧阏f只要讓江棉棉在工作上出問題,蕭凌寒就會厭棄她,你快跟廠長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