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自然不可能看上這樣的男人,但架不住他是這村里的隊長,手上有著不小的權利,動動嘴皮子,就能讓她過上好日子。
來這里的時間不長不短,卻剛好湊上農(nóng)忙時節(jié),可讓蘇葉吃盡了苦頭。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她,自然受不了干活的苦,于是就想了別的路。
不過一副軀殼而已,給誰睡不睡。
閉上眼睛,把他想象成心中的男神,也就忍耐那幾分鐘而已。
男人上來就要動她的衣服,看那熟練的程度,明顯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如此了。
蘇葉這次卻沒有任由對方予取予求,而是伸手按壓住他要解自己扣子的破裂手背,嫌棄的表情一閃而逝,隨即便笑意盈盈。
“這么急干嘛,每次都這樣,上來就動手動腳,也不說陪我說說話!”
蘇葉一副嗔怪的模樣,那一顰一笑,都看得人心里癢癢的。
這城里來的小娘們,表面上一本正經(jīng),實際上玩的可花。
他過了半輩子的人了,都沒見識過那么多的花樣兒,自然愿意多費些心思哄著。
“行,你想說話咱就說話,不過先說好了,等說完了話,可得讓我好好舒坦舒坦……”
在男人看不見的角落,蘇葉眼眸中不帶半分情素,全是野心勃勃。
半個小時后,蘇葉率先從土房子里出來,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整理完好。
她口袋里裝的錢票,還拿到了可以去學校當老師的名額,滿意的離開這里。
她這樣豁得出去的人,天生就應該是成功者。
而這些螻蟻,只配被她踩在腳下。
只等她登上頂峰,這些欺辱過她的人,一個個都得付出代價。
還有蘇晚棠那個雜碎!
別以為能跑得掉。
只要她還在這世上,總會被她找到,從她身上討回自己所受的屈辱。
蘇葉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預感,她總覺得,自己的人生不該是這樣的!
往前面翻過一座荒坡,就是向陽農(nóng)場。
蘇葉并沒有急著回知青點,而是頂著寒風來到這里。
她熟門熟路的來到一個角落,學著鳥叫的聲音。
不一會兒,從里面出來一個瘦弱的身影,挪著受傷的腳走過來。
“爸,你怎么樣?”
那正是被下放到這里改造的蘇父。
只是與之前相比,此時的他被磋磨到差點看不出人樣,眼睛也越發(fā)無神,已經(jīng)存了死志。
從蘇葉手中接過兩個干硬的饅頭,他哆嗦著聲音說,“別來了,以后別來了,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爸撐不了多久了,別連累了你。”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更何況是面對自己的女兒。
蘇葉要和他斷絕關系的時候是很干脆,但那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從知道他也被下放到這里,就一直偷偷的過來看他。
雖然只是偶爾帶些吃的,卻也是他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安慰。
但農(nóng)場的日子太苦了,他真的熬不住了。
尤其是那個茍廠長,反正是故意折磨人,打著改造他們的名頭,讓人光著腳踩踩碎冰上,腳被凍到麻木,連割傷的疼都感覺不到。
他一點也不想活了。
“爸,你別這樣,我會想辦法救你的,我馬上就可以去小學教書了,之前我就打聽過,茍廠長的兩個兒子都在那所學校,你再堅持堅持,等我和他們打好關系,不說救你出去,也一定能讓你過得好點,等咱們熬過這段時間,相信總會好的?!?/p>
這已經(jīng)不是蘇父第一次想死了,每一次他不想活,蘇葉總能讓他看到希望。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他呢!
打消了蘇父的死志,蘇葉才轉身離開。
她可不是單純的孝順。
她有一種直覺,蘇父活著,未來對她會有意想不到的大用。
偶爾施舍他點吃的,在說兩句慰藉的話而已,也就是麻煩點。
至于知青點的那兩個室友,還真不是她心大,而是她有把握,讓她們不敢鬧騰。
周心月跟她一樣成分不好,巴不得縮著腦袋做人,根本不足為懼。
另一個倒是有點麻煩,不過想要抓她的把柄,還不是手到擒來。
沒有把柄,那就制造把柄。
經(jīng)歷過信息爆炸的時代,玩些小手段,對她來說再簡單不過。
蘇晚棠可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蘇葉正在悄悄成長。
但她也有預感,像蘇葉這種豁得出去的,在哪里都不會過得太慘。
距離顧辭遠離開已經(jīng)半個多月了。
將近六個月的肚子像是吹了氣兒似的,即使她吃的少,也長大了好多。
還好天氣冷,她衣服做的也大,外表倒也看不出什么來。
蘇晚棠大多數(shù)時候都呆在家里,深居簡出。
因為家里有電視,樓下的孩子會跑上來玩兒,她也大方的讓他們進來,既給大家賣個好,有幾個孩子在家里陪著,也省得她一個人太安靜了胡思亂想,心不安穩(wěn)。
今日與往常不同。
她多睡了一會兒,還沒來得及開門,房門就被敲得啪啪作響。
聽那聲音,很不尋常。
她還在猶豫是否開門,就見房門被人撞破,好幾個大小伙子帶著紅袖章沖了進來。
蘇晚棠腦子一陣嗡鳴,怕他們撞到自己,趕緊躲到靠墻的位置。
那幾人進來就是一陣打砸,指著她就罵,“呸,剝削人民的資本主義,還穿新衣服看電視,大家給我砸,這都是剝削咱們貧苦勞動人民的罪證……”
十五六歲的大小伙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齡。
蘇晚棠被嚇得臉色蒼白,出聲為自己辯解,“你們干什么,這里可是部隊,你們這樣闖入別人家里打打砸砸,你們的父母知道嗎?”
她認得,這幾個小子就是家屬院的孩子,都在初高中階段。
學校也是鬧的最兇的地方。
所以她一直深居簡出,卻不想,這股風還是刮到了家屬院這邊。
“同志們別聽她胡說,她一貪圖享受的資產(chǎn)階級,沒有資格說話……”
對方人多,根本無法交流,蘇晚棠只能先保全自己,想趁著他們沒注意趕緊出去。
卻不想,還是被一個眼尖的小子看到。
就在蘇晚棠以為自己在劫難逃時,一聲冷喝傳來,“你們在干什么?”
顧辭遠一身狼狽的剛回到家,正幻想著美好的團聚時光,結果卻看到蘇晚棠倉皇逃竄,她身后還有兩個小子正在追趕。
他趕緊接住她,蘇晚棠撲進他的懷里,感受著他結實的懷抱,終于無所顧忌的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