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瞪大眼睛。
“霜葉姐姐,你今天小嘴咋這么毒呢?這也是能亂說的嗎?我和蕭赫女未婚男未嫁,光明正大見個面也有下人看著,怎么就偷情了?”
霜葉面上帶笑。
女未婚男未嫁,主子這形容還挺貼切。
國公爺如今是一邊跟主子要著正室的名分,一邊干著妾室的做派行勾引之事。
光明正大見面不夠,還得為主子布梯子去隔壁見面。
不過這話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她是不敢說出口的。
要不主子真得跟她急了。
“主子說的是?!?/p>
知夏并未意識到剛才嘴瓢說錯了話,想到剛才在蕭赫面前發(fā)的誓,她如同泄氣了一般跌坐在床。
“將屋后的梯子撤了吧,咱們今夜搬回前院去,往后我再主動爬墻去找他我就是狗!”
霜葉收起臉上的笑容。
“可是因?yàn)閷傧聞偛诺脑??”她朝著知夏抱拳,“屬下方才只是跟主子開個玩笑,還望主子莫要往心里去。”
知夏擺手。
“不關(guān)你事,我是生隔壁那個狗東西的氣?!?/p>
前后兩輩子的初吻,沒的不明不白,自然得氣。
霜葉見知夏要搬回前院不是因?yàn)樽砸褎偛诺脑?,不由松了口氣,立馬將知夏日常用的東西收拾好,跟她一起回了前院。
至于隔壁的國公爺。
只能說自已的媳婦兒自已追,自然是關(guān)系不到她身上來。
……
何秀梅才剛懷上一個多月的身孕,再加上最近孕吐嚴(yán)重,不宜操勞,知夏心疼她,便將生意上的事全部攬到了自已身上,讓她在家安心養(yǎng)胎。
除了偶爾會出門視察鋪?zhàn)?,其余時候不是領(lǐng)著慶延在花園里玩耍,就是在自已的院子里看賬簿、練字,心血來潮還會編一編話本子。
本想著蕭赫惹了自已,一日兩日的,總得來找她,可一連四五日過去,人影都沒看到一個。
躺椅上的知夏嘆了口氣。
“前一刻還在埋怨我負(fù)心,轉(zhuǎn)過身自已成了失蹤人口,到底是要鬧哪樣?”
耍她玩嗎?
果然啊,男人的話不可輕信。
就在這時,姜氏來到院中,朝著知夏福身道,“小姐,沈大人來了,正和老爺在廳里說話呢,夫人說您和沈大人自幼交好,讓您也過去見一見?!?/p>
知夏聽到沈甫安來了,立馬從躺椅上坐起身。
“甫安哥來了?”她看向姜氏,“婆婆先去我娘那兒吧,待我換身衣裳,馬上就來?!?/p>
“是。”姜氏再次福身,退出了院子。
見外男自然是不能穿平日在家穿的睡服,瞧著不像那么回事,知夏將身上的寬松睡服脫去,換上了簡單的杏色寬袖長裙,頭上只簪著一支白玉簪,瞧著比以往都要素凈淡雅。
她領(lǐng)著霜葉來到前廳。
“甫安哥,我還以為你近期不會來省城呢?!?/p>
沈甫安往門口方向望去,少女一襲淺色衣裙,隨著她行走的時候衣袂飄飄,清逸出塵。
“原本早該來的,正好碰上中元節(jié),在家祭拜先祖、陪家人,逗留了幾日,知夏近日可好?”
如果不是蕭赫阻攔,剛到江陵城那日,他便來了。
“一切都好?!?/p>
知夏笑了笑,挨著趙玉珍的方向坐了下來。
趙玉珍湊近她,壓低聲音,“你咋穿這一身就來了?”
知夏低頭打量了自已一眼。
“有什么問題嗎?”
趙玉珍滿臉嫌棄,“寡淡的很?!?/p>
知夏眉頭一挑。
“那我原本還穿的睡服呢,在自已家里,費(fèi)那功夫做什么?再說甫安哥又不是沒見過我衣衫襤褸的時候。”
趙玉珍看向她,“你什么時候衣衫襤褸了?”
知夏扒著她的胳膊小聲說,“娘可不能忘本,咱剛來的時候多窮你不記得啦?”
趙玉珍真想將閨女腦子扒開看看。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以前要啥啥沒有,就算穿的天仙似的也沒人看?!?/p>
省城這邊每次辦宴會都是爭奇斗艷的,更何況京城那邊,沈甫安在京城待了三年,見過的京中貴女不在少數(shù),她都喊姜氏去通知了,閨女倒好,半點(diǎn)不上心。
南鏡可不興這種寡淡的服飾。
知夏側(cè)目望著她,“娘,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么叫以前要啥沒啥?我至少還帶了個腦子好不好?”
趙玉珍往她的方向看了眼。
“現(xiàn)在倒是要啥有啥,腦子快沒了。”
“你……”知夏語塞,憋的一張臉通紅,“我……哼!”
她如同個孩子似的將臉撇向一邊,不再理會趙玉珍。
林寄明見母女倆碰面就開始拌嘴,忍不住輕咳兩聲提醒兩人注意場合。
沈甫安見狀,抬手掩了掩唇,遮去唇角的笑意。
幾年不見,小姑娘倒是半點(diǎn)沒變,不過想想,她爹在省城官位不小,和江仁貴又并非從屬關(guān)系,可以相互牽制。
不會有人給她委屈受,自然也就不必刻意去壓制本性。
這樣也挺好。
就在這時,楚岳快步進(jìn)了廳中。
“大人,不好了,剛收到消息,國公大人上青龍峽剿匪,在山里失蹤后,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p>
廳中人聽到消息,皆露出了擔(dān)憂的神色。
林寄明站起身。
“快將弟兄們召集起來,部分留在城內(nèi)維護(hù)秩序,其余隨我上青龍峽?!?/p>
知夏擰起眉頭,難怪蕭赫這幾日都沒來找她,原是剿匪去了,一想到他現(xiàn)在生死未卜,心底莫名有些慌亂。
“爹,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趙玉珍忙制止。
“不行,你不能去!”
林寄明也說,“聽你娘的,這種打打殺殺的場面,不適合你一個姑娘家。”
知夏退而求其次,“那讓白芷師姐跟你們一起吧,這兩年我跟白芷師姐探討了不少外傷的治療方法,正好派上用場?!?/p>
這次林寄明沒反對。
“好?!?/p>
打打殺殺難免受傷,有個大夫跟著,弟兄們的性命能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保障。
知夏緊接著又看向霜葉,“霜葉姐姐,你也去吧,我爹麾下無女子,白芷師姐一個姑娘家在外不安全,你負(fù)責(zé)保護(hù)白芷師姐的安危?!?/p>
霜葉抱拳。
“是。”
沈甫安將知夏的反應(yīng)看在眼中,從椅子上站起身,“我也和林叔一起吧,多個人總要多個辦法。”
林寄明點(diǎn)頭,大步往外走去。
趙玉珍跟在幾人身后出了正廳。
“千萬當(dāng)心啊?!?/p>
林寄明回頭往她的方向看了眼。
“和孩子們在家等我,我會平安回來的?!?/p>
趙玉珍點(diǎn)頭,見眾人離開,面上滿是擔(dān)憂。
“前幾天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上青龍峽剿匪去了呢?如今也不知是吉是兇?!彼p手合十,面上神情無比虔誠,“菩薩保佑,一定要讓他們所有人都平安回來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