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小娟子餓急了,她大口大口吃起來,菜辣的她直流眼淚水。
“你買辣椒的干啥,孩子能吃嘛!”付英嘟囔著,她看的不順心又不敢生氣。
“老板說不辣!”王彬自顧自的吃起來。
付英側(cè)過臉,自已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倒是大腦清醒了,算了,以后不置氣了,不然真能要命。
吃過飯,小娟子趴在床邊,托腮看著媽媽眼神里滿是關(guān)心。
“你這個閨女真不錯啊,你看她小小年紀自已吃飯!我家那個吃飯還得喂?!备舯诘陌⒁炭滟澬【曜印?/p>
“來,你過來,這里有雞蛋糕,你吃一個!”另外的女人也是看著歡喜,伸手招呼小娟子過來吃。
她剛生了個兒子,家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兒子,她多希望自已能生個貼心小棉襖,偏偏不隨心。
小娟子搖搖頭,她手扣著指頭,說實話她好想去拿,那么誘人的蛋糕,要是咬上一口一定很甜吧,可是媽媽說過別人的東西不能拿。
“哎呀,你把孩子管的這么嚴啊,快點,讓她拿上吧,她還是個孩子呢,在這沒的吃沒的喝的!”女人看不過去對著付英講。
付英很是滿意小娟子的表現(xiàn)微笑著點頭:“拿上吧,謝謝阿姨!”
小娟子伸出小手接過來說了聲謝謝,遞給媽媽嘴邊:“你吃吧!”
就這一句惹的眾人羨慕的要死,恨不得把小娟子搶回家。
付英搖搖頭。
“你媽不能吃。”
小娟子就拿著蛋糕出了門,她要去找爸爸,因為爸爸說過不管有啥東西要先讓他吃第一口自已才能吃。
小娟子在院子里的花壇邊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爸爸的影子,她捏著蛋糕往回走。
醫(yī)院門口長長的臺階上,王彬正在那睡著,他困的不行。
小娟子坐在旁邊等著不敢叫醒王彬,她手里拿著蛋糕時不時伸舌頭舔一舔,感覺很開心,小腿亂踢。
王彬感覺到有人就睜了眼。
小娟子看到王彬醒了,過來給他吃雞蛋糕,王彬咬了一口,小娟子才敢吃。
“你媽干啥呢?”’王彬雙手抱頭,半躺著看天。
“躺著呢!”
“這是誰給你的?”
“阿姨,他們都有,媽媽沒有!”
王彬似乎意識到什么,他起身抱著小娟子到外面也買了一點雞蛋糕,他遞給小娟子:“你去給媽媽送進去?!?/p>
小娟子提著雞蛋糕輕輕開了門,女人們直愣愣的看著她,屋里每個人的桌上都有一個暖瓶,其他的都沒有了。
“媽!爸爸讓我給你的!”小娟子拎著雞蛋糕走到床邊。
“放到下面柜子里,你媽媽不能動,現(xiàn)在吃不了!”
晚上,付英快渴死了,她央求王彬給她喝水,王彬按醫(yī)生囑咐只用棉簽沾水潤她的嘴唇。
付英口渴難耐都要瘋了。
幾天下來,付英終于排氣了,傷口還沒好,醫(yī)生催她下來走動,每一步都艱難。
小娟子不喜歡待在病房,她感覺很壓抑!
中午,小娟子頭發(fā)散亂,她伸手撓撓頭。
王彬問小娟子:“你想不想看看妹妹?”
小娟子點點頭。
王彬起身帶著小娟子到對面樓房,里頭陰暗潮濕,一條過道墻皮脫落,散發(fā)著消毒水的味道。
小娟子捂著鼻子,她對氣味很敏感。
走廊盡頭,一個玻璃柜子里,趴著一個小孩子,紫色的,她光溜溜的屁股上還有青色一大片。
頭上開著一盞燈,像是烤鴨一樣照著,身下的墊子尿了很多次,尿漬深淺不一疊加著。
“爸爸。妹妹趴在里面干什么?她怎么不穿衣服?她冷不冷?”
“這是保溫箱,妹妹早產(chǎn)必須 要在里面待著!”
王彬看著保溫箱里的孩子眼角濕潤。
畢竟經(jīng)歷了三次病危通知書,已經(jīng)都保大了,現(xiàn)在能母女平安的活著真算是奇跡了。
中午這里沒有醫(yī)生,王彬就悄悄溜進來把孩子抱在懷里暖和。
小家伙皮膚黑紫色鼓鼓的硬硬的,醫(yī)生也不管,放在那聽天由命。
王彬要來玻璃輸液瓶子,灌了溫?zé)岬拈_水,自已試了試溫度正好,就把瓶子放在孩子身上。
小家伙感受到了溫暖,舒展眉頭。
王彬水瓶暖過的地方,皮膚慢慢鼓出水泡,皮膚的顏色由紫變紅潤了。
王彬感覺有用,他顧不上吃飯,開始一遍又一遍的給孩子暖著,最后兩個瓶子一起用上。
孩子的狀況好轉(zhuǎn)了很多,王彬不禁后怕,醫(yī)院只是把你送到保溫箱就不管了,是死是活全靠自已,幸虧自已聰明,做了保溫孩子才能緩過來。
接下來的幾天,王彬天天中午偷偷進來,精心照料。
說實話,生了兩個孩子他第一次這么用心照顧。
小娟子總是緊緊的跟在后面,確保自已不會被丟掉。
她的世界里,充滿了謹慎,恐慌,畏懼,慢慢的變得內(nèi)向膽怯。
醫(yī)院待了十四天,終于通知明天可以回去了。
王彬想著自已的工作還要繼續(xù),孩子還要照顧,出了院把付英送回家,他就找二嫂來給送一天飯,自已回老家把丈母娘接來給照顧一個月。
付英刀疤很長觸目驚心,而且愈合的非常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