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了賬往外走,謝應(yīng)則問,“我們直接回家,你呢?”
他問的肯定是許沅。
許沅說,“我回一趟公司,我哥在加班,有點事情要跟他談?!?p>謝應(yīng)則點頭,“行吧。”
走到電梯口,他按了下行鍵。
電梯還沒上來,不遠(yuǎn)處的包間門先開了,呼呼啦啦出來好幾個人。
夏時本沒在意,但是隨后就聽到了聲音。
最開始有點吊兒郎當(dāng),“沒什么事的話就一起去,你比她們都漂亮,我?guī)闳ヒ灿信琶妗!?p>再然后是女孩子的聲音,“可是會不會不太好呀?”
說是這樣說,但對方語氣是帶著高興的,明顯是要跟著一起。
兩個聲音夏時都熟悉,轉(zhuǎn)眼看過去。
魏洵,夏令。
她有些意外,不知道這倆人是怎么湊一起去的。
包間里六七個人,但是很明顯,并非商業(yè)應(yīng)酬,那幾個人都跟在魏洵身后,更像是他的小馬仔。
夏令在魏洵旁邊,精心打扮過,本就長的可以,再花點心思,人就愈發(fā)的嬌俏。
謝應(yīng)則也看到了,開了口,“魏少爺。”
魏洵這才看過來,哎喲了一聲,“多巧啊,你就說這多巧?!?p>他還看了一眼夏令,“你姐也在這,我謝哥也在這?!?p>他哈哈笑,快步過來,“哈嘍哇。”
謝長宴只是在最初瞥了他一眼,便再沒給過他一個眼神。
電梯似乎被卡在下面,一直沒上來,他忍不住皺了眉頭。
夏令看到這幾個人,表情稍有些不自在,但還是很快緩過勁兒來,“姐,姐夫,你們也在?!?p>她又看向許沅,表情一怔,過了幾秒才點點頭,“許小姐?!?p>許沅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夏二小姐跟魏少爺是朋友???”
她呵呵笑,“夏二小姐人脈還挺廣的。”
夏令不自在的別了別耳邊的碎發(fā),并沒有回應(yīng)。
魏洵看著謝長宴,還是笑著的,“謝大少這是怎么了,不想搭理我???”
夏時也看向謝長宴,他和魏洵明顯在合作之前就是朋友,現(xiàn)在這樣,這是鬧不高興了?
謝長宴不說話,魏洵就自己找臺階下,“謝大少這是生氣了?”
他說,“上次夏二小姐纏著謝大少,讓他送自己回家,正巧讓我碰上,我?guī)土藗€忙,結(jié)果把人家小? 姨? 子子幫到自己懷里來了,確實有點不是東西?!?p>他呵呵笑,轉(zhuǎn)頭問夏令,“但是你說這事怪我么,不是你自己主動的嗎?”
夏令被他弄得很是沒臉,之前的嬌俏全沒了,表情有些尷尬,“魏少?!?p>電梯可算是上來了,叮的一聲打開,里邊好幾個男的,不知在開著什么玩笑,嘻嘻哈哈。
看到電梯停了,他們一起往外走。
人一并肩,路就顯得擁擠。
原本又是在開玩笑,大家都高興,往出走的時候有倆人互相錘了對方兩拳,笑鬧起來。
挨了拳頭的人往旁邊一躲,差點撞到夏時。
謝長宴一把將她攬過來,厲聲呵斥,“能不能看著點,你瞎?”
對方一愣,面上的笑意瞬間就散了,皺眉回頭,明顯也是不高興的。
但是對上冷著臉的謝長宴,他氣勢又消了消,視線落在夏時肚子上,不情不愿的說了一句,“抱歉?!?p>夏時順了順謝長宴的胳膊,“算了。”
謝長宴深呼吸了一下,帶著啊進(jìn)了電梯,謝應(yīng)則啊許沅緊隨其后。
然后是魏洵,夏令停在電梯口有些猶豫,看樣子是不想跟進(jìn)來。
魏洵一把將她拉進(jìn)來了,同時對著外邊那幾個人,“你們等下一趟?!?p>電梯門關(guān)上,夏令把手抽了回去,垂著視線誰也不敢看。
電梯里安靜,沒人開口,只是過了幾秒,許沅不輕不重的呵呵一聲。
等出了飯店,許沅朝著自己車走,揮了揮手,“走了?!?p>謝長宴牽著夏時,“走吧?!?p>過去上了車,系安全帶的時候,夏時往外邊看了一眼。
魏洵朝他自己車子那邊走,夏令停在原地,跟剛剛在電梯口時候一樣,扭扭捏捏,下不了決心。
就這樣,想都不用想,最后肯定是會跟著走的。
果然,這次都沒用魏洵拉他,只是叫了她一聲,“干什么呢,還不上車?”
夏令也就小步過去了,但是面上的猶豫一點都沒撤,走到車門口后,還轉(zhuǎn)頭朝這邊看。
夏時跟她的視線在后視鏡里碰上,她笑了一下,夏令像是被嚇到了,趕緊彎腰上了車。
謝長宴將車開走,謝應(yīng)則坐在后排,沒忍住問,“哥,你跟魏家那個吵架了?”
“沒有。”謝長宴說,“生意伙伴怎么可能吵架?”
謝應(yīng)則說,“那你可有點不對勁?!?p>他說,“你別跟我說什么事都沒發(fā)生,我們又不傻,你表現(xiàn)的太明顯了?!?p>謝長宴沒接前面的話,“回家再說?!?p>說是回家再說,等到了家,肯定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接下來一路沉默,車子開進(jìn)老宅,下車往主樓走,路過花圃就看到了蘇文榮。
她坐在花圃里的長椅上,應(yīng)該是坐了很久了,都已經(jīng)走神了。
聽到聲音她看過來。
謝長宴停下,對夏時和謝應(yīng)則說,“你們先進(jìn)去,有點工作上的事,我跟媽聊一下?!?p>謝應(yīng)則哦了一聲,沒當(dāng)回事,直接往里邊走。
這地方不方便聽墻角,夏時沒辦法留下,只能跟著走了。
她先回房間換了身衣服,然后上了樓。
謝承安要睡了,躺在床上翻來翻去。
夏時躺他旁邊,把他往懷里攬了攬。
謝承安閉著眼睛,但是也知道身邊的人是誰。
他摸著夏時的肚子,人已經(jīng)不清醒了,但還是嘟囔了一句,“媽媽晚安,妹妹晚安?!?p>夏時親了親他額頭,“做個好夢。”
……
花圃里。
蘇文榮猶豫了半晌才開口,“我跟他那邊已經(jīng)說清楚了,以后再不來往了。”
她沒說清楚那邊到底是誰,但又挺明顯。
謝長宴坐到一旁去,聲音帶著點不耐煩,“看來我之前跟你說的,你是一點都沒聽進(jìn)去。”
他說,“非要我把話說的特別清楚才能明白么,你和沈繼良的事我爸已經(jīng)知道了,你沒有回頭路可以走,只有趁著現(xiàn)在你和沈繼良沒有釀成大錯,我爸也還沒想空出手收拾你們,你跟他好聚好散,你還有機(jī)會全身而退,能聽懂嗎?”
“不會的?!碧K文榮說,“你別這么說你爸,他只是、只是冷漠了一些,他不是那樣的。”
謝長宴轉(zhuǎn)頭看她,半晌后都笑了。
婚姻的三十個年頭里,她居然連枕邊人都沒看明白。
不知道應(yīng)該說她傻,還是說謝疏風(fēng)隱藏的好。
最后他點點頭,說了一句,“倒也不怪你?!?p>然后他又說,“你和沈繼良怎么說的,你真的能放下他?”
他想起沈繼良家柜子上的那張照片,又想起她在沈繼良家廚房做飯的模樣。
她在謝家可是從來不進(jìn)廚房的,有什么活都傭人來做了。
可那天她在廚房動作嫻熟,心情愉悅。
應(yīng)該是喜歡的吧,不喜歡怎么可能那樣的放輕松。
既然喜歡,他不明白她為何放棄?
蘇文榮垂著視線,“我……”
她不知道該怎么說,她有某一瞬也確實是下了決心,想直接跟謝疏風(fēng)攤牌,就拼這么一次,和沈繼良在一起。
雖說謝長宴和謝應(yīng)則與她關(guān)系不親近,但若真的走投無路了,她不信這兩個兒子會不管她。
但是這一步邁出去太難了,下一瞬她又打了退堂鼓。
她如今的日子只是情感上得不到滿足,以后的日子,興許也只是情感上能得到滿足,別的都不如意。
兩相取舍,她還是想保守一點。
她說不出來,謝長宴看著她的表情就越來越冷,突然問了一句話,“四年前沈念清下藥,這事其實你早就知道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