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妍趕緊說,“沒有的,沒有被欺負?!?/p>
謝承安自顧自,“你要是被欺負了,讓我叔叔幫你,我叔叔很厲害的?!?/p>
說到這里他停了停,轉而問魏洵,“叔叔,你是很厲害的對吧?”
不等魏洵說話,他又說,“沒關系,你要是被欺負了,爸爸和媽媽會站出來,他們會幫你?!?/p>
想了想,他還補一句,“我也會幫你的?!?/p>
魏洵看著他,“我謝謝你?!?/p>
謝承安嘻嘻笑,“那一會兒可以給我買個東西嗎?”
魏洵也笑,“可以,當然可以?!?/p>
謝承安松開他的手,改成抱著他的腿,“我最喜歡你了,魏叔叔。”
一旁的程夫人看到這畫面,心里有點堵得慌。
她開口打斷,“聽說魏先生前幾日幫了我家妍妍,以為是她遇到了麻煩?!?/p>
她說,“不過魏先生誤會了,并沒有麻煩,是我們自家的安排,希望魏先生下次出手幫人的時候能把事情問清楚一些,免得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誤會?”魏洵看向程妍,“程小姐,是嗎?”
程妍開口,“沒有誤會,很感謝魏先生當時的舉動。”
“小妍?!背谭蛉擞行┎桓吲d,壓低了聲音叫她。
程妍轉頭看著自己母親,“媽,那個姓鄒的我不喜歡,很討厭,你們不要再說什么為我好,也不要再拿我爸的病情來給我施壓,我爸生病了我也很難過,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要聽你們安排,而且你有沒有想過,但凡你們的選擇錯了,你們能扛得住我以后一日 比一日深的指責嗎?”
程夫人說不出話來。
程妍又說,“我自己選的路,我能自己負責,即便走錯了,我也不怪你們任何人,但如果是你們強行給我安排,但凡我過不好今后的日子,你們就全是罪人,我會恨你們每一個人?!?/p>
她這么說,程夫人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但是又不太想跌了面子,程夫人就說了一句,“我不管你了,到時候你自己跟你爸說,我看你是想氣死你爸。”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車子停在不遠處,她過去上了車,能看出是帶著怒氣的,起步就很快,直接開走。
等程夫人的車子走遠,程妍才轉過身來,“抱歉,我母親不是針對你,只是跟我起了一些小爭執(zhí),遷怒了?!?/p>
魏洵嗯一聲,“我之前說過,有麻煩可以打電話?!?/p>
程妍說,“沒有麻煩,真的,我能解決。”
謝承安開口,“姐姐,你家里人生病了嗎?”
他說,“我以前生了很嚴重的病,很多人都說我活不下來了,但是我媽媽救了我,我媽媽很厲害的,你不要怕,我去告訴我媽媽,她也會救你的家人。”
程妍沒解釋太多,只是說,“謝謝你。”
她那邊也還有事,說的差不多了,就打算離開。
只是剛一轉身,就聽到有人叫,“魏洵。”
程妍不自覺的循著聲音看過去,愣了一下。
魏洵也轉頭,同樣有些意外。
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是夏令,身后有個護工推著,看樣子是出來曬太陽的。
夏令一身的病號服,瘦了很多,人看著病歪歪。
魏洵盯著她的臉,微微瞇眼。
那天的兩個男人后來給他傳了照片。
照片里能看到夏令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沒有看清具體傷的如何。
原來毀容了。
夏令見魏洵盯著自己也后反勁過來,趕緊抬手擋著自己一側的臉。
臉上有縫合的傷口,恢復的還行,也是用的美容針線,可還是留了痕跡。
醫(yī)生說傷口太大,當時那倆男人下手太重,面上有組織缺失,肯定是要留疤。
這種就只能靠后期醫(yī)美修復。
她現(xiàn)在傷口還沒有完全長好,所以看著多少有點可怖。
魏洵眼底沒有什么后悔內疚,表情挺平淡的,“這都能碰上?!?/p>
他輕笑,“孽緣?!?/p>
夏令被他的話刺的身上一哆嗦,但想了想還是問,“你怎么在這兒?”
“別誤會,可不是來看你的?!蔽轰f,“安安今天做檢查,我是陪著他來的。”
他這么一說,夏令才看向他旁邊的小人。
謝承安長得像謝長宴,但五官上也能找到夏時的影子,此時一臉好奇的看著她。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過重,謝承安此時的眼神,莫名的就跟她記憶中很多很多年前夏時的眼神重合。
那時候夏時年紀也不大,看著被曹桂芬?guī)Щ氐郊业乃?,一開始也如現(xiàn)在這般,滿眼好奇。
可當知道她的身份后,好奇就被仇視取代了。
謝承安抬頭問魏洵,“魏叔叔,她是誰呀?”
“她啊。”魏洵猶豫幾秒,轉眼看到程妍沒走,原本是想含糊過去的問題直接就回答了,“你媽媽的妹妹,你知道是誰嗎?”
謝承安一愣,轉眼看夏令。
他沒說話,但是很明顯,他的眼神變了,與那時候的夏時很像,也是仇視的。
魏洵有點意外,他第一次看到謝承安露出這樣的表情。
從前謝承安說討厭他,他一度以為謝承安是真討厭他。
可此時對比,才知道他真討厭一個人是什么樣子。
魏洵趕緊捏了捏他的小臉,“別這樣,安安?!?/p>
謝承安盯著夏令,“她們欺負我媽媽?!?/p>
魏洵趕緊彎腰將他抱起來,輕拍他的背,“你媽媽沒有被欺負,你媽媽很厲害的?!?/p>
謝承安扭著身子看夏令,還是繃著張小臉,“壞人,討厭你。”
程妍還站在一旁,看向夏令的神色也沒有多好。
她是不認識她的,就在剛剛夏令出現(xiàn),她看魏洵的眼神還一度讓她誤會,以為是跟他有感情糾葛的女孩子。
此時聽他們說話,明白過來了。
她前兩天才聽說夏令和她母親干的事,沒想到今天就遇到了。
之前被魏洵幫了一把,又跟謝長宴和夏時一個飯桌上吃了飯。
當時在飯桌上家里人就給她打了電話,等回到家,果然了,是鄒家那邊告了狀。
不過是倒打一耙,說魏洵心思不純,從中攪和。
她雖有解釋,可還是跟家里人吵了一架。
晚上的時候,她哥找了過來,不是為她與鄒鵬的事兒,而是知曉她當天中午與謝家夫妻倆一同用了餐,特意過來詢問。
程家和謝家有合作,這個程妍是知道的,但是那么多年她在外求學,精力沒有放到自家生意上,所以對商場的事一概不清楚,連那些人的身份都對不上號。
當晚她哥打聽了很多,也說了很多。
生意場上的事說了一些,最多說的是謝家那夫妻倆的八卦。
比如夏時的身份,比如最初倆人產(chǎn)生糾葛的事件。
說實在的,下藥獻祭自己女兒的事兒在這個圈子里并不少見,她不愿意混商場,也與此有關。
利益打頭陣,這圈子里的人就干凈不了,或多或少都會做一些昧良心的事兒。
更有甚者,就如夏友邦那種,為了小老婆和私生女,能算計自己原來的孩子。
她看不上那些人,更看不上夏令這種既得利益者。
夏令也也注意到了程妍看自己的眼神。
她認識程妍,像她這種跟著母親和夏友邦鉆研商場的人,即便是程妍還在求學中,并未踏入商場半步,她也早就清楚對方的身份。
從前對著這些世家小姐她就自慚形穢,現(xiàn)在處在對方輕蔑的視線中,她就更是覺得無處遁形。
再加上魏洵和謝承安看她的表情都不好,她整個人抖得厲害,揪住領口,盡量縮著身子,“推、推我回去吧?!?/p>
身后的護工不知道那些,只能感覺這幾個人對夏令都不友好。
這段時間她受雇于夏令身旁,夏令對她態(tài)度還可以,所以私心里她自然偏袒自己雇主。
她趕緊推著輪椅,帶著夏令朝住院部走去,還輕拍她的背部安撫她。
魏洵轉過身來,見程妍還看著夏令背影,就叫了她一聲,“程小姐?!?/p>
程妍啊了一聲,瞬間回神,她剛剛都要走了,結果留在這里看熱鬧,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她自顧自的找話題,“我就是好奇,那個是夏家二小姐?”
魏洵說是。
程妍點了下頭,“她怎么還受傷了,看樣子傷的還挺重,連臉上都留了疤?!?/p>
“我干的?!蔽轰瓫]有把謝承安放下,而是緊了緊懷抱,“你覺得狠么?”
“?。俊背体汇?,“你干的?”
她眨眨眼,“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