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哄完謝承安睡覺,又去看小施恩。
小施恩已經(jīng)被分了出去,睡在她自己的房間里。
謝長宴在床邊坐著,握著小姑娘的手,看得很認真。
夏時走過去,站在他旁邊,手搭在他肩膀上,“激動得睡不著?”
小施恩在語言發(fā)育期,小嘴巴一天不停,今天坐在小推車里,搬著小腳玩,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冒了一句,“爸爸?!?/p>
謝長宴當時在一旁陪謝承安看那兩只小鸚鵡,耳朵靈的很,一下子轉過頭來,“恩恩?”
他反應太大的都把小施恩嚇著了。
說實話,夏時也很驚訝,這小家伙就像是故意跟謝長宴作對,謝長宴越執(zhí)著,她那張小嘴就越氣人。
不是叫媽媽,就是叫哥哥,要么就追著瞿嫂叫姨。
甚至她有幾次咕嚕咕嚕,聽著像是要叫叔叔了。
夏時捂了她好幾次的嘴,真怕那倆字出來當場把謝長宴氣死。
前面開了頭,后邊小姑娘叫起來就順利多了,爸爸個不停。
謝長宴今天明顯的激動,連謝承安哄睡都顧不上,一直將閨女抱在懷里。
如今睡著了,他甚至都舍不得挪開視線,死死的盯著。
夏時拉了一下他,“好了,回去睡吧,難不成要在這看一宿?”
謝長宴低頭親了親小姑娘的臉,蓋好被子,才跟夏時出來。
回了房間,夏時想到個事情,“今天傍晚的時候,鄒鵬還給我打過電話?!?/p>
謝長宴嗯一聲,“接了?”
“接了?!毕臅r說,她又不知道是誰的號碼,直接給接了。
那邊鄒鵬自報身份,說想約她碰個面。
還說之前程家晚宴,他們是打過照面的,當天就有個項目想談,但是那時夏時身邊人挺多,所以沒來得及,如今想問夏時什么時候有時間,想跟她聊一聊。
夏時并不記得晚宴跟他打過照面,雖說那天見的人多,但她記憶力還是可以的,不應該把他給忘了。
只是對方這么說,她也沒反駁。
她只說自己不一定什么時候有時間,定不下來。
這話其實在行業(yè)內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約等于拒絕。
她不信鄒鵬聽不出來,但鄒鵬就跟那天在樓下等著一樣,很執(zhí)著,說那就再等等,等她有時間的。
電話里又說了一些拉關系的話才掛斷。
謝長宴輕笑,“這是急了?”
他也知道今天鄒家老先生住院的事,更知道是因為魏洵。
鄒鵬之前就怕他們站隊魏洵,對他下黑手,如今矛盾升級,那就更是擔心了。
他跟夏時說,“應該還會找你,你要是嫌麻煩,我給你處理掉?!?/p>
夏時笑了,過來攬著他的胳膊朝著浴室走,“哪用得到你給我處理,我自己也行?!?/p>
她都坐在這個位置了,要是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那以后工作也別做了。
謝長宴順著她的力道跟著進了浴室,門關上,夏時一轉身將他抵在門板上。
她學著謝長宴從前無數(shù)次的樣子,按著他的肩膀,去親她。
她踮著腳,過了一會兒就覺得有點煩,瞪著謝長宴,“你長那么高干什么?”
謝長宴笑了,彎腰一把將她抱起,他托著她,親上來,“這樣行嗎?”
夏時盤著他的腰,摟著他的脖子,哼唧了一下,“感覺變了?!?/p>
謝長宴說,“那一會兒到床上,隨你便?!?/p>
說是隨她便,但夏時這體力也沒辦法隨便太久,而且興致上來,謝長宴很多次都是顧不了那么多的,主動權又重新拿回手里。
兩人從門口糾纏到花灑下邊,衣服脫掉,熱水沖下來,氣氛又有些高漲。
過了一會兒,謝長宴捏著她,“體力好了,都沒求饒?!?/p>
夏時嗯哼,“我也是有進步的?!?/p>
……
如謝長宴所說,鄒鵬確實沒死心,第二天又來了夏家公司。
他這次挑了時間,正趕上中午下班。
夏時從電梯出來,正好結束跟謝長宴的通話。
手機放下,就看到鄒鵬站在她前面不遠處,“夏總。”
鄒老先生住了院,這事夏時自然也知道,聽說昨天鄒家人仰馬翻的。
可此時的鄒鵬,看不出任何問題。
他彬彬有禮,沉穩(wěn)又紳士,不論是誰,對他的第一印象都會不錯。
夏時走過去,“鄒先生?!?/p>
鄒鵬說,“我剛在外邊談完事兒,剛好從這兒過,想著過來碰碰運氣?!?/p>
他問,“夏總,中午有時間么,賞個面子?!?/p>
夏時盯著他看了幾秒,“可以?!?/p>
鄒鵬明顯很高興,對著外邊做了個請的動作,“感謝?!?/p>
倆人各自驅車開出去,鄒鵬在前,夏時跟在后。
去的是市區(qū)一家星級飯店,看得出鄒鵬誠意十足。
進包間坐下,夏時打開菜單,自顧自的點了幾道菜。
她態(tài)度并不算太客氣,弄得鄒鵬盯著她多看了一會兒。
點完菜,服務員離開,包間門關上。
夏時先一步開口,“鄒老先生遞到我老公手里的項目文件,我也是看了的?!?/p>
她說,“項目是好項目,得承認?!?/p>
鄒鵬面上馬上掛了笑,身子向前,雙手交叉放在桌上,是一副要談工作的樣子。
可夏時隨后就話鋒一轉,“但是我老公沒有回應,我想你們應該清楚是什么意思的。”
她抬眼看著鄒鵬,“就如你上次去我公司,我沒接待,原以為你也會明白的?!?/p>
鄒鵬那笑意僵在臉上要散不散,很尷尬。
夏時并不管他,拿起旁邊的茶壺,倒了杯水,捏著杯子,“聽說鄒老先生身體不舒服住了院。”
鄒鵬聞言心里忍不住的咯噔了一下。
夏時說,“按道理來說,魏洵與你們家如何,其實跟我們扯不上關系,在商言商,我們只談工作就好?!?/p>
她停頓了一下,“但是鄒先生找上我們,想來也是多了一層顧慮,知道我們與魏家少爺交好,想要防范一些,你看,你都沒做到生意與生活完全 脫離,那就應該明白,我們也一樣。”
她還沒說完,鄒鵬就說,“夏總,我們和魏先生之間是誤會,并沒有……”
夏時抬手制止他接下來的話,“我希望鄒先生能聽我把話說完?!?/p>
鄒鵬面色有點不好看,但是把嘴閉上了,嘴唇緊抿。
夏時說,“你和魏洵之間到底如何,我們自然也是清楚的,是不是誤會,彼此心知肚明?!?/p>
她靠著椅背,也是拿出了談工作的架勢,“鄒先生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為了攀上程家,甩了已經(jīng)懷孕的女朋友,還隱瞞此事,這是真的吧?”
鄒鵬看著她沒說話,面色已經(jīng)沉了下來。
夏時說,“我說我是因為顧慮鄒先生在生活中人品不行,考慮你在工作中也不值得信賴,從而拒絕你合作的邀約,這個理由鄒先生接受嗎?”
她說,“鄒先生也是生意人,應該明白的,我們生意人找人合作,也是要考慮對方人品的,畢竟誰不想與老實本分的人合作,你說是吧?”
鄒鵬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夏時噗嗤一聲就笑了,“但其實不是這個理由?!?/p>
她說,“不過就是合作個項目,你人品再怎么不好,不影響我盈利,于我們來說就無所謂,所以,我,還有我老公,之所以拒絕你,都只有另一個原因?!?/p>
她語氣淡淡,“魏洵叫我嫂子,他叫謝長宴大哥,這一層關系在,鄒先生,夏家和謝家的門,你是敲不開的。”
鄒鵬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聽了這么多,挺難堪,但緩一緩,還是能作出反應。
他說,“原來如此?!?/p>
隨后他又嗯了一聲,眼神左右看了看,最后站起來,又說了一遍,“原來如此?!?/p>
他說,“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p>
剛剛點菜,為了顯示他的誠意,他讓夏時先點。
夏時一點沒跟他客氣,點了好幾道。
一共兩個人,他覺得點的挺多,所以到最后他一道菜沒點,合上了菜單告訴服務員可以了。
如今也能看得明白,夏時就沒想跟他吃這頓飯。
話說到這個份上,明眼人都知道該退場了。
鄒鵬強裝鎮(zhèn)定,展示僅剩的禮貌,對著夏時微微躬身,“抱歉,打擾了。”
夏時沒說話,只是把視線轉開,看向窗外。
鄒鵬又看了她幾秒,轉身往外走。
身子轉過來,他的表情一下子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