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陽市政府大門前,此刻已是亂成一團(tuán)。
周圍已是拉起了警戒線,阻撓人靠近。
但遠(yuǎn)處,還是有市民遠(yuǎn)遠(yuǎn)圍觀,指指點(diǎn)點(diǎn),議論紛紛。
警員和市政府工作人員試圖安撫,但劉曉曼壓根不吃這一套。
劉曉曼披頭散發(fā),手里捏著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抵在自已脖頸的位置,眼神瘋狂,對著周圍的警員和市政府工作人員咆哮道:“別過來!都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刺下去!讓秦市長出來!讓趙衛(wèi)東滾來!打擊報復(fù),開除我,我不活了!”
“劉曉曼同志,你冷靜點(diǎn),有什么話好好說,先把刀放下,太危險了?!币幻姓沙鰜淼呐怨ぷ魅藛T焦急地連聲勸阻。
“冷靜?我怎么冷靜?”劉曉曼尖聲道:“我好好的上班,趙衛(wèi)東打擊報復(fù)我,非要整我,把我給開除了!這不是往死里逼我嗎?今天不給我個說法,我就血流三尺,讓全市全省全國人民都看看,你們是怎么把人給逼死的。”
劉曉曼看著眾人的反應(yīng),心里愈發(fā)得意洋洋,覺得成功的概率極高,所以非但沒放下水果刀,反而把水果刀又向著脖頸抵近了一些。
眾人一陣無言以對。
這種事兒,除了秦明元開金口,否則的話,誰敢點(diǎn)頭。
秦明元的秘書看著這一幕,眉頭微皺,往后退了幾步,將電話撥給秦明元,低聲道:“秦書記,情況有些復(fù)雜。根據(jù)我聽到看到的情況,這個劉曉曼是假意尋短見,其實(shí)是在鬧事,不會有大問題。但是,她鬧下去的態(tài)度很堅決,如果不解決問題,只怕就會跟我們打持久戰(zhàn),打游擊戰(zhàn),到時候,對市政府的正常辦公以及整體形象產(chǎn)生不好的影響?!?/p>
秦明元的眉頭擰成了個八字。
他知道,秘書的判斷是準(zhǔn)確的,他心里也是相同的猜測。
死?
那是百分之百舍不得小命的!
不過是用這來嚇唬人,要挾人罷了!
可問題是,就算明知道劉曉曼是裝的,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老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劉曉曼的手抖一下,真劃到了頸動脈呢?
血濺市政府,這影響太壞了!
到時候,責(zé)任誰來承擔(dān)?
就算趙衛(wèi)東扛大頭,但是他這個市長就沒責(zé)任嗎?肯定也會被申飭的。
再者說了,劉曉曼要是一直這么鬧,市政府上上下下都要被攪擾的不得安寧,正常工作無法開展,而且比必定會造成惡劣的負(fù)面輿論,影響北陽市的形象。
更不必說,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個問題,那就是劉曉曼既然能來市政府鬧,那么,也不排除她跑到省里,甚至是跑到京城那邊鬧騰的情況。
若是那樣的話,就會讓不少人覺得他能力不足,對他的評價下滑,以后的仕途就難了。
邱德勇目光變了變后,向秦明元低聲道:“市長,您看要不要跟劉副司長聯(lián)系一下,讓他出面勸一勸!他妹妹這么鬧騰,他也得顧及下影響吧!”
秦明元目光一動,但緊跟著搖搖頭,道:“她既然敢來,那就肯定是跟劉勃商量好了,只怕,勸不出來個什么子丑寅卯。”
邱德勇苦笑一聲。
“不過,勸還是要讓他勸一勸的,這件事情,八成是他們兄妹商量出來的,不能讓他隱身在外,要讓他也進(jìn)來!”這時候,秦明元冷哼一聲。
邱德勇立刻點(diǎn)頭稱是。
秦明元當(dāng)即便拿出手機(jī),找到劉勃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打過去沒多久,劉勃便接通了,笑呵呵道:“秦市長,怎么突然想起來聯(lián)系我了?是為了圭山煤礦二期項目的事情嗎?你們的準(zhǔn)備不夠全面,恕我無能為力協(xié)調(diào)啊!”
其實(shí),劉勃原本是不想接電話的,但是猶豫再三后,他覺得這個電話還是得接。
他要是不接,秦明元搞不好就要把電話打到局領(lǐng)導(dǎo)那里,找局領(lǐng)導(dǎo)來協(xié)調(diào)他。
而且,只有接了電話,但是勸不動劉曉曼,這樣才能把他完美的摘出去,后面就算是真出了什么波折,也不會落得一個對家人約束不嚴(yán)的名聲。
“劉司長,今天打電話不是為了圭山煤礦二期項目的事情,而是另外的事情……”秦明元客氣一句,然后便將劉曉曼正在市政府門口鬧騰的情況告知了劉勃。
“這個曉曼,真是糊涂,怎么能干這樣的事情,這不是給市里添麻煩嗎?”劉勃立刻嘆息一省,然后道:“秦市長,您放心,我一定勸勸她,讓她合理合法反應(yīng)訴求。不過,我這個妹妹,從小被家里寵壞了,性子有點(diǎn)急,一點(diǎn)就炸。我這個做哥哥的,說話她也未必聽。而且,您后續(xù)處理的時候,也麻煩多注意下方式,我怕她腦袋一熱,真的干蠢事。”
【果然如此!】
秦明元哪里能不知道,劉勃這是在給他打?yàn)闊o法勸阻一事打預(yù)防針,當(dāng)即道:“我相信劉司長,長兄如父,她一定會尊重你的意見?!?/p>
“呵呵,秦市長你抬舉我了!我這個妹妹啊,可不這么覺得!不過,她也難吶,我這些年在京城工作,家里的一攤子都全靠她一個人操持,靠她孝敬父母高堂,我對她也是于心有愧吶!”劉勃立刻連聲嘆息,緊跟著,他道:“這樣,您帶電話過去,我跟她說說,讓她聽您的,不要再鬧了,好好反應(yīng)訴求?!?/p>
“好,那就多謝劉司長?!鼻孛髟騽⒉懒寺?,然后便捂上話筒,向外走去。
只是,走路時,他臉色陰郁,咬牙切齒地?zé)o聲罵了句【娘希匹】!
他不是傻子,豈能聽不出來劉勃這些話語里的那些暗示。
什么所謂的于心有愧,全都是扯淡,歸根結(jié)底就是在向他暗示,我很看重這個妹妹,你們最好盡快恢復(fù)她的公職,不然的話,項目就別想過!
緊跟著,秦明元轉(zhuǎn)頭看向秘書,沉聲道:“打電話問問,孟江的趙書記到哪里了?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件事,怎么解決,還得靠他這個系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