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走到電梯口仍是覺得不自在得很,打定主意以后俞箏男朋友在絕不過來。電梯很快下來,里邊兒有一姑娘正拿著鏡子檢查自已的妝容,俞安心不在焉的也沒注意,伸手摁下樓層。
“你怎么在這兒?”一旁的人突然開了口。
俞安側(cè)過頭去,才發(fā)現(xiàn)這姑娘是唐佳宜。她今兒的妝容打扮都同前兩次不同,她一時竟沒注意到是她。
稍稍的愣了愣后俞安回過神來,客氣的叫了一聲唐小姐,才回答道:“我妹妹剛搬到這邊來?!?/p>
唐佳宜那張妝容精致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疑惑來,俞安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大概是在疑惑她妹妹住這種地兒,她又怎么會那么寒磣落魄。
她尷尬的扯了扯嘴角,解釋道:“堂妹?!?/p>
唐佳宜點點頭,見電梯馬上就到一層,說道:“你去哪兒?我正好要出去,送你吧?!?/p>
俞安并不喜歡麻煩別人,何況她們倆也并不熟,她趕緊的搖搖頭,說道:“不用了,我自已打車就行?!?/p>
唐佳宜看了她一眼,說道:“那么客氣干什么,你以為誰我都送?”
這意思就是指俞安不識抬舉,從前兩次的交道里,俞安知道她說話就是這樣兒,倒沒放在心上,也不再拒絕,向她道了謝。
送俞安回家的路上,唐佳宜沒話找話說的問起俞安最近在干什么,有沒有再做兼職。俞安回答說沒有,換了新工作有點兒忙,沒那么多時間了。
唐佳宜點點頭,又好奇的問道:“你在什么公司上班?”
“金茂?!庇岚不卮稹?/p>
她本以為唐佳宜應該不知道的,沒想到她卻挺清楚,有些驚訝的看了她一眼,說道:“還是大公司,還真看不出來?!?/p>
俞安的打扮形象,都不像是在金茂上班的。她自然知道唐佳宜是什么意思,只當沒聽見。
前兩次交道讓著姑娘對俞安的印象不錯,送她到住的地兒非要留了她的電話,俞安不知道她非要留自已的電話干什么,但她一向不擅長拒絕,還是將電話號碼告訴了她。
唐佳宜當即便撥打,聽到她的手機響起,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俞安回到家里,洗漱后在床上看了一會兒書,關(guān)燈睡覺時突然想起俞箏的那男朋友來。那男的年紀應該要比俞箏大上一些,不知道怎的,明明話沒說幾句,她卻不知道為什么不太喜歡那人??傆X得那人無論是說話還是笑都虛假得很。
胡思亂想一通后她自嘲的笑笑,俞箏么,她沒什么好擔心的,小姑娘有主見清醒得很。她的眼光一直都不怎么樣,就別替她操心這些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便到了五一節(jié)。趁著天氣不冷不熱,俞安打算帶父母到附近的景點走走,自從老俞癱瘓后,他就不愿意出去了,被困在了小區(qū)里,唯一的外出,大概就是去醫(yī)院了。
她本以為要費些口舌才能說服老俞的,沒想到他竟沒有反對,并讓去新修建的民族小鎮(zhèn)逛逛,鄰居們都去過了,據(jù)說挺值得一逛,她媽媽已經(jīng)念叨過幾次了。
俞安知道這次老俞愿意出門,多半是因為母親想去,他不愿意將她困在他身邊的方寸之地。她父母的關(guān)系從前就好,雖然因為身體原因老俞的脾氣變得很怪很暴躁,但打心底,他還是心疼妻女的。他所有的壞脾氣,都是因為自已是她們母女的拖累罷了。
老俞不反對,俞安邊開始興致勃勃的準備了起來。她提前便租了一輛汽車,他們出門沒車不方便,盡管可以打車,但哪有自已有車方便。她已在心里暗暗的做了決定,打算等手邊再寬裕一些就買一輛代步車。
她簡單的做了攻略,并準備好一切老俞要用的東西,盡量的不讓他在路上有任何不適。
因為老俞的配合,這趟短短的旅程完全可以說得上很愉快,一家三口逛了民族小鎮(zhèn),俞安給父母拍了照,買了好些東西,中途時累了,便進了一家看起來清幽的餐廳。
這邊用餐需要提前預約,但俞安他們運氣好,今兒有一桌客人來不了剛好取消了預約,讓他們撿了一個漏。
點了菜還沒上來,空中竟然就響起了悶雷聲來。天公不作美,很快瓢潑大雨便落了下來。街道上的游客紛紛的找地方避雨,有人避之不及淋成了落湯雞。
俞安慶幸他們休息進了這地方,否則那么混亂,他們肯定是要被淋濕的。胡佩文也笑說他們休息得正是時候,剛好能避雨。
吃過飯,雨還在下著,沒有要停的趨勢,俞安又點了一壺茶,一家三口邊品茶邊欣賞著雨景,難得的悠閑。
但這悠閑平靜沒多大會兒就被打破,一行人從外邊兒進來,傘上還滴著水,服務生迎上去,將傘收了起來,領(lǐng)著人往大廳里走來。
俞安起先沒注意,待到那一群人走近后,才發(fā)現(xiàn)其中兩人是鄭啟言同李助。鄭啟言雖是穿著休閑,但一看那一行人的樣式就知道不是過來玩兒的,應該是公事。
俞安哪里像想到出來玩兒也會遇上這人,不打招呼不太妥當,打招呼又怕打擾人,正猶豫不決時,鄭啟言往這邊看過來。
這女人挺奇怪的,明明挺平平無奇不怎么起眼,但一眼看去總能看見她。但也只掃了一眼,他就收回了視線。
李助察覺到自家老板的視線也看了過去,看見俞安他有些驚訝,倒也沒有像鄭啟言一樣不搭理,沖著她點點頭,陪同著客戶往樓上去了。
那一群人很快便離開,胡佩文看見了剛才李助沖俞安點頭,便問俞安是否認識那些人。
俞安便解釋說公司的老板和同事。
胡佩文有些惴惴的,說剛才沒同人打招呼,問俞安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俞安搖頭說不用,他們在陪客戶,她不好去打擾的。
因為樓上那些人,俞安沒有了喝茶的興致,恨不得馬上就離開。偏偏這雨一直下著,而她的車停在小鎮(zhèn)入口處,從這邊過去還有那么遠。最重要的是車是不能開進這邊街道的。
他們這一坐有些久,雨遲遲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稍稍晚些時見雨在慢慢的小了一些,胡佩文便催著俞安可以走了,別一會兒雨又下大就更走不了了。天空還黑得很,今兒估計這雨是停不了了。
俞安正猶豫著,樓上的人應酬完后下來了。那兩人送了客戶到外邊兒去,不多時李助又回來,直直的走向俞安一家。
俞安趕緊的站了起來,客氣的打了招呼。
李助微微笑笑,同她打了招呼后也同俞父俞母打了招呼,這才說道:“這邊車不能進來,雨不知道下到什么時候才能停,我們的車還有位置,一起走吧?!?/p>
現(xiàn)在雨雖是不大,但到停車的地方有那么遠,有便車可以載一程自是求之不得,但俞安還有猶豫,看了看父母,說道:“這不太好吧?”
李助笑笑,說道:“沒什么不好的,鄭總讓我過來的,你就別客氣了?!?/p>
俞安沒有再拒絕,向他道了謝。
車子就停在門口的,李助十分周到,知道俞安力氣小費力,幫著老俞坐上了車。
俞安收了輪椅,要放在后備箱時才發(fā)現(xiàn)這車的后備箱是滿的,放著幾只大紙箱。她只得重新關(guān)上。
李助見她又關(guān)上后備箱趕緊的過來,說道:“我忘了后面有資料,輪椅放到前面鄭總的車里吧。”
這邊不允許車進來,但奈何鈔能力是萬能的,他們不光進來了,還開了幾輛。
雨又嘩嘩的下了起來,李助說完便拎起了輪椅,快步的往前邊兒去了。俞安趕緊的跟上去。
鄭啟言的車后備箱是空的,李助很快將輪椅塞了進去,手遮住頭頂,匆匆的說道:“你就坐鄭總的車吧,后面的車上放了資料,坐不下了?!?/p>
他說著匆匆的回了車里。就這么一會兒,俞安的衣服已經(jīng)濕了好些,只得快步的向前,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她本以為這車是司機開,沒想到竟是鄭啟言親自開車。她硬著頭皮的叫了一聲鄭總,并向他道了謝。
鄭啟言沒說話,只微微頷首,很快發(fā)動車子。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車子里很安靜,只有大雨打在車上的悶響聲。車子駛往小鎮(zhèn)外,待到看見停車的地兒,俞安便請鄭啟言停車,說她的車在那邊。
鄭啟言靠邊停了車,見俞安準備冒雨沖下去,指了指傘的位置讓她自已拿傘。
俞安又一次向他道了謝,撐開傘下了車,打算去將車開出來,再找個避雨的地方將父母換到她的車上。
可等她上車準備發(fā)動車子時,卻發(fā)現(xiàn)車子怎么都發(fā)動不了了。明明停車時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出問題了。俞安急了起來,但連試幾次車子均沒有反應。
大概是等得不耐煩了,李助那邊很快打了電話過來,問她是怎么回事。俞安便說車子啟動不了了。
李助那邊也沒有好的辦法,猶豫了一下讓她別著急,先聯(lián)系修車的地兒,他把二老送回去。
俞安最擔心的就是父母,聽到他那么說感激的向他道了謝,又請他把手機給母親,告知讓他們先回去,這車走不了可能得修。
胡佩文有些擔心,俞安安慰了幾句說沒什么大事,等修車師傅過來很快就能好了。
胡佩文知道自已和丈夫留下幫不上忙,只會讓俞安更著急,便沒再等著,同李助一起走了。
兩輛車離開,俞安松了口氣兒,重重的拍了幾下車子仍是沒反應后拿出電話來,聯(lián)系了租車的地兒,告知了這車的情況。
那邊倒是挺好說話,說馬上聯(lián)系人過來看。
俞安松了口氣兒,剛掛了電話,她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她還納悶修車師傅也應該沒那么快,接起電話,卻是鄭啟言打來的,他開口便不耐的說道:“車子不是壞了嗎?還在那邊呆著干什么?”
俞安本以為他走了,聽到她的話往四周環(huán)視了一下,但雨霧蒙蒙的也沒看見。只得解釋道:“車行說會派修車師傅過來,我在這等著?!?/p>
“在哪兒等著干什么?雨那么大你知道他們什么時候過來?他們不來你打算在這邊等一晚?”
他一連串的發(fā)問讓俞安一噎,他那邊又說道:“先回去,到時候他們過來修好了讓他們把車開回去。”
俞安還猶豫著,他丟下了一句讓她快點兒便掛了電話。
他的猜測還很是對的,電話剛掛,就有修車師傅打了電話來,告知俞安今天晚了又下著雨,他們可能趕不過來,讓她別等著了先回家。
人趕不過來,她總不能強迫別人過來,只得按照鄭啟言說的請對方把車開回去,打著傘下了車。
走出停車的地兒,就見鄭啟言的車就在邊兒上停著,大概是怕她不好找,開了車燈。
一來一回再到車中,盡管打了傘,俞安身上的衣服還是半濕了,好在這天氣溫度有那么高,倒是并不覺得冷。
她是不愿意那么麻煩鄭啟言的,上車就先向他道了謝。鄭啟言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開著車出了停車場。
俞安害怕父母擔心,很快給母親打去了電話,告知修車師傅會把車開回去,她現(xiàn)在也在回程的路上了。
待到掛了電話,就見鄭啟言看了她一眼。她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沒有說話。隔了會兒后,開著車的人突然問道:“挺累的吧?”
俞安開始沒反應過來,待到反應過來之后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應該是指她的家庭壓力。
沒想到這人會問這些,俞安愣了愣,很快回答:“還好?!?/p>
鄭啟言又看了她一眼,只是這一眼在她的身上停留得有些久,過了那么十幾秒后才移開了視線。
俞安剛開始沒反應過來,待到反應過來才想起自已的衣服是濕的。她今兒穿的事一件襯衫,上身濕透后貼在了身體上,已經(jīng)透出了里邊兒的內(nèi)衣,同沒穿沒什么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