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做了夢,夢見了鄭啟言住在她那邊的那段時間,醒來剛好看到這人,有種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之感。
她不知道自已怎么會做了那么一個夢,下意識的屏蔽掉,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向鄭啟言道了謝。
下飛機時她仍舊走在鄭啟言的后邊兒,這人不知道是特意在等她還是怎么的,腳步慢了下來,兩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是有人來接的,出了機場俞安正準備去打車,就被他給叫住了:“一起走吧?!?/p>
他連俞安住哪兒都沒問就讓一起走,俞安趕緊的說了句不用了,他也不說話,一手拉著行李箱就那么看著他。有車在他的面前停了下來,司機急慌慌的下來拉開車門,將他的行李放進后備箱。
“上車?!编崋⒀哉f了一句,就走過來拿過了她的行李交給司機,然后先上了車。
俞安訂的酒店雖然和他不是同一個,但好在都是在市中心那邊,倒也還算順路。
往酒店的路上兩人沒有交談,鄭啟言從上車起手機就一直響個不停,一直在講電話。
司機先送了俞安到她住的酒店,她下車后向鄭啟言道了謝,他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又接著講他的電話。
俞安下午約了客戶見面,她的手機關(guān)了靜音,待到見完客戶回酒店,才看到手機上有幾個未接來電,其中有兩個是鄭啟言打來的。
剛下飛機才搭了人的車,俞安只得將電話回撥了過去,說剛才見客戶手機靜音了沒聽見。
鄭啟言漫不經(jīng)心的唔了一聲,問道:“現(xiàn)在在哪兒?一起吃飯?!?/p>
俞安還得回酒店整理資料,想也不想的就拒絕,這人的態(tài)度卻是強硬得很,說工作是不完的,再忙也得先吃飯。他已經(jīng)訂好了餐廳。
俞安郁悶得很,這人根本不是在詢問她的意見,而是在通知她。她只得說了自已所在的地兒。
鄭啟言對這邊倒是挺熟,沒多大會兒就開了車過來。他今天下午不知道是沒有安排還是已經(jīng)回酒店換過衣服了,穿著休閑,活脫脫的一副公子哥模樣,車子也不是接機的那輛車。
俞安上車后系上安全帶,他開著車往餐廳,問起了她今兒見的客戶。
他對那客戶略有耳聞,聽到俞安說還順利沒說什么,只提醒了她幾句。
餐廳離得并不遠,沒多時就到達。這邊的生意很好,竟然還有人等位,好在他提前訂了包間。
兩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樓,在包間里坐下后鄭啟言就推過菜單讓俞安點菜,并說了這兒的特色招牌菜。
俞安點了兩道菜,鄭啟言拿過又加了幾道,然后執(zhí)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推了一杯到俞安面前。
“這兒的大廚手藝不錯,比老桑那兒雖是差了點兒,但偶爾吃吃也還行。”這人在吃上一想都是挑剔的。吃慣了好東西,舌頭早變得刁鉆。
俞安嗯了一聲,端起了茶杯小口小口的喝著茶。
鄭啟言也捏著茶杯喝了一口茶,他的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他看了一眼后接了起來。
菜還沒上來,他一直同那邊講著電話,神情專注。
俞安百無聊賴的坐著,喝完杯中的茶后視線不知不覺的的移到了對面人的身上,竟然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鬢間竟然有了白發(fā)。
這讓她不由得愣了愣,想起去年到今年以來他面臨著的各種內(nèi)憂外患,再加上鄭宴寧出了事,他的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俞安的心里有些堵,很快收回了視線來。下意識的又端起茶杯喝茶,才發(fā)現(xiàn)杯中已經(jīng)沒有了茶水。
鄭啟言不知道是發(fā)現(xiàn)了她情緒的變化還是怎么的,很快掛了電話,看了她一眼,問道:“怎么了?”
俞安搖搖頭,輕輕的說了句沒。
包間里一時安靜極了,服務(wù)生很快上了菜,兩人開始吃起飯來。
這兒都是本地特色菜,初嘗之下味道挺讓人驚艷,一道老母雞湯很鮮,時蔬清脆爽口很下飯。
吃著飯時鄭啟言問起了俞安這幾天的行程,讓她如果不趕時間可以到附近的景點逛逛,說今天接他們的那司機是本地人,讓人給俞安當導(dǎo)游。
俞安婉拒了,說她處理完這邊的事就得馬上回去。
鄭啟言唔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吃完飯兩人沒有馬上回酒店,餐廳后邊兒就是一條河,也算是附近的一景點。這段時間天氣適宜,到河邊逛的人不少,有攤販賣著本地的各種特色特產(chǎn)。
兩人沿著河邊走著,俞安看著沿途小攤上的飾品,都挺漂亮,但她沒有買。
鄭啟言對這些事物毫無興趣,也不催,偶爾她停留的時間長了他便到一旁抽煙等她。
兩人在河邊逛了一個多小時鄭啟言才送俞安回酒店,之前那會兒在外邊兒耽擱了時間,回來便得加班,直到了晚上十二點多才弄完睡覺。
鄭啟言也估計只有那個下午空閑,接下來的兩天俞安都沒見過他。她同客戶那邊談得挺順利,中間有些小問題都已解決好。
俞安在第四天就離開,沒有給鄭啟言打電話,他也未聯(lián)系她。
每次出差回來都總是很疲憊,俞安回來的當晚便去了父母家里。她過來沒提前打電話,家里沒什么菜,但吃碗母親煮的雞蛋面也格外的滿足。
老俞過來后沒了棋友,好在有一園的花草作伴倒也不無聊。老兩口從前就很喜歡養(yǎng)花,幾盆剛搬進來時葉子黃掉了的花都已重新煥發(fā)生機。
老兩口到外邊兒去收拾花草,俞安也跟著出去,胡佩文便同她說起那些花草,并說起了重新對這院子的規(guī)劃,打算找人來把空著的另一邊砌成菜地,雖是不大,但也可以種點兒瓜果蔬菜打發(fā)時間。反正現(xiàn)在他們最多的就是時間了。
俞安當即就攬了這活兒,說她明兒就去找人來坐。晚些時候趁著進屋去,俞安悄悄的問母親老俞在這邊是否習(xí)慣。
胡佩文笑著說習(xí)慣的,他在這邊睡眠好了很多。這一院子的花多數(shù)時間都是他在照顧,也算是有了點兒事情做,不用再每天悶在家里了。又說小區(qū)里就有老年活動中心,他們?nèi)チ藥状?,但對鄰居們還不熟,等時間長了就好了。
俞安這下總算是放下心來。
她雖是幾乎不在這邊住,但母親已把她的房間收拾得妥妥當當?shù)?。隔天不用上班,她去找了人在院子里弄小菜園。胡佩文又說等過段時間買一株葡萄回來種上,很久以前他們住的那院子里就種了葡萄,每每到夏天果實累累,傍晚時一家人總喜歡在葡萄樹下乘涼。
提起以前的事兒俞安很怕老俞會不高興,見他的臉上沒有任何不悅才放下心來。
俞安這段時間忙沒去上課,再去上課時竟然遇見了孟致。他過來接朋友,是給俞安他們講課的老師。他見著俞安很是驚訝,笑著問道:“你怎么也來這邊上課了?”
俞安便說閑來無事想提升一下自已。
孟致失笑,說道:“挺上進啊,多學(xué)點兒東西總是好的?!闭f著頓了頓,又開著玩笑說:“咱們老任也算是名師,大多數(shù)人都是慕名而來,就算是學(xué)不了東西多結(jié)識一點兒人脈也是好的?!?/p>
有時候人脈也是一種資產(chǎn)。
難得遇見,他剛好是過來接任老師吃飯的,于是便邀了俞安一起。俞安擔心不方便想要拒絕,他笑著說他和老任是多年的好友了,沒什么不方便的,他們也沒什么秘密可聊。
俞安不好再拒絕,同兩人去吃飯。大概是擔心他們倆男人俞安不那么方便,又叫了另兩位講師一起。
孟致他們倒沒那么多講究,帶著幾人去常去的店里。老板對他們都已很熟悉,見著他們就笑著打招呼,說今兒帶朋友過來了。
孟致笑著說是,讓他今晚一定要好好發(fā)揮,不然他沒面兒。
老板爽朗的笑著應(yīng)好,給幾人安排了位置便往后廚去炒菜去了。
這樣的聚會少不了要喝酒,孟致讓老板上了冰啤酒,但并不勉強,讓不能喝就別喝。
這餐館里主打是川菜,前幾道菜上來都是火辣辣的。幾人都是差不多的口味,待到開始吃飯時孟致才想起沒問俞安能不能吃辣,又叫了老板加了兩道味道清淡點兒的菜。
俞安平常是挺能吃辣的,但這兒的辣已經(jīng)超出了她平常接受的范圍,沒吃多少就辣出了一腦門的汗,端起杯子喝起了茶來。
孟致笑著讓她吃不了就別吃了,起身往冰箱那邊給她拿了一瓶冰水。
他再回來坐下時一桌子的神情都有些不太對勁,都笑看著他,但卻都沒有說什么。
孟致完全是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又抽了紙巾給俞安擦汗。
一頓飯吃完,幾人又約著去打牌。俞安沒有去,找了一借口打算先行離開。
那幾人這下也不提打牌了,說孟致喝了酒開不了車,請她送孟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