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致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俊朗的面孔上卻露出了疲憊來,眉頭也微微的皺著,似是不太舒服。
俞安沒想到他會主動問起,微微的怔了怔,她正要開口,但視線落在他的臉上時還是沒有說出口,問道:“你還好嗎?”
孟致笑了笑,伸手摁了摁眉心處,說道:“沒事,就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忙有點兒累。”
他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休息過,昨兒還加班到凌晨,怎么可能不累。
俞安將話給咽了回去,決定另找時機再說,“你睡一會兒吧,到地兒了我叫了?!彼p輕的說。
不知道是因為太累還是因為今兒喝了不少酒的緣故,孟致沒同她客氣,應(yīng)了一聲好,閉上了眼睛。
俞安沒再想亂七八糟的事兒,聚精會神的開著車。
孟致今兒不只是累,這段時間酒喝多了還胃疼。俞安將他送回他住的地兒,又幫著在附近的藥店買了胃藥,這才開著車回了家。
今兒鄭啟言已經(jīng)回來了,才剛洗過澡,身上穿著浴袍,正站在客廳里喝水。俞安進門他的視線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沒有看他,在門口換了鞋才往里邊兒走。
鄭啟言很快收回了視線,繼續(xù)喝完手中的水,擰緊瓶蓋將空瓶子扔進垃圾桶。他倒是沒有問她去哪兒了,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翻起了文件。
俞安一言不發(fā)的去洗漱,站在溫熱的水下她忍不住的走起了神來,明明今兒是打算同孟致說清楚的,但沒想到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在浴室里呆了好會兒將頭發(fā)吹干才出去,剛走到外邊兒,鄭啟言就對著她抬了抬下巴,指了指一旁她放手機的地兒,說道:“剛才有人打過電話?!?/p>
俞安沒吭聲兒,走過去拿起手機才發(fā)現(xiàn)是孟致打的電話,打了兩個。她這才想起臨走時他讓她到家打電話的,大概是一只沒等到她的電話才打了電話過來。
在鄭啟言面前她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但還是很快將電話回了過去。
電話那端的孟致接起她的電話時似是松了口氣,問道:“到家了嗎?”
俞安很是抱歉,說自己將手機放著沒聽見他的電話,她已經(jīng)到家了,正打算過會兒就給他打電話。
得知她到家后孟致放心下來,讓她早點兒休息。
俞安問起他吃過藥身體有沒有好點兒,孟致笑著說好多了,沒什么事兒,讓她不用擔心。
兩人講了幾句后掛了電話,俞安沒有去看沙發(fā)上的鄭啟言,往房間里去了。
她一時睡不著,處理了會兒工作才在小床上躺了下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就感覺旁邊兒就擠上來一個人。
俞安被這人擠著往里邊兒,人還迷迷糊糊的,有些惱火的問道:“你干什么?”
鄭啟言的聲音低沉又慢條斯理,說道:“我干什么你不清楚嗎?”他特地的加重了某個字,頓了頓,又說:“你就是欠收拾?!?/p>
月底老劉回來,給俞安打了電話,讓她晚上一起吃飯。俞安早從杜明那兒知道他要回來,已經(jīng)買好了本地特產(chǎn)和禮物。在職場待得越久,就越是知道當初遇到老劉那樣的上司有多幸運。
她提早下了班,本是打算去接老劉的,給他打電話才知道他沒在酒店,還在公司,讓俞安先過去等他。
俞安應(yīng)了下來,她以為老俞會和杜明一起到吃飯的地兒,但等人到時才發(fā)現(xiàn)鄭啟言竟然也過來了。
杜明見著她同以前一般,笑著叫小俞。
俞安站起身來,一一的和他還有老劉打了招呼,最后才叫了一聲鄭總。
鄭啟言睨了她一眼,大概是難得一聚的緣故,倒沒說什么,只略微頷首。然后叫來了服務(wù)生點菜?
難得見面怎么都是要喝酒的,杜明叫了酒,說要和老劉不醉不歸。
幾人談著老劉所在的分公司的事兒,俞安在一旁端著茶杯喝著茶,心不在焉的看不出有沒有在聽。
幾人聊了一會兒,話題不知道怎么到了鄭啟言的身上,老劉關(guān)切的詢問起他的傷來。
當初鄭啟言受傷他遠在千里之外并不知曉,是后來人沒事后同杜明通話時才知道的。本是想趕回來,但那邊的項目脫不開身,最后還是沒有回來。
鄭啟言并不愿意提起這事兒,輕描淡寫的說沒事了,只說醫(yī)生讓養(yǎng)著。
這人的腿部現(xiàn)在好了很多,走起路來不怎么瘸了。但晚上的咳嗽仍舊時不時還有,至于別的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受了那么重的傷一時半刻是沒法復(fù)原的,但有些時候俞安又覺得這人不像是受傷的人,精力好得可怕。
沒多時上了菜,杜明讓服務(wù)生開了酒。今天晚上倒沒讓鄭啟言喝,只他和老劉兩個人喝。
俞安吃著飯聽著兩人聊天,鄭啟言則是幾乎沒怎么動筷子,不知道是不餓還是不合胃口。
不知道這人什么意思,視線時不時的落在俞安的身上。俞安則是幾乎沒看他。
一頓飯結(jié)束老劉和杜明都喝了不少酒,杜明自告奮勇的叫了代駕,順道送老劉回去。
代駕要等上一會兒才來,杜明和老劉勾肩搭背的說著話,回頭看向了俞安和鄭啟言沖著兩人擺擺手,說道:“小俞你和鄭總先走,不用管我們,我一定會將老劉安全送到酒店?!?/p>
他的聲音里帶了些醉意,沖著兩人揮揮手。
他和鄭啟言的關(guān)系一直都不錯,知道他住俞安那邊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俞安卻是無顏見人,甚至不敢去看老劉,丟下一句她去開車就先往停車場去了。
她沒多大會兒就將車開了出來,路上已經(jīng)不見了老劉和杜明的身影,只有鄭啟言在原地站著抽煙。
俞安的車在他面前停下,這人慢騰騰的掐滅了煙頭,這才拉開車門上了車。
不知道是累還是怎么的一路上鄭啟言都沒有說話,一直閉目養(yǎng)神。俞安也沒有去看他,兀自開著車。
不知道過了多久,鄭啟言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的眉頭微微的皺起,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后接起了電話。那端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他一直都是面無表情,好會兒后才揉了揉眉心,說道:“我知道了?!?/p>
掛了電話后他久久沒有出聲,只是視線一直停在俞安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俞安起先還強裝鎮(zhèn)定,一直看著前方的道路。但隨著這人的視線在她的身上停留的時間越長,心里生出了些忐忑來。剛才的電話鄭啟言幾乎沒有說話,她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但鄭啟言現(xiàn)在這樣兒,她總覺得這通電話和鄭晏寧有關(guān)。
不知道是不是鄭晏寧那邊又出了什么事。俞安的心里里亂七八糟的,好在沒多久后鄭啟言就收回了視線,重新閉上眼睛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