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十點。
嘎斯69緩緩地行駛在前往金川市的路上。
車廂里,煙霧繚繞,都快看不清臉了。
坐在副駕駛的林陽,沒忍住,還是搖下了車窗,深深地吸了口煙:“我說你們幾個少抽點,都快嗆死了?!?/p>
“……”
開車的朱豪,扭頭瞥了一眼林陽:“我說林老板,說這話你不燙嘴嗎?”
“陳大牛,你啥情況?”
就在此時,林陽看了一眼后排半躺著的陳大牛,隔空扔過去一個大白兔奶糖:“吃點糖,分泌多巴胺,快樂點。”
“什么鍋巴能讓人快樂。”
“再說,我能快樂地起來嗎?”
昨天到現(xiàn)在,陳大牛都是一臉懵逼的狀態(tài),一想到等會要和田慧母女倆吃飯,他現(xiàn)在都心緒不寧。
“瞧你這樣子,和龐彪也沒啥兩樣了?!?/p>
朱豪說道。
“去?!?/p>
“我比彪哥還是強的不是一星半點的?!?/p>
陳大牛被一刺激,頓時坐直了身子,把大白兔奶糖丟進嘴里使勁地咀嚼:“等會要是田慧不給我面子,我也學(xué)學(xué)彪哥?!?/p>
“你可拉倒吧。”
三個人說話的功夫,車子就開進了金川市,沒一會就在團結(jié)飯店停下。
進門。
經(jīng)理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畢竟林陽幾個人在團結(jié)飯店可沒少消費,一次至少二三十,不是小數(shù)目。
“林陽,等會要是我媳婦說了什么過分的話,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計較。”
快到包廂的時候,陳大牛拽著林陽的肩膀,小聲說道。
“放心?!?/p>
林陽一個眼神,朱豪迅速上前推開了包廂的門。
“弟妹,阿姨,讓你們久等了?!?/p>
林陽率先進門,緊隨其后的是朱豪,最后進門的才是朱豪。
看到林陽進門。
田慧站起身,連忙擠出了一絲笑容,但田慧的母親胡秀蘭卻沉著臉,沒有絲毫起身的意思。
尤其是看到陳大牛。
當(dāng)初這個看女婿順眼的丈母娘,越看陳大牛就覺得越不是東西。
雖說她和邱和平還沒有離婚。
但是如今邱和平被下放成了一個庫管,不管是社會地位還是經(jīng)濟方面,家里都受到了巨大的損失。
前些日子。
胡秀芳都想讓田慧和陳大牛離婚。
但是考慮到田慧也是二婚,這要是離了婚再結(jié)婚就是三婚了。
誰會要三婚的女人,再說田慧現(xiàn)在也懷了孩子。
“我和我媽也是剛到。”
田慧點了點頭,隨即看著旁邊穩(wěn)如泰山的胡秀芳:“媽,這是陳大牛的領(lǐng)導(dǎo),林陽同志。”
“哼。”
胡秀芳雙手抱在胸前,沉著臉。
陳大牛在身后,臉上也掛不住了,剛想說一句,卻被林陽打斷:“弟妹,阿姨,還生我們氣呢?”
“那不敢,我們沒錢沒勢的?!?/p>
“老邱一個農(nóng)科所的所長,正兒八經(jīng)的干部,都讓你一句話給弄下去了,我們孤兒寡母的,誰敢生你的氣,否則出了這個門,明天我們都得下崗?!?/p>
胡秀芳冷嘲熱諷地說道。
“阿姨,事情不是這樣的,是邱所先出的陰招,而且也是他倒賣公有資產(chǎn)。要不是我們林老板及時制止,現(xiàn)在邱所估計已經(jīng)進去了?!?/p>
朱豪聽不下去了,笑著解釋了一句。
“我也是這么說的。”
“媽,小慧,這事兒總之還是邱叔的錯,你們不能怪在我們的頭上?!?/p>
陳大牛嘟囔道。
“啪!”
聽著陳大牛的話,胡秀芳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陳大牛,你說話還有沒有良心,自從你和小慧結(jié)了婚,我們沒嫌棄過你的出身,把你當(dāng)自己的兒子一樣,你怎么現(xiàn)在能說這種話。你知道老邱現(xiàn)在對我和小慧是什么態(tài)度嗎?”
“陳大牛,你能不能不要刺激我媽了?”
田慧看著胡秀芳落淚,心疼地連忙擦眼淚。
“大牛,你先別說話?!?/p>
林陽示意三個人坐下,扭頭看著門口的服務(wù)員:“按照我們之前的老規(guī)矩上菜,再拿瓶酒,今天我來就是給阿姨和弟妹道歉的,順便給一個補償?!?/p>
“道歉?補償?”
聽著這話從林陽這么大的一個老板口中說出來,胡秀芳抬頭多看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
“好的?!?/p>
等服務(wù)員關(guān)門離開之后,林陽才起身親自給胡秀芳和田慧添上水:“阿姨,弟妹,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忙,本來一直想要約著一起吃個飯呢,這一晃過去了一個月多月,是我的問題?!?/p>
此時的田慧。
看著林陽如此的誠懇,抬頭看著正對面坐著的陳大牛。
陳大牛沒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林陽,別整這些沒用的,你們和農(nóng)科所之間的事情我管不著,但是影響到我們的家庭,這就是你們的錯?!?/p>
胡秀芳看著正在給自己倒茶的林陽,語氣生硬地說道。
“阿姨,這不是我們林老板親自來給你道歉了嘛?!?/p>
“你也別著急,肯定有解決辦法的。”
朱豪笑道。
“阿姨,我們公司和農(nóng)科所之間的事情,我想不管是邱所還是弟妹,都已經(jīng)給你說過了。至于真相你相信還是不相信,那就是真相?!?/p>
“我們原本是打算和農(nóng)科所好好合作的,但是也想著自力更生,是邱所起了想要扼殺我們的意圖。我們是開公司的,按照市委洪書記的要求,我們公司要承擔(dān)社會責(zé)任的,要盡可能的吸收待崗的知青到公司,解決就業(yè)問題?!?/p>
“所以說,我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我們公司的所有人?!?/p>
“邱叔這事兒,說白了,不承認也得承認,是他咎由自取,我們沒逼他倒賣農(nóng)科所的汽車?!?/p>
林陽說著,坐在了胡秀芳和田慧的對面。
胡秀芳氣得臉色發(fā)白,但不得不承認,林陽說的確實是事實:“那你們今天來是干什么?就是為了告訴我們母女倆,邱和平是咎由自取,而且還是你們寬容之下,才沒有進去?”
“媽,這是事實?!?/p>
陳大牛開了口。
“不用你說,我要你們領(lǐng)導(dǎo)說?!?/p>
胡秀芳說道。
“林陽,邱叔的事情我知道,但是這畢竟影響到了我們家?!?/p>
田慧說著,看向了陳大牛:“而且大牛一說起這個事情,就說自己沒有做錯。但我想說的是,如果我們知道你們和農(nóng)科所合作之后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當(dāng)初我就不應(yīng)該引進你們和農(nóng)科所之間的合作。邱叔在工作上犯了錯,但影響到我們的生活,我們有些怨氣是正常的?!?/p>
“自然。”
“而且陳大牛確實態(tài)度有問題?!?/p>
就在此時,服務(wù)員進了門,上了菜。
朱豪迅速倒了酒,林陽端著酒杯說道:“阿姨,弟妹,這杯酒我代表我個人也代表我們公司所有人,給你們和陳大牛道個歉?!?/p>
“不是,和我道歉干啥?”
陳大牛一愣。
“畢竟是因為我們和農(nóng)科所之間的事情,影響了你和弟妹,還有和你丈母娘之間的關(guān)系。”
林陽說著,也不等胡秀芳和田慧說話,一飲而盡。
朱豪和陳大牛也同時喝了下去。
對面的田慧,悄悄地拉了拉胡秀芳的袖子:“媽,我看差不多行了,其實邱叔這事兒做得確實不對,我們也不能怪到人家林陽的頭上,我生氣的是陳大牛的態(tài)度。再說人家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道歉了,我們要是再糾纏下去,顯得我們不講道理了?!?/p>
“你邱叔現(xiàn)在一個月25塊錢,我們的日子怎么過?”
胡秀芳自然也知道,這事兒和林陽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而且要不是林陽留手,現(xiàn)在邱和平已經(jīng)進了勞改所了,甚至是無期徒刑。
但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畢竟。
邱和平弄出這樣的事情來,和紅山實業(yè)公司有一定的關(guān)系。
“阿姨,我知道你的想法?!?/p>
“但也不能因為這事兒,影響了陳大牛和田慧兩個人的感情。說句不好聽的,邱和平和你是二婚,但田慧是你親閨女?!?/p>
林陽瞇著眼睛看著胡秀芳,說道。
此話一出,在場的幾個人都懵逼了。
陳大牛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小陽,你這也太敢說了,我這個當(dāng)女婿的這段時間夾著尾巴做人,買啥都給我扔出來,我都不敢說一句重話,你這是敢說啊?!?/p>
“林陽,你想說啥?”
胡秀芳聽著林陽的話,沉思了片刻,說道。
“我的意思是,大牛和田慧的日子還是要好好過的。我今天請阿姨和弟妹吃飯,就是不想讓大牛和弟妹的生活,因為商場上的事情出裂痕。”
“退一萬步講,這事兒也不怪大牛?!?/p>
“我是紅山實業(yè)的老板,我的決定就是最終決定,誰也改編不了,哪怕陳大牛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
林陽說著,端起了第二杯酒,接著一飲而下:“阿姨,弟妹,道歉我也道歉了。接下來我就說說補償?shù)氖虑椤!?/p>
“補償什么?”
胡秀芳好奇地問道。
“這里是1000塊錢,是給你的?!?/p>
林陽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信封,親自起身交到了胡秀芳的手中:“不多不少,是對你們的補償款,我們和農(nóng)科所之間競爭,你和弟妹屬于是誤傷,這筆錢就相當(dāng)于是精神補償了。”
“但大?,F(xiàn)在在公司賺的比較多,一年下來三四萬是絕對沒問題的?!?/p>
“所以這筆錢我就不給田慧了,而是直接給你?!?/p>
“1000塊錢,足夠你在邱和平面前支棱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