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話可說?小丫頭說完馬上捂住了自已的嘴,這么說話這不是傷了小姐的心嗎?她瞪著大眼睛搖了搖頭,又說道:“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意思,他的意思應該是說,他跟小姐你清清白白,什么都沒有?!?/p>
呃,好像這么說也不對,小丫頭急得頭上冒汗,她雙手搖啊搖的又說道:“不對不對,他的意思是他心里什么都沒有?!?/p>
小丫頭越說越語無倫次了,房遺月輕移蓮步走到桌子前面,優(yōu)雅的坐下,淡淡開口說了兩個字:“磨墨?!?/p>
“哦?!庇悬c活干比亂說話好多了,小丫頭麻利的開始磨墨,磨好了墨輕輕的放下:“我明白了,他寄張紙給你的意思是,讓你寫上字再回寄給他?!?/p>
“多嘴?!狈窟z月提筆寫下一首小詩,放下筆拿起紙想要吹吹,發(fā)現(xiàn)墨已經(jīng)干了,真是好紙。
李泰每天的生活就是健身和娛樂,他喜歡的東西不多,不外乎就是跑步、打拳、看書和畫畫。
每天都只做自已喜歡的事,不喜歡的事一點也不用做,開始的時候洛陽城的高官排成隊的來拜訪他,他大門一關,一個人都不見,時間久了也就沒人來了。
他現(xiàn)在無職無權,只要自已過的快樂就行了,洛陽地界有什么事,那也是州有州官、縣有縣官,不需要他去管。
所謂無官一身輕,李泰得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輕輕,說不定什么時候京城那爺倆鬧崩了,老爹一句話千斤重擔又得落到自已身上,人生算起來清福才是真的福。
按理說李泰這個皇嫡次子的身份,天生就應該是來享清福的,可是命運這個調(diào)皮鬼經(jīng)常不按常理出牌。
誰能想得到李承乾那個舉世稱贊的賢太子,居然會一步跌下神壇,弄得自已一身污跡,別說洗,用火燒都燒不干凈了。
通常這種注定了一生富貴閑人的王爺,也不需要有多高的才華,偏偏李泰這個磨刀石生生被磨成了鉆石。
一個是爛泥扶不上墻,一個是出類拔萃、卓而不群,太子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嫡長子,李泰同是嫡子,只比他小一歲。
李泰清楚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只是父親的那一點偏心,誰能爭來真正的圣寵,誰就能笑到最后。
李泰知道李世民喜歡有能力又不貪心的,喜歡對兄弟有真心,能夠珍惜手足之情的。
李泰玩命的在李世民面前展示了他治國安邦的能力,然后突然棄長安奔了洛陽,放棄了到手的太子實權,充分的展示出他無意大位之爭的不貪心。
兄弟情,李泰都展示到頭了,他牢牢的抓住了李世民心尖上的那幾塊肉。李世民所有的嫡子女,都得到了李泰或多或少的照顧。
李泰對李承乾的忍讓和寬容,讓人分不清誰是兄、誰是弟;李泰對李治的用心和庇護,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兄弟還是父子;李泰對兩個小公主的照顧和寵愛,讓人分不清這是兩個丫頭還是兩個掛件。
就連兩個嫁出門的大公主,李泰也時常的慰問,不是請她們回宮來,就是帶她們出去玩。
李泰掰著手指頭算算,該做的自已都做到了,現(xiàn)在老老實實的等待時機就好,他一點不焦慮,每天都在洛陽這個嶄新的魏王府里過的很開心。
唯一令他牽腸的就是寄出去的信,什么時候能回音?他恨不得站樓頂上去望著驛道。
這一天李泰坐著畫舫,在自已家的水池里游逛了兩圈,剛走下畫舫就有喜訊來報,一個侍衛(wèi)拿著個信封跑到李泰面前:“殿下,京中來信。”
李泰激動的一把把信搶了下來,一看信封正是房遺月的回書,他拿著信封都舍不得拆開,興奮的把信按在胸口,撒腿跑回了書房。
“好娟秀的字跡?!崩钐┛磦€封皮都看得拔不出來眼,想拆開信封,感覺從哪兒撕都不合適,這么好看的信封撕壞了多可惜?
李泰小心翼翼的用刀裁開信封,先用絲絹擦了擦手,才輕輕的抽出信紙。
“嘿嘿”李泰手握著長條形的信紙就開始傻笑:“也不是我一個人笨,她也只會這么簡單的折一下而已。”
李泰合不攏笑口的展開信紙,一張紙上只有二十八個字:“碧紗窗下啟箋封,尺紙從頭至尾空?!辈抛x了兩句,李泰心頭一凜:“空?怎么會空?”他急忙往下看:“想是郎君懷別恨,相思盡在不言中?!?/p>
“這,這是怎么回事?”李泰一下子額頭就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房遺月怎么會收到一張白紙?難道有人把信給換掉了?
李泰抬手拍了自已的額頭一下,真能胡思亂想,什么人有這么大的膽子敢換掉他的信?肯定是自已搞錯了。
李泰努力回想那天寫信時的情景,想起自已寫完信之后,把信放在了書架上,難道沒裝信把白紙裝進去了?
李泰趕緊到書架上翻,倒是真容易找,那封信板板正正的躺在原處,連點灰都沒沾上,因為信被夾在了書里,書沒人動過。
“哎呀!”李泰拿書狂拍自已的腦門,愣是把腦門拍得泛紅。李泰都不敢相信,自已怎么能干出這么傻的事來。
沒奈何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好在小姐沒有生氣,若不然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才好了。
李泰急忙提筆寫回信,不遮不掩的交待了寄白紙的緣由,寫好了信,一再檢查,裝進信封又拿出來看看對不對,剛要漆上又拿出來看看。
拿都拿出來了,補首小詩上去吧,提筆又寫了一首詩,寫罷覺得不過癮,再寫首詞上去。
李淳風輕輕的搖著孔雀扇,邁著小方步走了進來,笑吟吟的看著李泰寫字,輕聲的問了句:“寫什么東西,寫的如此出神?”
李泰收了筆,再三再四的檢查好,才把信漆上,寫上地址,都忙完了,才笑著對李淳風說道:“我干了一件傻事,你不許笑我?!?/p>
李泰跟李淳風說了他寄錯信的事,李淳風說的是不笑他,結果是止不住的笑他,他也不惱,還跟著一起笑。
他倆笑夠了,李淳風才說起正事:“張亮要來洛陽了,你知道嗎?”
“不知道啊?!崩钐└鷱埩翛]什么交情,不過張亮好歹是太子詹事,多少得給點面子:“他是私事還是公辦?他幾時得到,我們招待他幾天吧。”
“呵呵呵,他來了就不走了?!崩畲撅L撩袍端坐,淺淺一笑道:“陛下封他為洛陽都督,他馬上要來上任了,不知道這洛陽有什么好督的,你猜他是來督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