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明正在沉思,田彪動起了歪主意,心想莫不是陳鎮(zhèn)長喜歡上了田大慶的二房?
田彪的心里熱絡(luò)起來,我田彪把田大慶的小媳婦搞到了手,要是再把田大慶的二房塞進陳光明被窩里,那我和陳光明不就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連襟”了嗎?
如果這樣的話,陳光明一定會感激我的!我和陳光明成了“連襟”,那以后在大山鎮(zhèn),我不就可以橫著走了嗎?
陳光明哪里知道田彪心里,轉(zhuǎn)眼間就起了如此齷齪的想法,他還在思索呢,田彪湊過來笑呵呵地道,
“陳鎮(zhèn)長,田大慶這個二媳婦兒,蠻漂亮的,身材好,臉蛋標致,要模樣有模樣,要個頭有個頭,又是大學(xué)生,一般人她還看不上呢,也只有陳鎮(zhèn)長你,她才能中意......”
田彪剛說到這里,就被陳光明冷冷的打斷了,“田彪,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都盯著女人的下三路嗎?我警告你,你以后好好的和那個小媳婦過日子,不要再尋花問柳,否則,我一定饒不了!”
“因為你是個光棍,我才允許你收留那個小媳婦,否則,我是堅決不允許的!”
看著聲色俱厲的陳光明,一滴冷汗從田彪的額頭流了下來,他點頭哈腰地道,“陳鎮(zhèn)長,我就是隨便說說,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踏踏實實過日子,老老實實聽陳鎮(zhèn)長的指揮?!?/p>
陳光明哼了一聲,“你去吧,回頭,你去找一下牛委員,他會和你交代罷免天大慶的事?!?/p>
田彪走了以后,陳光明突然有些坐立不安,田大慶的二媳婦,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但等了很久,陳光明的電話也沒有響起來。
就這樣過了幾天,這幾天大山鎮(zhèn)黨委政府忙得一塌糊涂,在楊晉達的領(lǐng)導(dǎo)下,成立了大山鎮(zhèn)政府選舉委員會,由楊晉達當組長,黃明任副組長。
此外,還起草制下發(fā)了【大山鎮(zhèn)大山鎮(zhèn)政府選舉辦法】,并上報縣人大批準通過;明確了選舉的日程安排、工作步驟、人員分工等內(nèi)容,對參與選舉工作的人員進行業(yè)務(wù)培訓(xùn),進行了選民登記,提交和確定了候選人名單,同時報人大和組織部。會場也布置好了,只等待人代會召開。
與此同時,田家村的罷免行動也緊鑼密鼓地進行,田文海和田大慶兩方都沒有閑著,都在拼命拉票,向著村民們許出各種好處。
田大慶在村里竄來竄去,一手揮著大棒,一手拿著胡蘿卜,說誰投票保他,后面跟著吃香的喝辣的;誰敢反對他,等著秋后算賬。田大慶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老子想捏死你,不就和捏個螞蚱那么簡單么!
但他的手下都跟著田彪跑了,成了孤家寡人,身后也沒人跟著,村里人也不怎么害怕他,倒是對他許的好處將信將疑。
田大慶無奈之下,把田明新請了回來,在村里人的眼中,田明新到底是當大官的,他去了幾個有威望的老人家中坐了坐,勸大家給田大慶個機會。
田明新誠懇地說,大慶是你們看著長大的,和你們自家的孩子并無一二,自家孩子犯了錯,不能一棍子打死,總得讓他有機會改正吧。
而且田明新還代田大慶許諾,真正做到村務(wù)公開、財務(wù)公開,有好處絕不一個人獨吞,一時間有些人的心思又變了。
田文海眼見要落了下風(fēng),趕緊把叔叔田炳義請了回來,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田炳義還沒有瘦死,只不過是老了。
這只老虎一回到村里,召集昔日的心腹開了幾次會,再傳出風(fēng)聲來,說田文亮已經(jīng)當上了領(lǐng)導(dǎo),田文海也拿到了新金礦許多合同,鎮(zhèn)里全力支持田文海,田家村發(fā)財?shù)臋C會就在眼前,你們要是跟著田大慶走了獨木橋,以后可沒機會走上陽關(guān)道了。
再加上田彪倒戈,大家都看出來田大慶成了空架子,下臺是早晚的事。
到了罷免田大慶這一天,吃過早飯。黃銘就陪著陳光明來到了田家村。田家村村委大院前面有一片平地,召開全村大會的時候,就把會場安排在這里。
陳光明到來時,田文海已經(jīng)把全村的老百姓召集的差不多了,幾個鎮(zhèn)政府的年輕人在幫忙維持秩序。此時正是冬天,西北風(fēng)像小刀一樣吹著,會場上的老百姓都穿著棉衣,操著手,縮著脖子,嘟囔著怎么不早點開始。
陳光明剛到現(xiàn)場,田彪就點頭哈腰過來了,親自搬了一把椅子,請陳光明坐下。田彪得意地告訴陳光明,現(xiàn)在田大慶已經(jīng)成了光桿司令,村里的人都不信他了。
順著田彪所指,陳光明看到了田大慶,他臉色灰愴愴的,就像被人抽了魂,耷拉著腦袋站在一邊。田大慶似乎察覺到什么,抬頭看到陳光明時,那無神的眼神立刻變得兇狠,嘴唇悄無聲息地說著什么,陳光明知道,他一定是在罵自己。
過了一會兒,縣人大的車來了,第一個下車的竟然是田明新。
田明新穿著風(fēng)衣,陰沉著臉,后面跟著一個年輕人,黃明告訴陳光,那個年輕人是趙科長,這次活動就由趙科長主持。
陳光明遠遠地和田明新打了個招呼,田明新瞅了他一眼,只是微微點頭,便轉(zhuǎn)過頭去,和趙科長說著什么,不再搭理陳光明。
陳光明非常理解,畢竟自己是來罷免田大慶的,和挖田明新的祖墳差不多,田明新怎么會對自己有好態(tài)度呢?至于田明新為什么要來,大概是死驢當做活馬醫(yī),希望他在場,田大慶能夠翻盤吧。
黃明上前和趙科長匯報,說人已經(jīng)到齊,可以開始了。趙科長坐到桌子前,按了下話筒,清了清嗓子說:
“經(jīng)縣級人大常委會批準今天,召開田家村全體選民會議,對田大慶的代表資格進行投票表決。前段時間,本選區(qū)50名選民聯(lián)名反映,說田大慶不具備人大代表資格,要求將其罷免,理由主要有三條:
第一、田大慶工作失職,造成社會影響惡劣,并負有主要責任;
第二、田大慶嚴重違反社會公德和職業(yè)道德的;
第三、田家村選區(qū)選民認為,田大慶不宜繼續(xù)擔任代表職務(wù)。
我們已經(jīng)把罷免要求發(fā)給了各位選民,按照法律規(guī)定,田大慶的代表資格罷免與否,須經(jīng)原選區(qū)過半數(shù)的選民通過。
為了避免錯誤罷免,做到兼聽則明、客觀公正,選舉法規(guī)定,被提出罷免的代表有權(quán)在選民會議上提出申辯意見。下面,請?zhí)锎髴c上臺,提出申辯意見?!?/p>
趙科長講完后,大家都把目光瞄向了田大慶,沒想到田大慶竟然走神了,依舊在盯著自己的前任小媳婦,可能是想到如花似玉的小媳婦,現(xiàn)在成了田彪的人,正恨得咬牙切齒。
田明新看了,氣不打一處來,心想怪不得田大慶把好好的人大代表給搞丟了,真是爛泥扶不上墻。他咳嗽了一聲,喊道,“大慶!大慶!”
田大慶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走上臺去,拿出一張紙,對著讀道:
“申辯意見:我自擔任人大代表以來,一直兢兢業(yè)業(yè),無私奉獻,搜集民情,向上反映......”
田大慶結(jié)結(jié)巴巴地讀完,還把兢兢業(yè)業(yè)讀成了克克業(yè)業(yè),引來一陣笑聲。
“好了,田大慶代表已經(jīng)讀完了申辯意見,下面,請大家投票!”
趙科長一聲令下,選民們紛紛走上前來,把手中的票投進票箱。
緊接著,工作人員開始清點、統(tǒng)計選票。
就在清點選票的檔口,陳光明看到,小媳婦挽著田彪的胳膊。正興高采烈里說著什么。
對面臉色陰沉的田大慶看了一會兒,見昔日在自己身下嬌滴承歡的小媳婦,今天卻纏在田彪身邊,頓時恨得牙根癢癢,一上頭便走了過去,對著田彪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說什么。
黃明對陳光明說,“壞了,這是要打翻醋壇子了?”
果然話不投機半句多,田大慶與田彪爭論了一會兒,田大慶突然揮起拳頭,向著田彪砸了過去。
田彪早有準備,身子一晃,飛起一腳,踢到了田大慶身上。田大慶吃了虧,罵道:“你敢打我,我今天廢了你這個狗日的!”
說完像瘋了一樣,向田彪沖去。兩人立刻在現(xiàn)場廝殺起來,最后滾成一臺,在地上翻來滾去。
“夠了!田大慶!田彪,你們還有完沒完!”田明新氣憤地喊倒道。
田大慶和田彪這才松了手,各自站了起來,只是用手指點著對方,互相對罵著。
這時趙科長喊道,“好了,票已經(jīng)統(tǒng)計完了。根據(jù)統(tǒng)計結(jié)果。同意罷免田大慶的232票,不同意罷免的46票?!?/p>
“決定,免去田大慶的大山鎮(zhèn)人大代表資格!自縣人大常委會發(fā)布通告之日起執(zhí)行!”
聽了這話,會場上的人大聲尖叫起來。
田炳義老淚縱橫,這田家村的大權(quán),可總算是要回來了呀!田文海則差點跳起來,田彪也哈哈大笑,把小媳婦緊緊摟在懷里。只有田大慶,臉色慘白,身子晃了一晃,差點跌倒。
田大慶伸手扶住墻,努力站好,他看著田家村的人,想要罵人,卻不知道對著誰開口。最后,他把目光對準了陳光明,這一切,都是拜陳光明所賜,他一定要報復(fù)回去!
田大慶走到陳光明面前,惡狠狠地道,“陳光明,你等著,你的鎮(zhèn)長也坐不穩(wěn)!”
“不把你拉下來,我就跟著你姓!”
陳光明嗤笑了一聲,沒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