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他們的語氣不容置喙。
時初身側(cè)的手緊攥成拳。
他們竟拿爺爺?shù)男悦{她!
時初周身冰冷的氣場中殺意幾乎要凝為實質(zhì)。
但五位老祖沒有一個將時初放在眼里。
因為他們沒打算真放過時初。
等三千州天才選拔賽結(jié)束,她回到白家,就是淪為廢人之時。
屆時她會被永遠囚禁在白家。
為白家誕生出優(yōu)秀的后代,是她唯一的價值。
她滿身驕傲,他們就打碎她的傲骨。
白家不需要不服管教的弟子。
扔下這番話,五位老祖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他們提前出關(guān),就是感受到魔物的氣息。
以為有魔物襲擊白家,結(jié)果只是一只不具任何威脅的石靈。
但也不算白跑一趟,不然白家得讓時初掀得底朝天。
直到彌漫在天地間的威壓徹底消失,堂外眾人才敢大口喘氣。
悟天境的怒火,絕非他們能承受。
一群白家弟子此時看向時初的眼神里帶上了欽佩。
她竟然敢直面老祖?zhèn)兊呐鹋c威壓,還沒有半點要退縮的意思。
這份勇氣,是他們沒有的,也是他們向往的。
時初將白浩雄從地上扶起來,沉默地擦拭著他額頭上的血。
白浩雄受傷極重,他本就因為召喚守護靈而處在一個虛弱的狀態(tài),后又強行承受悟天境的威壓擋在時初面前,他現(xiàn)在是強撐著一口氣,卻還故作著輕松的姿態(tài),對時初寬慰一笑。
“小初,沒嚇到吧?爺爺沒事,這點威壓,爺爺不知道面臨過多少回,早就習以為常,現(xiàn)在卸下族長的擔子,我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p>
他想摸摸時初的腦袋,可斷裂的手臂抬不起來。
悟天境的威壓,讓他身上多處骨頭斷裂開,他強忍著疼痛,沒有表現(xiàn)出來。
時初沉默不語,從儲物空間取出一個散發(fā)著瑩瑩綠光的瓶子,打開瓶塞,以靈力操控,白浩雄嘴唇一張一合間,里面的透綠色液體便沒入了他的口中。
白浩雄沒任何猶豫,咽下了這奇怪的液體。
口感冰涼,入體瞬間,仿佛有股清流自他身軀中淌過,漫向四肢百骸,他碎裂的骨頭重組,疼痛消失,連多年暗疾都痊愈了,整個人不再有沉重感,神清氣爽的同時,仿佛獲得新生,連修為都從渡靈境六重沒有任何阻礙地突破到了渡靈境七重。
白浩雄震驚地瞪大雙眼。
他看向時初:“小初,這……”
時初低頭,淡淡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原本想等爺爺?shù)纳眢w好些,再給爺爺?!?/p>
這是碧瓊靈液,源于天地精華,凝聚了世間最純粹的靈力,服用不僅能滋養(yǎng)靈魂,淬煉身體,還能消除身體中的一切隱疾暗傷,幫助修為進一步提升。
只是它功效猛烈,服下后淬體的過程,等同于碎骨重造,其中痛苦絕非常人能承受。
白浩雄身體本就虛弱,承受不了碧瓊靈液的功效,所以時初打算用丹藥將他身體調(diào)理好后,再讓他服下碧瓊靈液。
現(xiàn)在,白浩雄在幾位老祖的威壓下,身體上的傷與淬體時要承受的痛苦相差無幾,所以服下碧瓊靈液后,就略過了碎骨重造的過程,直接將他的身體進一步強化。
白浩雄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但服下碧瓊靈液后身體的變化,還是讓他意識到這是極其珍貴的天地靈寶。
他急道:“小初,爺爺都一大把年紀了,這么好的東西用在我這里浪費了,再說了,那點傷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這種好東西,你留著自己用呀!”
時初不語,只是抬頭望著白浩雄的眉心。
老祖打入他眉心的那團靈力光輝,是他的一抹靈識。
只要他想,隨時可以利用這抹靈識讓白浩雄痛不欲生。
他要他死,也是一念之間的事。
時初抬手輕輕按在白浩雄的眉心,她想抹去這抹靈識,雖能做到,這個過程卻會讓白浩雄忍受足以摧毀他意志的痛苦。
最終她沒有這么做。
想抹去白家老祖的這抹靈識,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殺了他,那么他在白浩雄身上的靈識自然就會消失。
白浩雄看出時初在想什么,他寬慰地笑笑:“小初別擔心,不管怎么說,他們都是我的父親、二伯、三伯這些,不會真對我怎樣,那些話,只是威脅你的,小初不必放在心上?!?/p>
他摸著她的頭,“在即將到來的三千州天才選拔賽,小初只需要盡力就好,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時初定定地看著他,又問了一遍先前問過的問題。
“爺爺,跟我一起離開白家好嗎?”
白浩雄無奈,他語重心長道:“小初,爺爺?shù)拇蟀胼呑佣钾暙I在這里了,白家對我來說不僅是一個家,更是我的孩子,是我用盡時間和心血養(yǎng)大的孩子,我所有美好或不美好的回憶都在這里,所以爺爺割舍不下,另一方面,爺爺也曾有私心,想讓白家成為你,成為所有白家弟子最堅實的后盾,讓你們可以在外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沒有后顧之憂,感到累了,就回家歇歇?!?/p>
只是事與愿違。
以他一人之力想要改變白家,終究是太難。
最終連他在白家僅剩的那點權(quán)力也失去了。
他幫不了時初。
白家做不了時初的后盾,也做不了她累了時的落腳點,他便只能讓時初走得越遠越好。
他知道,白家老祖不會輕易放過時初。
而三千州天才選拔賽就是時初擺脫白家的最好時機。
他不愿跟時初走,也是不想拖累她。
時初明白了白浩雄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讓白家成為只屬于爺爺?shù)陌准野伞?/p>
白修瑾此時走到時初面前,他神情復(fù)雜地看著她,道:“你不該與老祖?zhèn)冏鲗Γ撬麄冎纹鹆税准摇?/p>
“滾!”時初厭煩,多余的一個字都不想聽。
白修瑾:“……”
白蒼樹起身,他又恢復(fù)了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彈了彈衣袍上的灰,抬高下頜,對時初道:“如今知道在白家誰才是不能得罪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