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做過什么,沒做過什么,我心里還是清楚的。”
楊同新道:“希望你的話能經(jīng)得起推敲。”
“這段視頻不僅你在看,社會關(guān)系處的那些人也同樣在看?!?/p>
“你覺得他們看過之后會怎么說?”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p>
“社會關(guān)系處那個涉黑團伙,里面有幾個人的罪名很重?!?/p>
“他們有可能會被判死刑,如果有戴罪立功的機會,可以不用死,你說他們會不會交代出來什么?”
聞言。
陳相忠心頭不由繃緊。
如果那些人只是被判了很重的刑罰,倒也沒什么。
他大不了多給這些人家屬一些錢,他們就依舊可以幫著頂罪。
也依舊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賴在王經(jīng)理身上。
但要是涉及到死刑,情況可就不太妙了。
楊同新盯著陳相忠,不緊不慢道:“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p>
“你可能對法律還沒有一個更清楚的認識?!?/p>
“如果你的事情從別人口里說出來,性質(zhì)是完全不一樣的?!?/p>
“別人是戴罪立功,而你就是死扛到底?!?/p>
“將來到了法院,你免不了要被判重刑?!?/p>
“所以,有了這段視頻,他們想戴罪立功的想法就一定會有?!?/p>
“但至于是你抓住這個機會,還是其他人抓得住,那就不好說了?!?/p>
聞言。
陳相忠渾身冒出了一身冷汗,情緒也不受控制的越來越緊張。
他有一種被楊同新逼到墻角的感覺。
他沒有退路了。
甚至也沒辦法狡辯。
如果那些人真的頂不住壓力,看過視頻后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來。
他真的就逃不掉了。
更何況都這個時候了,他就算拿出再多的錢,難道還能保證那些人對戴罪立功的機會無動于衷嗎?
陳相忠的身體在微微發(fā)抖,眼中也在不斷的糾結(jié)。
他現(xiàn)在滿心迷茫,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
“唉!”楊同新站了起來,一臉惋惜道:“看來你是不想要這個機會了。”
“算了,我們走了?!?/p>
“有了別人的口供,也一樣可以對你定罪?!?/p>
楊同新帶著白雪起身就走。
陳相忠忽然抬起頭,著急忙慌道:“等……等一下!”
楊同新轉(zhuǎn)頭瞟了眼陳相忠,平靜道:“你最好想清楚要不要說?!?/p>
“如果我坐回去之后,你還是不說?!?/p>
“我們所有人都不會再對你進行審訊?!?/p>
陳相忠又猶豫了一陣,他嘆了口氣,低下頭道:“我說!”
楊同新和白雪對視了一眼,兩人重新坐了回去。
陳相忠在知道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狡辯的機會后,心理防線就逐漸崩潰。
他將這些年做過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交代了出來。
還說他年齡大了,記性不好。
可這每一件事都被他記得清清楚楚。
可以說,陳氏集團的每一步成長,都離不開涉黑涉惡團伙的幫助。
他也承認,這個涉黑團伙,就是由他親自動手組建。
目的就是為了在工程項目上提供方便。
在起初的時候,他只是向當(dāng)?shù)氐囊恍┕賳T進行賄賂。
利用他們提供保護。
后來,國家在掃黑除惡上面加大力度,陳相忠就想了個讓涉黑團伙隱藏起來的方式。
并且利用汪國棟不斷升遷,換地方任職的優(yōu)勢,他也不斷地跟著搬遷陳氏集團。
從而也偷偷的把涉黑團伙搬來搬去。
也恰巧,每一次在當(dāng)?shù)兀纳婧趫F伙就要名聲大噪的時候。
汪國棟剛好迎來了升遷,然后就隨著汪國棟一起搬遷到了新的行政區(qū)。
這也是為什么,他這個涉黑團伙這么多年都沒被打掉的原因。
每一次這個團伙剛剛有苗頭的時候,就會隨著陳氏集團搬遷。
而且在臨走之前,還會把當(dāng)?shù)亓粝碌暮圹E抹掉。
不給相關(guān)部門追蹤到的機會。
楊同新也問了陳相忠,與汪國棟之間是否存在著非正常利益交往?
汪國棟搖頭道:“沒有,我和他之間只是正常的政商交易。”
“汪國棟想要政績,我就在汪國棟的行政區(qū)大搞工程建設(shè)?!?/p>
“汪國棟為了給我回報,就會把大部分資源傾注在陳氏集團身上?!?/p>
“主要表現(xiàn)在銀行貸款,以及承包工程上面?!?/p>
“我也想過要把汪國棟腐蝕掉,也想讓他成為我們陳氏集團最大的保護傘?!?/p>
“只不過我沒成功。
“第一次嘗試的時候被汪國棟拒絕了?!?/p>
“第二次的時候,汪國棟當(dāng)眾和我翻臉。”
“甚至他還警告我,不要跟他搞這些烏漆嘛黑的東西?!?/p>
“如果我下次再敢這么做,他就不會再培養(yǎng)陳氏集團。”
陳相忠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所以,我就沒再嘗試把汪國棟拉下水。”
“其實要我說,汪國棟這個人還是很正直的?!?/p>
“在很多事情上,他這個縣委書記做的都很稱職?!?/p>
“只不過他有個最大的缺點,就是,他只要經(jīng)濟,只要政績。”
“只要能把當(dāng)?shù)氐慕?jīng)濟搞起來,其他方面他都不會在乎?!?/p>
“他就覺得,只要能把當(dāng)?shù)乩习傩盏纳钏教岣?。?/p>
“哪怕社會環(huán)境出現(xiàn)一些問題?!?/p>
“或者是民生方面也跟著出現(xiàn)一些問題,他都覺得這并沒有什么。”
“我覺得,在汪國棟的思想里,好像經(jīng)濟發(fā)展決定了一切?!?/p>
“只要經(jīng)濟能夠抬頭,就比任何工作都能出政績?!?/p>
聞言。
楊同新陷入了深思。
其實很早之前,楊同新就發(fā)現(xiàn)汪國棟可能會存在這個問題。
如今聽陳相忠親口說出來。
這就足以說明,汪國棟本身的問題還是很嚴重的。
而且,陳氏集團組建的涉黑團伙這件事情,汪國棟竟然沒看到。
這已經(jīng)不簡單是燈下黑的情況。
很有可能,是汪國棟為了發(fā)展經(jīng)濟,根本就沒有去考慮社會治安方面的事情。
也是他給主動屏蔽掉了。
這樣的人,實際上是很危險的。
只要經(jīng)濟,除了經(jīng)濟以外什么都不管。
在短期內(nèi)確實能出現(xiàn)非常顯著的效果。
但為了發(fā)展經(jīng)濟,搞出來的那些不良因素,卻會隨著時間慢慢變得嚴重。
就像陳氏集團這樣。
如果當(dāng)年陳相忠組建涉黑團伙的時候,汪國棟不僅能看得到,甚至還能出言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