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揚臉色難看地望著梁惟石,心說你特么有完沒完了!
真以為能拿我的秘密吃一輩子???
知不知道老子已經(jīng)做了萬全的安排,把所有的漏洞都打上了補丁?
之前看你是縣委書記的秘書,你爹又變成了我的上司,所以才敬著你,現(xiàn)在宋啟賢垮臺了,你的好日子到頭了,劉俊成也自顧不暇了,你爹也快要從副局長變成三胖子了。
就這種情況下,老子還用得著怕你嗎?
梁惟石見對方的膝蓋沒有發(fā)軟的跡象,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以老朋友般關(guān)切的語氣繼續(xù)說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你埋在老家后院菜地的那罐子東西安全嗎?”
呂揚先是如雷轟頂,繼而汗如雨下,然后看向梁惟石的目光之中充滿著難以言喻的震驚和恐懼。
這個人,是魔鬼吧?
不然怎么會對他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全都了如指掌?
梁惟石冷冷一笑,心說不好意思,上輩子你那么‘關(guān)照’我,現(xiàn)在我要不加點兒利息還給你,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而且你也別怪我專門薅你的羊毛,實在是你的那些丑事后來都傳遍了,我就是想記不住都難。
“老呂啊,你說你埋的東西會不會因為時間太久找不到了呢?要不,我叫程勇他們一起幫你找找?”
梁惟石一邊說著,一邊假意向門口走去。
“別別別……哥,親哥,剛才猶豫是我的錯,您有什么吩咐盡管直接說!”呂揚連忙上前攔住梁惟石,然后十分麻利地雙腿一屈就要給對方跪下。
臉面和自尊是很重要,但與前途相比,與鋃鐺入獄相比,卻又顯得沒那么重要。
大丈夫能屈能伸,韓信還受過胯下之辱呢,所以跪一下算什么?等以后有了翻身的機會,他一樣也可以讓對方跪給他看。
梁惟石伸手擋住了呂揚的身體,笑著說道:“我就開個玩笑而已,你還真跪???”
呂揚面皮不禁一抽,暗罵一聲你特么的,你個混蛋上回可不是這么說的。
不過能不跪當然好,他又沒有當奴才的癮。
“其實我求你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讓你按照程序,去把潘春宇和余文宏帶回來問話。”梁惟石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呂揚愕然指著自已的臉,失聲問道。
開什么玩笑?讓他去抓潘縣長的兒子?
那還不如直接給他條麻繩上吊算了。
真要這么干了,潘秉仁還不得整死他?
以后文曲縣哪還能有他的立足之地?
“哥,我,我實在做不到??!您換一個要求唄!”
回過神的呂揚苦苦哀求,只要不讓他去抓潘春宇,他就是把媳婦外加大小姨子送給對方睡都行。
“抓個人有什么難的?你就說是聞副局長下的命令不就行了?”梁惟石熱心地給對方出著餿主意。
“別開玩笑了哥,聞局怎么可能替我背鍋呢?”呂揚目光閃爍地回答道。
“他都把你老婆當成他老婆用了,你讓他背個鍋怎么了?”梁惟石似乎有些詫異地繼續(xù)問道。
呂揚沉默了!
他真的很想問問這個魔鬼,還特么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可是他不敢!
“還有,你不是還偷偷錄像了嗎?所以,你其實沒必要怕他對吧?”梁惟石隨后補充的一句話,讓呂揚僅存的一點點僥幸都化為了烏有。
“可是……”呂揚艱難地蠕動著嘴唇,實不相瞞,他這個副大隊長,其實就是靠著在同一個戰(zhàn)壕里拼刺刀的關(guān)系得來的。
而且他手里也確實有聞鑫平和他妻子茍合的證據(jù),但那是他預留的后手,現(xiàn)在他完全沒必要主動和聞鑫平撕破臉??!
“沒有可是!要么你按程序抓人,要么你按程序被抓,事情就這么簡單!嗯,你現(xiàn)在有三分鐘的時間考慮!”梁惟石用冰冷的語氣說道。
呂揚沒用三分鐘就做出了決定——
得罪潘秉仁倒大霉是明天的事兒,不聽這位爺?shù)脑拝s是立刻就沒好果子吃。
眼下形勢比人強,他不答應又能怎么辦?
而且事在人為,他相信以自已的聰明才智,一定可以做到既能完成梁惟石交待的任務,又不至于把潘春宇余文宏兩個大少得罪狠了。
匆匆出門而去,在走廊拐角處,他碰到了同是副大隊長的程勇。
“干嘛去?”程勇隨口問了句。
“抓人去!”呂揚沒好氣地回道。
“抓誰?”程勇怔了一下。
“按聞局的指示,帶潘春宇和余文宏回來問話?!眳螕P無可奈何地搬出了聞鑫平搪塞道。
我艸!程勇驚呆了,像第一次認識呂揚一般上下打量著對方。
呂揚這是吃錯藥了?聞副局長也吃錯藥了?
整個縣局,誰不知道呂揚是聞鑫平的狗腿子,而聞鑫平是潘秉仁的心腹!
所以說,聞鑫平和呂揚這是要合伙造潘秉仁的反?
這特么也太詭異了,不行,我得和局長說一聲。
……
呂揚的辦事效率很高,因為他本身就有潘春宇和余文宏的手機號。
一個電話打過去,神秘兮兮地說道:“潘哥余哥,聞局他們正在開會,他讓我轉(zhuǎn)告你們,趕緊來局里一趟,對對,就之前和你們說的那些照片,交給別人不放心,還是你們自已過來取最安全?!?/p>
然后,潘春宇和余文宏就相信了,然后自已就坐車送上門了。
然后就被請到了治安管理大隊的辦公室。
“聞局的意思是,一會兒先去詢問室走個過場,防止以后有人拿這個說事情。”呂揚點頭哈腰,端茶倒水,把兩位大爺伺候的無微不至。
其實他挺不理解梁惟石為什么這樣做。
就算把潘春宇和余文宏抓來又怎么樣,局里上上下下誰又敢審問?
可不就是像他說的,走個過場?
而接下來,呂揚就明白梁惟石為什么這樣做了。
因為‘好巧不巧’地,梁惟石在這個時候推門走了進來。
“喲,真巧??!”
潘春宇學著上次梁惟石的腔調(diào),臉上露出一抹極其欠揍的笑容。
事實上,他此刻的心情極為不爽。
因為祥子不但失手了,而且還被抓了,不但被抓了,而還什么都招了,不但什么都招了,而且還被搜出了一堆關(guān)于他們的不利證據(jù)。
再看看梁惟石,好像連頭發(fā)都沒少一根。
不過不要緊,這回沒成還有下回,只要對方還在文曲縣,以后就只有被他們收拾的份兒。
余文宏也想跟著陰陽兩句,卻忽然感覺后背一涼,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將發(fā)生。
“確實挺巧的!”
梁惟石淡淡一笑,心說你們可算是來了,那咱們就開始吧。
然后還沒等潘春宇和余文宏反應過來,他就毫無預兆地撲了上去,一頓狂風驟雨般的拳打腳踢揍得兩人是哭爹喊娘,吱哇亂叫。
等到縣局黨委班子成員聞訊匆匆趕到現(xiàn)場,就見潘、余兩個大少坐在地上,都是一副鼻青臉腫的狼狽模樣。
而另一方的梁惟石卻是氣定神閑,仿佛剛剛做完一套廣播體操。
“小梁,你也太……唉,這事鬧大了??!”
劉俊成覺得梁惟石太過于魯莽,太沉不住氣了,把潘春宇和余文宏打成這樣,潘秉仁豈會善罷甘休?原本梁惟石的日子就不好過,這下更是給潘秉仁找到了整治的借口。
梁惟石卻是暗暗冷笑,事情鬧大了嗎?
他只怕事情鬧不大!
氣氛都哄托到這兒了,他要再不趁勢而為,連帶著把潘秉仁也拖下水,豈不是白白辜負了張小龍那一套虎了吧計的連環(huán)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