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打了二十大板,路都走不了,是被李安和趙武抬著出刑房的。
好多人都看見了,鮮血淋漓的。
想不到太子殿下竟然真的一點情面都不留。
“福公公,嗓門不錯。”李安笑道。
“李侍衛(wèi),過獎過獎?!备9笆中Φ??!?/p>
“公公得了殿下賞賜,可別忘了我們兄弟倆?!壁w武道。
“自然。”福公公笑得眼尾皺褶都深了。
李安和趙武抬著福公公進了玄機殿。
太子殿下并沒有在書案前處理公務(wù),而是蹲在地上,手心拿著一把精米,正喂著咕將軍。
咕將軍正啄著他手心精米吃得歡快。
他也非常有耐心等著它吃完,嘴角噙著笑。
本該處理國家大事,日理萬機的太子殿下,竟在開心喂雞?
還是只丑不拉幾,毛都掉光的老母雞。
旁人看到,肯定會跌掉下巴,瞪掉眼睛的。
李安,趙武,福公公三人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福公公從擔架上起來,匍匐在地,恭敬道,“殿下,老奴領(lǐng)完罰回來了。”
北君臨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福公公,“演技不錯?!?/p>
“都是殿下可憐老奴一把老骨頭,老奴才能繼續(xù)侍奉殿下,……”
“得了?!北本R不耐煩的打斷,“越老越啰嗦了。”
福公公沒敢再說話。
喂完咕將軍,北君臨站起身,福公公的干兒子小福公公立即恭敬的遞上溫濕手帕。
北君臨拿過濕手帕,慢條斯理的擦手,看著跪在地上的福公公,說道,“起來吧?!?/p>
“謝殿下?!备9鹕?。
北君臨擦干凈手,小福公公微彎腰雙手接過手帕。
“這你干兒子調(diào)教的不錯?!?/p>
“殿下用得順手,就是小福子的福氣?!?/p>
“既然有你干兒子在孤身邊伺候,孤便給你半個月養(yǎng)傷假,出宮去看看家人吧?!?/p>
福公公大喜,激動道,“謝殿下?!?/p>
他已有好久沒回家看老母親了。
“殿下,那老奴出宮去了?!?/p>
北君臨揮手。
福公公行了個禮,隨后腳步輕快,歸心似箭。
“傷。”
太子殿下一個字,正要走出殿門的福公公立馬回來,利索的躺回剛才的擔架。
讓李安和趙武看得好笑。
“把他送出宮回家養(yǎng)傷去?!?/p>
“是,殿下?!崩畎埠挖w武異口同聲道。
“自已去賬房領(lǐng)十兩黃金當藥費?!?/p>
福公公眼睛放亮,“謝殿下?!?/p>
李安趙武抬著福公公去賬房領(lǐng)黃金去了。
一路上。
福公公還“哎呦哎呦”的嚎。
結(jié)果一出宮門,坐上馬車,福公公滿血復(fù)活,兜里揣著暖呼呼的金子。
“李侍衛(wèi),趙侍衛(wèi),今晚下值來我家吃酒哈?!?/p>
“好?!崩畎糙w武笑道。
能在太子殿下身邊留下來的,哪個不是人精。
……
昭華殿。
姜不喜在書案前提筆練字。
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能認字寫字,教她的先生還是天下文人的典范,太子殿下。
這放在幾個月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娘娘,張承微感染了風寒,殿下一下朝就去了,甚至還為此責罰了身邊的福公公?!睂殐翰焕斫?,明明殿下喜歡的是娘娘。
姜不喜放下了毛筆,揉了揉發(fā)酸的手腕,悠悠道,
“張承微可是殿下心尖上的人,聽到感染風寒,殿下自然緊張?!?/p>
“可是殿下明明對娘娘…”寶兒話還沒說完,就姜不喜輕飄飄打斷了。
“殿下對我厭惡至極,人人都知道。”
寶兒覺得如果殿下和娘娘夜夜同床共枕,恩愛纏綿是厭惡的話,那什么是喜歡?
北君臨來到昭華殿看到姜不喜坐在書案前練字,他嘴角勾了下。
他走過去看她寫的字,“不錯,有進步了?!?/p>
說完俯下高大的身軀,陰影籠罩姜不喜,帶著壓迫感。
大手握著她拿著毛筆的手,手把手帶她寫了幾個她寫得不是很好的字。
“這里收筆更利落一點,這個撇的力道大一些……”
姜不喜看著經(jīng)由他帶著寫出來的字,漂亮的在一堆形如雞爪一般的字里格外突出。
“照著我說的,你再寫一遍。”
北君臨大手放開了姜不喜的手,直起身,看著她寫出的字,贊道,“不錯,阿喜真聰明,一點就通。”
姜不喜每次聽到他喊阿喜,耳朵不由的發(fā)燙。
這兩字用他磁性的聲音說出來,格外的好聽。
“這是什么?”北君臨拿起桌上的荷包?!笆前⑾步o我繡的荷包嗎?”
姜不喜無情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期待,“這是太子妃娘娘贈與我的驅(qū)蚊香包?!?/p>
北君臨眼底期待散去,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可叫人檢查過?”
“秦姑姑已經(jīng)檢查了,沒問題?!?/p>
不是說懷疑太子妃,而是任何進昭華殿的東西都需要嚴格排查。
北君臨放下驅(qū)蚊香包,“好端端的送你驅(qū)蚊香包干嘛?昭華殿又沒有蚊子?!?/p>
“誰說沒有蚊子,有一只夜夜搞偷襲又大又變態(tài)的蚊子?!焙竺鎺讉€字姜不喜從牙縫中擠出。
北君臨見她意有所指,尷尬的干咳了幾聲。
姜不喜可不放過他,“在放牛村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罵我不知廉恥,不要臉的,如今也不知道是誰不要臉?”
“誰讓你之前對我那么壞,我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p>
“你說,天下人知道不知道他們的儲君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也就她,敢當面罵他道貌岸然偽君子,換別人早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都是你個毒婦害我至此,你得負責?!?/p>
“關(guān)我什么事?”
“怎么不關(guān)你的事?!北本R緩緩俯下高大的身軀逼近她,“是你,給我下藥,是你,強奪了我的清白,是你,打我罵我辱我,是你,……”
北君臨話還沒說完,姜不喜就哭唧唧起來,“嗚嗚嗚……”
北君臨:??
不應(yīng)該是他哭嗎?
“你哭什么?”
姜不喜手指著隆起的小腹,“你的崽打我,嗚嗚…”
北君臨:……
“你看,又來了。”
只見肚皮明顯動了起來,北君臨伸手觸摸上去,手心下能感覺到胎兒在動。
很神奇的感覺。
面對敵人都沒有這么緊張的北君臨,此時卻緊張的屏住了呼吸,生怕驚擾。
“相公,他在肚子里打我,嗚嗚…”
“等他出生我打他屁股為你報仇。”
“嗯嗯。”姜不喜抹著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只要不翻舊賬,北君臨還是很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