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醫(yī)院病房里,只有儀器的滴答聲和均勻的呼吸聲。
周時硯靠在墻邊的椅子上,已經(jīng)睡著了。
陸瑤悄悄睜開眼,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癡迷地望著周時硯的睡顏。
過了一會她輕輕掀開被子,赤著腳走到他面前。
“周大哥……”她低聲呢喃,俯身想要親吻他的唇。
就在她的唇即將觸碰到他的瞬間,周時硯猛地驚醒。
他一把推開陸瑤,霍然起身。
“你要做什么?”他的聲音里帶著怒意。
陸瑤被推得踉蹌后退,卻依然癡癡地望著他,“周大哥,我從十六歲就喜歡你,這么多年從未變過……”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周時硯臉色鐵青,“你現(xiàn)在是林野的妻子,還懷著他的孩子!”
陸瑤突然激動起來,“我和林野的婚姻都是被家里逼的!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那晚招待所發(fā)生的事,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我真正愛的人一直是你??!
她撲上前想要抓住周時硯的手,卻被他側身避開。
“陸瑤,你清醒一點?!敝軙r硯沉聲道,“這件事之前已經(jīng)搞清楚了,那晚上……是林野,不是我!”
陸瑤淚流滿面,“周大哥,你為什么不愿意承認呢?是因為不喜歡我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嗎?只要你說,我可以馬上去打掉!”
“你瘋了!”周時硯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這是一個生命,是你的親生骨肉!”
“可是我只要你啊,沒有你我要這個孩子還有什么意義?”陸瑤泣不成聲,“蘇葉草能給你的,我也可以。我比她更了解你,更配得上你……”
周時硯后退一步,與她拉開距離:“陸瑤我最后說一次,我愛的是蘇葉草,這輩子都不會改變。你要是再說這種話我即刻送你回陸家。”
一聽到周時硯說要送她走,陸瑤臉色頓時變了。
她急忙擦掉眼淚,赤著腳上前就要去拉周時硯的衣袖。
周時硯立即后退一步,避開了她的觸碰。
“周大哥,你別生氣……”陸瑤聲音帶著哭腔,“我剛才是一時糊涂……”
她說著又要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周時硯再次側身避開,“站?。 ?/p>
陸瑤僵在原地,“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同意和蘇葉草一起照顧你。我不在乎名分,只要能在你身邊就好……”
周時硯又往后退了一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現(xiàn)在是新社會,你接受的那些新時代的教育都去狗肚子里了嗎?”
“蘇葉草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我可以好好照顧你和孩子們,把承安和念蘇當作親生的一樣……”
周時硯厲聲喝道:“夠了!我再說最后一次,我心里只有葉草一個人。承安和念蘇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一家四口很幸福,不需要任何人加入?!?/p>
他快步走到病房門口拉開房門,語氣決絕,“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就聯(lián)系陸家來接人。”
“好痛……我的肚子……”陸瑤突然捂住肚子蹲下身。
她拼命的告訴自己,不管用什么辦法都要留在周時硯身邊,絕對不能離開京市!
周時硯腳步一頓,回頭看見她蜷縮在地上,臉色蒼白。
他遲疑片刻,還是按響了呼叫鈴。
“你怎么樣?”他站在門口問道,始終保持著距離。
陸瑤抬起頭淚眼婆娑,“周大哥,別走……我害怕……”
護士很快趕來,將陸瑤扶回病床。
周時硯站在病房門口,看著陸瑤痛苦的模樣,終究還是沒能轉身離開。
“我就在外面?!彼谅曊f道,輕輕帶上了房門。
陸瑤望著那扇關上的門,嘴角微微上揚。
她知道,周時硯終究還是心軟了。
第二天天剛亮,陸瑤就醒了。
她理了理頭發(fā),故意把病號服領口扯松些,這才一臉虛弱地推開病房門。
“周大哥……”她柔聲喚道。
可走廊長椅上坐著的哪里還有周時硯的身影,分明是翹著二郎腿的李婷婷。
見她出來,李婷婷冷笑一聲,“別喊了,周大哥一早就回去了?!?/p>
陸瑤臉上的柔弱瞬間僵住,“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李婷婷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姐姐和周大哥心腸軟信你那些鬼話,我可不信。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嗎?從今天起,我在醫(yī)院好好照顧你?!?/p>
陸瑤臉色一沉,轉身就要回病房,“用不著,我自己能行。”
“那怎么成?”李婷婷一把攔住她,“萬一你又不小心摔著了或是突然肚子疼,我們可擔待不起。既然周大哥托我照顧你,我自然要盡心盡力?!?/p>
見四周已有護士往這邊看,陸瑤只得壓低聲音,“李婷婷,你別太過分?!?/p>
“我過分?”李婷婷逼近一步,“比起你裝病博同情,想拆散別人家庭,我這點過分算什么?”
陸瑤見裝不下去索性撕破臉,“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不過是個鄉(xiāng)下丫頭,也配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我是不配,但至少我知道廉恥,不會死皮賴臉纏著有婦之夫?!崩铈面煤敛煌俗?。
陸瑤氣得臉色發(fā)白,正要反駁,卻見李婷婷從包里掏出一個藥瓶。
“今早醫(yī)生查房時說你這胎象穩(wěn)得很,不需要住院了,這安胎藥我看也用不著了。”
說著,她故意手一松,藥瓶直接掉進垃圾桶。
陸瑤死死瞪著她,咬牙切齒道,“很好,李婷婷,我們走著瞧?!?/p>
與此同時,陳建國正在軍區(qū)辦公室內(nèi)翻閱卷宗。
桌上攤著幾份剛從海外傳回的情報,煙灰缸里已經(jīng)堆滿了煙頭。
一名年輕軍官推門而入,將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陳參謀,有新發(fā)現(xiàn)。我們追蹤了林野海外賬戶的所有資金往來,最終都指向同一個代號夜梟。”
陳建國立即拿起文件仔細翻閱,“這個夜梟是什么來頭?”
軍官搖頭,“目前還不清楚,這個組織行事非常隱秘,資金經(jīng)過多次中轉。但我們發(fā)現(xiàn)最近三個月,有一筆款項是以醫(yī)藥研究的名義匯出的?!?/p>
陳建國眉頭緊鎖,“醫(yī)藥研究?林野之前盜取七星蓮,難道也和這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