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傍晚,微風(fēng)習(xí)習(xí)。
體育館周圍已經(jīng)人山人海,無數(shù)年輕的粉絲手持熒光棒,臉上洋溢著興奮和期待,空氣中彌漫著躁動的熱情。
我讓葉晚星在入口處等我,隨后走到東門找到曾姐安排來給我送票的小助理。
拿著兩張內(nèi)場VIP區(qū)的票,我回到葉晚星身邊,她買了一些應(yīng)援品,還將其中一根熒光棒遞給我。
我只好收下,然后將對應(yīng)她名字的門票遞給她。
她看了看票面,忽然驚訝一聲:“還是內(nèi)場VIP的,大叔,你這……啥朋友???出手這么大方?”
“高興嗎?”我笑問道。
“當(dāng)然高興了,別說這內(nèi)場VIP,就是能買到內(nèi)場就已經(jīng)很牛了,好嗎?”
“走吧,趕緊進(jìn)去吧,快開始了?!?/p>
“走走走?!比~晚星激動得不行,拉著我就往通道口走。
排隊驗票,走進(jìn)體育館。
我們找到對應(yīng)的位置坐下,居然還是在第一排的。
葉晚星又是一陣驚訝,還確認(rèn)了好幾遍,向我問道:“大叔,咱們的位置沒錯吧?這……第一排?。俊?/p>
“這不是寫著的嗎?沒錯?!?/p>
“不是,你這到底什么朋友???第一排的票,這……這不是一般的關(guān)系??!”
“別驚訝了,趕緊坐著,第一排不是更好么?!?/p>
葉晚星這才坐下,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笑道:“看來讓你幫忙真沒錯,我怎么也不可能買得到第一排的票??!這就是再有錢也難買啊!”
確實是這樣,特別是童欣現(xiàn)在的流量,別說第一排的票,就是內(nèi)場的票也早已經(jīng)銷售一空了。
當(dāng)然了,我一點也不意外。
隨著其他觀眾陸續(xù)進(jìn)場后,震耳欲聾的音樂和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瞬間襲來。
巨大的舞臺燈光璀璨,上萬支熒光棒匯成一片閃爍的星海。
我們這個位置離舞臺很近,能清晰地看到樂手和工作人員在做最后的準(zhǔn)備。
我甚至感覺得到,童欣在臺上很可能會看見我。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開始加速。
七點半整,全場燈光驟然熄滅,只剩下觀眾手中的熒光棒如同呼吸般明滅。
緊接著,一束追光燈猛地打在舞臺中央,一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出現(xiàn)在光芒之中。
童欣穿著一身綴滿亮片的白色紗裙,宛如月光下的精靈。
半年不見,舞臺上的她更加耀眼,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巨星的氣場和自信。
她微笑著向臺下?lián)]手,立刻引來更瘋狂的回應(yīng)。
坐在我身邊的葉晚星也跟著尖叫揮手示意,氣氛那叫一個熱烈。
站在舞臺上的童欣,手拿麥克風(fēng),氣場十足的高喊一聲:“慶城的粉絲朋友們,你們好嗎?”
“好!——”
又是一陣?yán)顺?,震耳欲聾。
童欣聲音隨即放輕了下來:“這是我第二場演唱會,為什么會選擇在慶城,因為大家應(yīng)該都知道,這是我的家鄉(xiāng),有我愛的人,也有愛我的人……我在這里出生、成長,有過很多很多的故事,所以我堅持著第二場的演唱會必須定在這里?!?/p>
“好了,咱們就不廢話了,現(xiàn)在把你們手里的熒光棒揮動起來,我要看見你們每一個人手里的熒光棒,好嗎?”
音樂前奏響起,舞臺上的童欣如此自信,光芒萬丈。
第一首歌,是她的成名曲。
清澈而富有穿透力的嗓音瞬間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萬人大合唱隨之而起。
葉晚星也跟著大聲唱,揮舞著手中的熒光棒,完全沉浸在現(xiàn)場熱烈的氣氛中。
我坐在她旁邊,目光落在舞臺那個光芒四射的身影上,心情復(fù)雜。
臺上的童欣,和記憶中那個會在深夜打電話給我、會因為寫不出歌而哭鼻子的女孩,似乎已經(jīng)重疊不上了。
她真的在往前走,而且走得很好。
一首接一首,快歌熱力四射,慢歌深情款款。
她掌控著整個舞臺,也掌控著數(shù)萬人的情緒。
葉晚星全程處于亢奮狀態(tài),時不時抓著我的手臂尖叫。
演唱會進(jìn)行到中場,童欣走到一架鋼琴前,優(yōu)雅地坐了下來。
樂隊停止了演奏,全場也漸漸安靜下來。
“接下來這首歌,”調(diào)整了一下麥克風(fēng),“是一首新歌,還沒有正式發(fā)表過?!端f》送給你們。”
我的心臟莫名一緊。
她輕輕按動琴鍵,一段帶著淡淡憂傷和懷念的旋律流淌出來。
“他說星空很遠(yuǎn),伸手卻碰不到邊界……他說人潮擁擠,回頭我就在你身邊……他說過的永遠(yuǎn),碎成了哪一年的雪……”
歌詞像一根細(xì)細(xì)的針,輕輕扎在心口某個柔軟的地方。
那些塵封的、屬于我和她的過往,被這溫柔的旋律悄然喚醒。
葉晚星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停下了揮舞的熒光棒,偷偷看了我一眼。
她湊近我耳邊,小聲問道:“大叔,你是不是想起你女朋友了?”
我笑而不語。
她又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她的?!?/p>
我點了點頭,借他吉言吧,但現(xiàn)在我也沒有那么憂郁了。
我早已習(xí)慣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是不能被計劃的,我們沒有辦法讓這個世界順著自己所想的軌跡去發(fā)展,唯一能做的就是逆來順受。
童欣唱得很投入,閉著眼睛,睫毛上似乎沾著細(xì)碎的光。
她的歌聲里有一種釋然,一種告別,還有一種深深的祝福。
一曲終了,余音裊裊。短暫的寂靜后,是雷鳴般的掌聲。
她站起身,對著臺下深深鞠躬。
當(dāng)她直起身,目光掃過內(nèi)場時,似乎在我們這個方向有片刻的停留。
那目光很輕,很快,快得像是錯覺。
是她看見我了?
還是只是燈光下的錯覺?
演唱會繼續(xù),氣氛再次被點燃。
一首接一首,她完全沉浸在音樂里,用歌聲講述著故事,傳遞著情感。
臺下的粉絲跟著合唱,揮舞著熒光棒,氣氛熱烈得幾乎要掀翻屋頂。
而我,只是一個安靜的聽眾。
當(dāng)演唱進(jìn)行到中場,童欣走到舞臺邊緣,坐在一個高腳凳上,樂隊停止了演奏。
她抱著吉他,調(diào)整了一下麥克風(fēng),目光掃過臺下黑壓壓的觀眾,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很開心今晚能在這里,有你們陪著我,也很感謝各位粉絲的陪伴。”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好了,最后一首歌了,你們都會唱的一首歌?!?/p>
“這首歌也是寫給我生命里一個很重要的人。我們……有半年沒見了。這半年,我學(xué)會了很多,也成長了很多。我想告訴他,我過得很好,也在努力成為更好的自己?!?/p>
她的聲音通過麥克風(fēng)傳遍全場,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