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太上皇,陛下那邊說允了狄知遜的差事,同時已經(jīng)讓人去下旨了?!?/p>
內(nèi)侍小心翼翼地說道。
李淵淡淡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對于李世民的回復還算滿意。
過了一會,李淵突然問道:
“他……他沒有再說什么嗎?你沒有將那麻將給他看看嗎?”
“陛下要過了麻將,只是說看著挺有意思的,剩下的就沒別的了?!眱?nèi)侍回憶道。
聽到這話,李淵明顯帶了些情緒。
“哼!就知道關心他的國家大事,還是屁都不懂,老子管他作甚!來,咱們繼續(xù)玩!”
面對著李淵突然發(fā)火,李承乾和魏叔玉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倒是那妃子在一旁勸說道:
“太上皇莫要氣壞身子才是,陛下過不來想必是有要緊事處理,這么好玩的東西,誰都不會拒絕的,太上皇可千萬不要生悶氣才是啊……”
妃子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李淵身邊,替他按摩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魏叔玉和李承乾才明白,老爺子這是在生李世民的氣了。
說起來,這老爺子也真是奇怪。
想讓李世民過來一起打麻將,直說便是了嘛,卻非要用這種方式去試探。
這下好了,李世民因為國事繁忙,沒有過來,老爺子又不開心了。
“皇爺爺,您放心,等下一次您來的時候,孫兒一定讓父皇陪您一起玩!”李承乾拍著胸脯做了保證。
“誰說老子想和他一起玩啊!哼!到時候,他求老子來,老子還得看看心情呢!”
李淵嘴上說著不愿意,但語氣里卻已有些松動。
魏叔玉在一旁覺得好笑,便故意說道:
“對!誰要是和陛下一起玩,誰就是孫子!太上皇何許人也,豈能是誰想見便能見的!”
“額……”
聽到這話,李淵老臉一黑,仿佛像吃了一只蒼蠅般看著魏叔玉,一臉幽怨。
“他娘的,你小子是故意來惡心人的是不是?不玩了,老子困了,回去睡覺了!”
說著,只見李淵直接把牌一推,負氣似的帶著他的女人離開了。
看著李淵離開的身影,李承乾一臉擔憂。
“哎呀,師弟,你這又是何苦,明知道皇爺爺他是想和父皇一起玩的,干嘛刺激他啊……”
“我刺激他?我的傻太子??!你倒是先看看桌子上,還剩下多少銀子吧……”
魏叔玉無語地搖了搖頭。
聽到這話,李承乾連忙向桌上看去,只見他今晚和魏叔玉贏的那些銀子,早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太上皇李淵給一掃而空了。
李承乾呆若木雞地愣在原地,這才恍然大悟。
方才太上皇負氣離席是假,賴賬偷銀子才是真的!
“皇爺爺,你……你怎么能耍賴??!”李承乾痛苦地哀嚎起來。
這時,李淵的聲音從遠處飄了過來。
“哈哈,好孫子,這點銀子就當你孝敬我老人家了,哼!你爹讓老子不爽,朕便拿他的兒子出氣,公平合理??!”
說著,李淵便在宮人的攙扶下離開了。
緩過神來的李承乾,最后也只能接受了這個結(jié)果。
“其實皇爺爺一直都是在意父皇的,只是當年那件事情,橫在兩人之間,兩邊卻又都不愿意退后一步,結(jié)果便成了死局……”
李承乾收拾著桌子,不由嘆了口氣。
他看向魏叔玉,眼眶微紅,語氣中帶著一抹祈求道:
“師弟,你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讓皇爺爺和父皇和好如初?。磕阋欢ㄓ蟹ㄗ拥模瑢Σ粚??”
魏叔玉想了想,緩緩點頭道:
“辦法嘛,倒也不是沒有……只是要看陛下愿不愿意配合了?!?/p>
從今晚的事情來看,至少在太上皇李淵這邊,還是對李世民保留著一絲感情的。
想來也是,不管李淵愿不愿意接受眼下的現(xiàn)實,事實便是他如今只剩下李世民一個兒子了。
也算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個情感鏈接。
隨著他年紀越大,對于天倫之樂,家庭和睦其樂融融這種情感需求也會越深。
這個時候如果李世民能主動配合的話,兩人冰釋前嫌,重歸于好倒是還有些希望的。
聽魏叔玉這么說,李承乾不禁大喜過望,連忙說道:
“不試試怎么知道父皇不愿意呢,這件事情包在孤的身上了,大不了孤去找母后幫忙,反正一定會讓父皇聽師弟你的安排,如何?”
魏叔玉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這件事情。
作為一個旁觀者來說,李世民這一輩子或許是一個成功的君主,卻是一個極為失敗的兒子,父親,兄弟……
對于整個李家來說,從建國開始,就不斷有皇族流血事件發(fā)生。
仿佛如同一個詛咒般,伴隨著李唐王朝的一生。
如果可以改變這一點的話,或許李世民晚年的性格也會緩和幾分。
許多悲劇,也就不會上演了。
眼見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魏叔玉便將裴承運換地的要求說了出來。
李承乾點了點頭,說是明天便讓人將地契給送過去。
不過兩人經(jīng)過李淵的點撥之后,都已經(jīng)明白,這些哪是什么地契,分明就是一些催命符罷了。
什么時候發(fā)作,只是看李世民那邊的想法而已。
……
折騰了一整晚,從東宮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蒙蒙亮了。
魏叔玉走到宮門口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薛仁貴還等在那里,靠在馬車上,啃著一個窩窩頭。
對于這個,魏叔玉早已見怪不怪。
反正他每次看到薛仁貴的時候,對方總能像變戲法一樣,變出吃的來。
打了一晚上的牌,魏叔玉也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了,便向薛仁貴要了一個窩窩頭,坐上吃了起來。
薛仁貴催動馬車,朝魏府的方向駛?cè)ァ?/p>
剛剛拐過一個彎,突然停了下來,差點把魏叔玉甩飛了出去。
“咋了,發(fā)生啥事了?”魏叔玉把著車窗,探出腦袋問道。
“剛才好像有人在跟著咱們……”
薛仁貴神色戒備地看著周圍,右手朝腰間的匕首摸了過去。
可是過了很久,卻依然不見有什么動靜。
良久,薛仁貴才收了刀,嘆了口氣。
“或許是我感覺錯了吧……”
說著,便又催動著馬匹,繼續(xù)向前。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拐角處的陰影中,有一雙眼睛正一直盯著他們。
“呼……好險!差點就被發(fā)現(xiàn)了……”
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