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佑本來想要掛斷雷志軍的電話,但是聽說雷志軍有重要地事需要和自已溝通,于是想看看雷志軍的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于是說道:“雷律師,既然這樣你有什么話盡管說吧!”
“葉主任,我現(xiàn)在在京州,你現(xiàn)在還在臨江吧,你約個時間和地點,有些話我想當面和你說!”
“這么巧,今天我也在京州,現(xiàn)在是下午四點多,我給你發(fā)個定位,你六點的時候到那個地方等我!”隨后葉天佑把碧云軒茶樓的位置和雷志軍說了一下。
“葉主任,你放心,我一定會準時到!”
葉天佑也不知道雷志軍到底想干什么,和這些唯利是圖的律師打交道必須得留個心眼,于是從抽屜內拿了一支錄音筆放在自已的公文包內。
雷志軍打開手機導航軟件搜索了一下碧云軒茶樓,導航軟件里并沒有標注這個地方,隨后雷志軍手動輸入了剛才葉天佑描述的那個地點,非常幸運導航軟件可以查詢到這個地方,雖然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早,雷志軍還是決定提前去那里預定一個包廂,順便觀察一下那邊的環(huán)境,正好吃個晚飯先填飽一下肚子。
雷志軍跟著葉天佑給出的位置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下車后一看雷志軍不禁暗自發(fā)笑,這里雖然看上去非常干凈整潔,人流也不多,但是從外表一看就是一個比較高端的社區(qū)底商看來這個葉天佑也不咋的,挑了這么一個地方。
雷志軍先找了一個吃飯的地方,點了一份商務套餐,一邊吃飯一邊想等一會該怎么切入主題避免引起葉天佑的過激反應,畢竟這是自已唯一也是最后一次機會,如果能夠取得葉天佑的諒解,在沒有正式宣判之前自已把諒解書交給法官,加上秦海峰的穿針引線,哪怕判個緩刑也是能夠接受的結果。
時間很快就來到五點半,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雷志軍走出飯店很容易的找到了那個叫做碧云軒的茶樓,看著外表普通的裝潢,雷志軍的內心也沒有那么緊張了,信步來到碧云軒茶樓的大門口正要準備進去的時候一名服務人員攔住了雷志軍問道:“先生,請問你有沒有訂包廂?”
雷志軍說道:“小兄弟,我是第一次來這里,是我的一個朋友約我過來的!”
“先生,那請問你是這里的會員嗎?”那名服務人員繼續(xù)問道?
“會員,會員我現(xiàn)在就可以辦理一張,你們這里會員首充多少錢?”
“對不起先生,我們這里的會員采取的是老會員推薦的方式才能加入,而且老會員需要達到一定的級別,既然是你的朋友約你過來的,那就麻煩你和你的朋友確認一下時間和地點后在和他一起過來!”
雷志軍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破茶樓居然有那么多事,要是那個服務員知道自已是上市公司首席法律顧問的身份的話肯定會求著自已辦卡,但是這里是葉天佑推薦的地方,而且現(xiàn)在是自已有事求葉天佑,再吃不準對方來路的時候還是低調一點。
雷志軍強忍住心中的不愉快回到了自已的車里休息一會,大概五點五十五的時候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自已的思路,雷志軍一看是葉天佑的電話連忙坐直了身子問道:“葉主任,你到了嗎?”
“雷律師,我剛停好車,你到了嗎?”
“葉主任,我也是剛到,那我在大門口等你吧!”
很快兩個人在大門口相遇了,葉天佑對著服務員報了自已手機號碼的后六位數(shù),葉天佑也是第二次來到這里對這里不是很熟悉,那個服務員說道:“請稍等!”隨后打開了pad看了一下后說道:“葉總,請問你有沒有預定包廂?”
“我預定了二樓的一個包廂!”
“葉總,請進!”
葉天佑和雷志軍走進了碧云軒茶樓大大堂,因為現(xiàn)在是晚飯時間,所以此刻碧云軒喝茶的人并不多,看上去有點冷清。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身穿職業(yè)套裝的女服務員走過來問道:“請問你們預訂了包廂了嗎?”
就在兩個人談話的時候雷志軍粗略的看了一下這里的裝修和品味,才發(fā)現(xiàn)這里別有洞天,就算自已以前也從來沒有來過這么高端的茶樓,于是心里對葉天佑的好奇又增加了一分。
葉天佑把預定的包廂號報給那名服務員后,服務員微笑著說道:“請跟我過來吧!”
隨后兩個人來到樓上的包廂,這是一個小包廂,但是里面的裝修采用了古代皇家園林的裝修風格,兩個人坐下來后那名服務員問道:“兩位老板想喝什么茶?”
葉天佑看著雷志軍問道:“雷律師,不知道你喜歡喝什么茶?”
雷志軍對著那名服務員說道:“小姐,我們就喝武夷山肉桂吧!”
葉天佑說道:“姑娘,那就麻煩你幫我們泡茶吧!”
不一會那個服務員拿著一套茶具走進了包廂,然后坐在泡茶的位置上開始泡茶。
葉天佑問道:“雷律師,不知道你把我約出來說有重要的事和我商量,這里也沒什么外人,你就直接說吧!”
雷志軍看了一下那個泡茶的服務員心想這肯定是葉天佑故意留下來的,于是說道:“葉主任,今天法院對杜心文的違法行為進行了審理,但是沒有當庭宣判。正式的結果可能很不樂觀,在這里我代表我的當事人誠摯的向你道歉,爭取獲得你的諒解!”
“雷律師,既然你主動提到了這件事我想這也是你今天和我見面的主要原因。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作為一名律師你可知道這個舉報對我來說是多么致命,差一點就毀了我的前程。而且還不知羞恥地找到我的未婚妻告訴我曾經(jīng)和她的那段短暫的婚姻。雖然我們之間已經(jīng)離婚,但是也沒有必要弄到這種地步,如果真的對我有什么意見的話,完全可以當著我的面或者找個中間人出來。但是她用了最為極端也是最為愚蠢的方式對我進行打擊報復,說句心里話,對你的當事人我現(xiàn)在沒有任何的個人感情,想要取得我的諒解那是不可能的事!”
就在這個時候那名服務員已經(jīng)泡好了茶,剛把茶倒入公道杯的時候,一股茶香瞬間沖進雷志軍的鼻子,雷志軍自詡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但是自已從來沒有聞到過這種茶香,拿過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頓時滿齒茶香,自已這些年也曾經(jīng)和不少達官貴人喝過茶,但是從來沒有喝到過這種口感的茶葉。
雷志軍說道:“葉主任,冤家宜解不宜結,小姐也已經(jīng)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她在看守所內也帶了一段時間,說句實在話如果沒有你的諒解書小姐還會在監(jiān)獄里呆上很長的一段時間,不管怎么說,她們杜家在臨江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家族,到時候真的大家都撕破臉皮對誰都不好!”
“雷律師,你這是在威脅我?”
“葉主任,你誤會了。我只是在就事論事而已!”
葉天佑的內心冷笑了一下,心想這次天豪集團不知道能不能挺過證監(jiān)局和國稅局的聯(lián)合檢查,自已這邊也會仔細審查當初天豪集團申請省級財政資金補助的所有資料,不知道能不能挺到今年年底,等杜心文踩完縫紉機出來臨江早已經(jīng)沒有天豪集團了。于是說道:“雷律師,有句話叫做良禽擇木而棲,作為天豪集團的首席法律顧問你難道看不清楚眼前的形勢嗎?”
“葉主任,天豪集團自從成立以來經(jīng)歷了太多的風雨,在公司創(chuàng)始人兼董事長杜錦豪先生的帶領下哪一次不是安然度過危機,伴隨著每一次的危機集團都獲得了快速的發(fā)展,這次的危機對我們公司來說也是一次挑戰(zhàn),我們公司一直合法合規(guī)經(jīng)營,經(jīng)得起任何部門的調查!”
“雷律師,今天和你見面我也是為了配合你的工作。現(xiàn)在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作為一名受過高等教育的成年人,必須明白自已的所作所為會帶來什么后果,并且能夠承擔相應的法律后果。就像你一樣,你是一名法律工作者,知道有些事能夠做,有些事不能做!”
“葉主任,非常感謝你的茶,這個茶是我這輩子喝過的最好喝的茶葉,我永遠都忘不了今天的茶葉的味道,既然你的心意已決,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就此告辭!”
“雷律師,不送!”看著雷志軍的背影葉天佑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雷志軍剛走出碧云軒的大門手機就響了起來,雷志軍以為是葉天佑改變了主意,于是拿出手機一看原來是自已的老同學秦海峰打過來的,于是趕忙接通了電話:“海峰,晚上好!”
“老雷,你現(xiàn)在哪里?”
“海峰,我在一個叫什么碧云軒茶樓的地方喝茶,剛準備離開!”
“什么?碧云軒茶樓?”
“對呀,有什么問題嗎?我把位置發(fā)給你!”
“老雷呀,真看不出你在咱們京州還有如此深厚的人脈,你早一點動用這個人脈的話,你家小姐的事也不會拖到現(xiàn)在了!”
“海峰呀,你說說清楚,這個碧云軒茶樓到底有什么故事?”
“老雷呀,你就不要和我裝了,我也是聽我的領導說起,在我們京州碧云軒茶樓絕對是政商頂級的社交場所,你知道一張碧云軒茶樓的會員卡在黑市上可以賣到30-50萬,而且還是常年處于有價無市的局面。能夠擁有碧云軒茶樓會員卡的最起碼是實權部門的正處級領導或者普通省直部門的副廳級領導干部,或者身價數(shù)十億以上的商界大佬,就連我也沒有去過那邊喝茶,看來你真的是深藏不露!”
聽到這里雷志軍才覺得自已就像一只井底之蛙,一開始還以為碧云軒是一個不入流的茶樓,沒想到碧云軒居然有那么深厚的背景,那么葉天佑把自已約到那里喝茶就是想讓自已見識一下,沒想到自已居然還以天豪集團在臨江的地位對葉天佑進行施壓,如果這個電話早半個小時打過來自已也不會傻乎乎地在包廂內和葉天佑說這種話了,直到這個時候雷志軍后悔得想扇自已耳光的心情都有了,隨后和秦海峰說了自已去碧云軒茶樓的前因后果,當秦海峰知道葉天佑居然有碧云軒茶樓的會員卡后說道:“老雷,你我同學一場,我勸你還是不要趟這個渾水了,這個葉天佑絕對不是你們老板能夠惹得起的人!你沒有必要把自已給搭了進去!”
掛斷了電話雷志軍的腦袋一片混亂,現(xiàn)在自已也不知道該怎么和自已的老板杜錦豪解釋為什么杜心文會被抓起來還有可能會被重判。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就在雷志軍還在為這件事煩惱的時候口袋內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雷志軍拿出手機一看是自已的老板杜錦豪打過來的,雷志軍立刻接通了電話:“杜董,晚上好!”
“雷律師,小姐的案件怎么樣了?”
“杜董,對不起,是我無能,這個案件我真的沒有辦法,雖然今天沒有當場宣判,但是結果可能比我們預想的還要糟糕!”
“什么?你不是自詡漢江大學法學院的高材生嗎?在漢江司法界有著廣闊的人脈,連這種小小的案件你也不能擺平,我花年薪百萬把你請過來擔任天豪集團的首席法律顧問你對得起這份薪水嗎?”
“杜董,你聽我解釋,這個案件已經(jīng)超出了一般案件的范疇……”
杜錦豪打斷了雷志軍的話說道:“我們天豪集團不養(yǎng)無用之人,現(xiàn)在我以天豪集團董事長的身份正式通知你你被解雇了,明天你來公司辦理相關的手續(xù)!”說完話杜錦豪根本不給雷志軍解釋的機會直掛斷了電話。
聽到自已被開除雷志軍不但沒有郁悶的感覺,反而突然覺得自已獲得了解脫,作為杜心文的辯護律師雷志軍已經(jīng)清楚的知道這個案件的前因后果以及杜心文為什么會被重判,可是那個杜錦豪居然有眼無珠認為是自已的能力問題,既然他把自已開除那么自已也沒有必要繼續(xù)呆在天豪集團,雷志軍放棄了在京州過夜的打算,而是直接驅車返回臨江準備第二天一大早就辦理相關手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