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雨強行壓制住內(nèi)心中的驚奇,以及那抹難以言喻的震撼。
雖說之前剛看到過那兩只像人的狐貍,但現(xiàn)在又見到了會說話的大樹,還是不免覺得有些驚奇的,有些不可置信的。
畢竟,這大山是越發(fā)的古怪了,她也見到了尋常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一些東西,例如眼前的這棵會說話的大樹。
良久,她才漸漸地回過神來,吞咽了下口水。
“走山人大人?”
面露詫異的李思雨思索了片刻,而后低頭看了眼地面,小心的挪到了一旁的草地上站好。
她還始終記著,張浩所說的,不能在林間小路上待太久,走太久,很容易會被某些山精野怪誆騙,進而失去陽氣。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迷路了,而且還遇到了一棵會說話的大樹,她可不能再繼續(xù)疊加buff了,只要就這樣,靜靜的等著張浩來找到自己,那便是最好的。
那大樹并沒有轉(zhuǎn)頭,也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樹皮上的那三道紋路更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李思雨卻仍然聽到了聲音的傳來。
“是的,那位走山人大人曾馴服了山神鹿,也帶著萬中無一的【喚山犬】走山,就算是老朽,也從未見過如此有大氣運的走山人大人?!?/p>
李思雨微微愕然,朱唇微啟。
她之前知道小白有所不同,張浩也曾說過這小家伙與其他的土狗不同,但她從未問過張浩這到底是什么狗,或是真正的了解到小白是個什么狗。
今天一聽,她越發(fā)的確定,被叫做什么【喚山犬】的小白,絕對不是什么普通的小狗,甚至都有可能是什么極其罕見的品種。
怪不得,她這次進山看到小白就跟回了家一樣,果然如此,這大山還真算是小白的家,畢竟小白叫什么【喚山犬】,這名字就算是山中的一員了……
想來,她好像也確實從來沒問過張浩,關(guān)于走山人的事情,也沒有問過小白,甚至關(guān)于走山的一些事情,以致于她現(xiàn)在就像是在玩探索游戲一樣,在一點點的了解走山,了解走山人,了解小白。
不過這樣也好,她總是知道了很多的事情,日后就算有什么不解的,就直接問張浩就是了。
思索至此。
她繡眉微顰,思索片刻,后退兩步,朝著大樹拜了一拜:“姑且暫稱您為老先生。”
她學著古人的樣子,雙手交疊,躬身行禮。
不管怎么說,這棵大樹確確實實的會說話,并不是搞了什么把戲,更不是有什么人在搞鬼。
現(xiàn)在無法搞清楚這棵大樹,到底是敵,是友,是否有惡意的情況下,她都不能掉以輕心,也都要盡可能的表現(xiàn)出對大樹的尊敬,但也不能失去警惕之心。
“呵呵呵,小娃娃不必客氣,既然是隨著走山人大人上山的,那老朽必定是要伸出一把援手的?!?/p>
那古樹的聲音依舊是那么和藹,也盡顯那種長輩的親和力,就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也讓人不免會感覺到,眼前這并不是一棵大樹,而是一個長輩,一個有著極強親和力的長輩。
李思雨緩緩起身,面帶笑容:“老先生,我想知道,這兩條路,那一條才能找到那位走山人大人?”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她也不得不考慮,等到天黑之后,張浩如果還沒有找到自己,那自己該怎么辦才好,總不能一晚上都守在這棵大樹前,讓這棵大樹庇佑自己。
就算這棵大樹主動提出要庇佑她,她也不太敢讓這棵大樹庇佑,萬一這棵大樹有另外的目的呢?這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呵呵呵?!蹦枪艠洳]有回答問題,而是傳來一陣笑聲。
“小娃娃,你可是在想,老朽可能會對你不利?”那古樹的聲音依舊是那般的和藹。
李思雨頓了頓,微微低下頭。
她不由得詫異了一下,她沒想到這古樹竟然能好似看透自己的心思一般,竟將自己心中所想都講了出來。
難道,是自己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了嗎?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古樹好像確實沒有要害自己的意思。
“放心吧,小娃娃,你既然是那位走山人大人帶著進山的,老朽怎敢對你不利,如若那位走山人大人知道了老朽對你不利,后果老朽不敢想?!惫艠涞穆曇舭殡S著笑聲一同傳來。
聽到這話,李思雨心中的警惕稍稍減弱了些,緊繃的神經(jīng)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老先生說的是,是我太過于小心了。”李思雨低聲道。
古樹笑道:“小心一點是沒錯的,這山中并非是一切之物都懼怕走山人大人的,像是那些山精野怪,祂們才不會怕走山人大人,這并非是因為祂們更強,而是祂們沒有腦子,沒有靈智,一群傻子罷了?!?/p>
李思雨頷首,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很謹慎的沒有提出自己的觀點。
在山里說話,還是要小心一點的,不然很容易就會像張浩所說的那個故事,也就是之前進山的節(jié)目組,在山中中邪的事情一樣。
她現(xiàn)在離開了張浩的身邊,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必須要盡可能小心,也都必須要做到謹記山中的規(guī)矩,避免出現(xiàn)意外情況。
當然,如果張浩在身邊,那就是兩說了。
“小娃娃,你現(xiàn)在是想要去找那位走山人大人對吧?”古樹繼續(xù)說道。
李思雨眸子一亮,但馬上就壓下了心中的情緒:“是的,老先生,我不小心與他走散了,現(xiàn)在還來到了這里,這一左一右兩條路,我不知該選擇那條路,才能夠找到他?!?/p>
“呵呵呵?!惫艠湫α艘宦暎骸笆前?,現(xiàn)在天色也漸晚了,如果再拖延下去,只怕是天色暗下來,那位走山人大人才能找到你啊?!?/p>
“如果我沒猜錯的了,那位走山人大人,現(xiàn)在正被那東西糾纏著呢,可能想要找到你,還需要一點時間,倒不如你去找他,如此一來便可以讓走山人大人,專門的對付那東西了,呵呵呵?!?/p>
古樹說了一通沒頭沒尾的話,李思雨是完全沒聽懂,也根本沒搞懂祂所說的“那東西”究竟是什么。
反正如果按照這古樹老先生的意思就是,張浩現(xiàn)在正被一個不可名狀的東西糾纏著,想要找自己,只怕沒有那么簡單。
如若事情真是如此,那確實不應該等著張浩來找她了,應該由她去找張浩才對,這樣既能夠縮短時間,又能夠?qū)⑦@個消息盡快的告訴張浩。
當然,首先的先決條件便是,這古樹老先生能夠給自己提供幫助,且提供的幫助是絕對正確的,沒有絲毫偏差的,最起碼的,要能幫助自己找到張浩才是。
念及此。
李思雨抬起頭來,再次對著古樹又是一拜:“還請老先生告訴我該走那條路,才能找到他?!?/p>
“呵呵?!惫艠涞穆曇粼俅蝹鱽?。
接著,古樹左側(cè)的枝杈好似晃了晃,落下了數(shù)片綠油油的葉子。
“延著此路一直往前走,逐漸寬闊,注意不要走林間小路,要走雜草之地,你既然身穿走山草鞋,走雜草那便是無妨的,一直向前走,路過一片密林,便可尋到那雜草林,穿梭雜草林,不要被迷失了方向,繼續(xù)向前,便可回到了原來的地方?!?/p>
李思雨忙起身,在看到左側(cè)那條偏窄的道路上,有些綠油油的落葉時,她暗自點了點頭。
從目前來看,這古樹好像并沒有要害自己的意思,而且也說明了,張浩身為走山人大人,祂是不敢承擔后果的,看來,山里的這些東西,都應該是懼怕,或者說是敬畏走山人?
從古樹的語氣來看,應該是一種互相尊重的關(guān)系,都不會主動招惹的那種關(guān)系。
如此想來,那這棵古樹老先生,自然也就沒有害自己的理由,總不能像是那種騙子,就為了騙人而騙人吧?
山里應該不會有那種東西。
“謝過老先生?!崩钏加暧质且话?。
“去吧,小娃娃,如若日后有機會再見,還請記得來見見老朽?!?/p>
“在這林中一待便是數(shù)年,老朽都忘記了上一次遇到他人聊天是什么感覺了,今日天色漸晚,老朽也不便留你聊天,他日有機會,定要抓住你好好聊聊,哈哈哈?!?/p>
古樹似是頑皮,似是打趣,似是感傷的說道。
李思雨自然聽出了其中的各種情緒,她也自然知道,如若真的像是古樹說的這般,那在山中一待待這么久,想想就覺得無聊,也確實應該想要拉著人聊天。
不過也正如古樹所說,現(xiàn)在天色漸晚了,她不便在這里繼續(xù)逗留下去,還需盡快的去找到張浩才行。
不再多言,再次謝過古樹后,李思雨便踏上了那條較窄的左面道路。
起初走的時候,李思雨一直保持著小心謹慎,走的并不算快,且還時不時的轉(zhuǎn)過頭來,看向身后的方向,警惕著周圍的一切動靜。
而走到中途的時候,她逐漸發(fā)現(xiàn),這條道路果真如古樹所說的那樣,漸漸變寬了些,并且逐漸變寬了,即使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但密林當中卻還始終帶著些許的光亮,并未完全的暗下來。
她一直謹記著古樹的提醒,也想著張浩的提醒,并沒有走林間小路,而是一直在走雜草堆,即使林間小路看上去就是好走,就是會比較舒服一點,但她還是相信張浩所說的那樣。
就這樣,她一直往前走著,一路向前,不去理會身后的道路,更不去管這條路的盡頭究竟是哪里,既然她已經(jīng)走上了這條路,那么結(jié)果無非就是兩個。
第一條路便是自己再次迷路,只需要等著張浩繼續(xù)來找自己便好,第二條路便是自己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找到了張浩,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就帶著這樣的思緒,李思雨一路向前,直到她發(fā)現(xiàn)眼前的道路已然寬闊無比,眼前的道路也即將走到了盡頭的時候。
她抬眼望去,只見,借著朦朧的光亮,她看到了就在道路盡頭上,那無比熟悉的雜草林,就在那里。
這一刻,李思雨的眼眶中忽然間泌出了淚水,正在眼眶中打著轉(zhuǎn),她緊緊抿著嘴唇,一步一步的朝著前方走去。
那棵古樹果然沒有騙她。
只要,穿過眼前的那片雜草林,就能夠回到原來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