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們,先生們,列車運行前方到站是邯鄲東站。Ladies and gentlemen, Welcome to take this train the next stop is邯鄲東 railway station.”
…
雙手緊緊握著行李箱的把手,略顯擁擠的明亮車廂內(nèi),因為列車的減速,整個車廂逐漸嘈雜,久違的鄉(xiāng)音不斷響起。
劉念琳望著前面滾動的字條,心里默默的讀著,又望向外面的驕陽。
此時正值下午四點,日頭漸落,雖然依舊光芒四射,卻不如盛夏炎熱難耐。
不久,嘈雜的車廂更嘈雜了。
給人一種,邯鄲東并非是終點站,卻是一整個車廂都要下車的樣子。
列車穩(wěn)穩(wěn)的停在車站站臺,隨著滴滴滴的聲音,艙門開始打開。
霎時間。
不大不小的車站車臺上,人群蜂擁而至從長長的列車里出來。
劉念琳托著厚重的行李,聽著耳機里的音樂,隨著人頭攢動的嘈雜進入出站口,踏入扶梯望著熟悉又陌生的車站。
隨著刷身份證出了閘口,劉念琳聽著人群中熟悉的鄉(xiāng)音慢慢拿出手機。
只是還不等她解開屏幕,一通電話便直接打了過來,而接聽后剛說了句“喂”,一只大手便抓住了她的黃色行李箱。
轉(zhuǎn)頭看去,便見一個身材高大帥氣,穿著白色休閑西褲和黑色休閑襯衫,搭配了一雙牛仔色LV低幫板鞋的青年靠近。
劉念琳有點詫異的往后躲。
而內(nèi)心里…
第一眼:我靠好帥。
第二眼,我靠是我哥。
“走吧琳琳,你同學沒來啊?”
不等劉念琳說話,陳澈把行李箱拉到自己這邊,示意著外面的出口。
劉念琳下意識道:
“啊,她們沒來,準備國慶再來玩,你怎么知道我有同學要來邯鄲的?”
陳澈輕輕一笑道:
“當然是你媽告訴我的了?!?/p>
劉念琳無所謂一笑道:
“猜到了,我就只跟她說過。”
出了車站進入廣場,陳澈看著并非節(jié)假日仍然不少旅客的廣場抬指道:
“那邊,車停地庫了。”
車站前面有落客區(qū)轉(zhuǎn)盤,不過陳澈他們要早到十多分鐘,就停進了地庫。
劉念琳乖乖的跟在推著行李箱,身姿挺拔的陳澈身后,快走兩步道:
“新哥,你變化好大啊,周禮之前跟我說我還不信,原來是真的?!?/p>
陳澈回頭笑道:
“咋了,你感覺我是整容了?”
劉念琳搖搖頭道:
“不是不是,就是感覺變了,可能跟你這幾個月的經(jīng)歷有關,是一種感覺。”
陳澈笑道:
“你也變了,變的更活潑了?!?/p>
劉念琳呲牙笑道:
“那是,畢竟我也是大學生了?!?/p>
陳澈笑著道:
“哦,那你在學校談戀愛了嗎?”
劉念琳搖搖頭笑道:
“不告訴你,嘿嘿。”
陳澈笑了笑沒著急接話,抬手示意著地庫入口帶著路,回頭看去。
眼前身高米左右,染著淺紅色頭發(fā)但只是簡單扎著馬尾,穿著又成熟又可愛的印花短袖和水洗牛仔褲女孩是他表妹。
也是唯二的親表妹。
陳澈只有兩個親表妹,一個是蘇墨染、一個就是眼前的女大學生。
劉念琳是一個標準的00后。
今年18歲。
比陳澈小差不多兩歲。
是陳澈大姑陳天鳳的女兒。
大姑有一兒一女,大的是表哥劉世杰,小的就是表妹劉念琳。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劉念琳和周禮只隔10天生日,算是關系很好的姐弟。
但相對來說,陳澈和劉念琳的關系并不是多么親密,從小一起長大是真的,不過自從長大后,關系便越來越遠了。
不說后世。
單單如今20歲時,陳澈和劉念琳的感情也基本是血緣親情在維系著,并不是無話不談,也很難像小時候玩到一起。
在今年夏天,劉念琳考進了位于沈陽的華夏醫(yī)科大學,專業(yè)是兒科學。
劉念琳學習不如周禮。
不過學醫(yī)嘛,還算是有天賦。
還記得,她從小就有當醫(yī)生的理想,就連小時候玩過家家都是當醫(yī)生。
后世2024年,劉念琳考上了研究生,陳澈重生前都還是學生。
陳澈對這個表妹的狀況了解不多,唯一知道的東西,還是對方的丑聞黑料。
還記得是在2022過年的時候,大四的劉念琳網(wǎng)戀了一個男朋友,還帶到家里陪大姑他們吃過飯,見過面什么的。
結果陳天鳳不同意。
原因嘛很簡單,一是因為對方不是邯鄲的就算了,還不是沈陽本地的。
而是貴州人。
是貴州人沒什么,關鍵是家里條件不怎么樣還不在北方發(fā)展,而是在四川。
說起來挺巧,對方畢業(yè)于川師范。和陳澈前女友李瑤同一所大學。
那人學業(yè)不怎么樣,畢業(yè)后在蓉城月薪只有六千,重要的是人長的也不咋樣,而且身高一言難盡,只有米左右。
劉念琳和對方是打游戲認識的,家里人都不知道她看上對方什么了。
固然,劉念琳不是什么美女,但身材和長相在普通人里都算是中上的水平。
畢竟邯鄲出美女嘛。
可劉念琳是一個戀愛腦,大年初二就直接開始鬧了,讓陳澈爺爺奶奶主持公道,這種事情到最后也沒個解決辦法。
最后到底是徹底分了,還是偷偷談,這點陳澈也不知道,也沒怎么關心過。
陳澈是一個不喜歡勸分的人。
不過作為自己的表妹來說,他確實也覺得有點不合適,而且風險很大。
上一世他也算是身邊紅顏知己多到,在整個家都算出名的地步,大姑讓他說話,他說的沒合劉念琳心意還惹了對方。
唉,死戀愛腦!
…
“上車吧,坐副駕駛?!?/p>
沒有多久,陳澈便和劉念琳走到了帕拉梅拉停的位置,他示意著旁邊。
劉念琳看著陳澈打開后備箱,打量了一下很是高檔的加長版帕拉梅拉道:
“哥你這輛車不錯,挺好看的。”
陳澈笑道:
“好好學習,以后送你一輛?!?/p>
劉念琳嘿嘿笑道:
“不要,我要自己買?!?/p>
當初陳澈家里破產(chǎn),被迫拿錢消災后其實不欠工人什么錢了,所以除了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打擾他們家人的并不多。
因為陳天宏有困難不說,所以大姑陳天鳳一家沒什么太多變化,大姑父的面粉廠還正常開著,生活算得上是小康。
尤其是表哥劉志杰,算是繼承了陳天宏的一些衣缽,繼承了在津門的人脈、工人,所以大姑一家不算受到什么打擊。
當然,也不算多有錢。
而且農(nóng)村人出身,大姑和姑父的思想相對來說保守一些。
這種又有點錢又保守的家庭,可能也是導致劉念琳叛逆的最大原因之一。
“滴滴滴?!?/p>
陳澈按下后備箱關閉鍵,很快打開主駕駛的車門,坐進去便聽到歡笑聲不斷。
因為沒怎么見過,諾諾壓根不認識表姐,好奇的打量著,而劉念琳看著半年不見的可愛小公主,連忙轉(zhuǎn)身逗弄著。
蘇美晴笑著問道:
“琳琳,路上累不累啊?”
劉念琳打開自己的書包,然后從里面拿出一些糖,逗弄著小丫頭道:
“不累,六個小時就到了?!?/p>
蘇美晴聞言詫異道:
“這么快了…高鐵就是快?!?/p>
陳澈剛坐進車內(nèi),聽見老媽的感慨不由系著安全帶,開始轉(zhuǎn)換話題。
華夏醫(yī)科大學在沈陽,在奉天城。
以前奉天到邯鄲需要15個小時左右,如今6個多小時就可以了。
1996年,蘇美晴帶著蘇偉,一大一小更是走了兩天一夜,才走進村子里,說起來蘇美晴也是很久都沒去過沈陽了。
以前的事情,蘇美晴很少提,但陳澈聽姨姥姥說過,聽完也是頗為唏噓。
陳澈的姥姥以前患病,聽描述應該像是乳腺癌,這個癌癥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可怕,從絕癥到了慢性病,生存率大大提高。
不過在九十年代,而且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算的上是死神的代名詞。
陳澈的姥爺當初沒有放棄,其實也正是因為沒放棄,才讓家里發(fā)生了大變故。
大致就是陳澈的姥爺,不小心病急亂投醫(yī)借了高利貸,而沒多久又迎來再次的下崗風潮,家里便開始了砸鍋賣鐵。
蘇美晴說兩人是凍死的。
但沈陽冬天很冷是一方面,根據(jù)大家的猜測,陳澈姥姥姥爺也是留了錢和地址后喝藥自殺的,具體死因已經(jīng)無從追究。
所謂高利貸,其實只有6000元,這6000元要了兩個人的命啊。
…
“馬上快到了啊!”
帕拉梅拉行駛在邯鄴快速路上,陳澈望著前面的道路,不禁提醒著眾人。
這條路劉念琳走的很少,因為對于她們村來說,安陽火車站要比邯鄲火車站近,從外地回來的大部分都坐到安陽。
這次劉念琳之所以選擇坐在邯鄲,是因為陳長州住在縣城的醫(yī)院。
他們村離邯鄲比較遠。
不過距離縣城倒是不算很遠。
這條快速路陳澈走的比較多,因為他在邯鄲有朋友,經(jīng)常往返邯鄲和縣城。
而沒多久,陳澈便在車里看到了縣城入口處高聳壯觀的漢闕,上寫著:
“三國故地,六朝古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