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話,含山公主府上的人也覺得甚是有理,于是只能眼睜睜看著陸羽跟著汝陽公主府的人飛快遠(yuǎn)去,在原地悔恨不已地跺腳,懊悔道:“怎么就來晚了這一步,若是再早出發(fā)半個時(shí)辰,今日能夠拔得頭籌的就是我們殿下了!”
沒辦法,含山公主府上的人只能回去將此事告知。
“不愧是汝陽姐姐,辦事就是比我要快。
只是可惜,懷孕生孩子這事可不是汝陽姐姐說快就能快得了的,得看運(yùn)氣,還有這命中之?dāng)?shù)。”
含山一臉得意,并未因陸羽被姐姐搶去而生出半分氣餒之心。
她將府上的下人屏退,身旁只留了一個母妃派來的如意,隨后就同她探討起房中之術(shù)。
看著上面的圖畫,含山俏臉微紅,羞澀地嗔怪。
一旁的如意對此卻是顯得極為大方,好似直接化身為宮里指導(dǎo)的老嬤嬤,不斷地教導(dǎo)起來。
“簡直羞死人!太壞了,這些宮廷畫師怎么搞的,居然畫得這么逼真,不是個好家伙!”
含山微紅的俏臉蛋微微張開食指,小眼透過縫隙,卻又忍不住看向面前這些宮內(nèi)流傳的房中之術(shù),小丫頭的心思一覽無遺,顯然是挺好奇的。
漸漸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而此刻。
與紙上談兵的含山不一樣的是,汝陽公主可是真槍實(shí)刀地行動了。
兩人見面,汝陽公主并未擺出強(qiáng)硬姿態(tài)——這房中之事講究的是情致所致、情緒到位,若是那般霸王硬上弓,反倒顯得不美,美中不足。
甚至還落了下乘,也把她汝陽的臉面丟盡了。
孩子是要的,但她汝陽的臉面也是要的,面子、里子缺一不可。
“夫君,若不是妾身派人前去,夫君豈不是不來?
心里面只有這大姐姐,把我們兩個做妹妹的忘得一干二凈?!?/p>
汝陽眼中含著哀怨,看向陸羽時(shí),語氣竟也透著纏綿,“含山此前同夫君去陸府一行,可是玩了個痛快,姐姐更是整日受著夫君的恩寵,便只有汝陽一人,日日帶著丫鬟潤色紅樓話本,卻是被夫君給冷落了。
換作宮里,恐怕便是被父皇打入了冷宮,再無半分起復(fù)的可能了。
夫君是不是對汝陽不感興趣了?”
往日極有主意主見的汝陽,此刻仿佛成了個慌了神的小姑娘,眉間盡是愁意。
那哀怨的目光朝陸羽看來之時(shí),陸羽良心在此刻也受到了大大的譴責(zé)。
畢竟汝陽剛才說的句句屬實(shí),的確在他身邊,媳婦徐妙云是他的原配,自當(dāng)是抱有著最熾烈的憧憬和期望,兩人相敬如賓、琴瑟和鳴;含山性子活潑,日日纏在他邊上,陸羽想不注意也難。
可唯有汝陽,平日不爭不搶、不顯山不露水,但也正因如此才顯出了她的難能可貴,這自然不是陸羽冷落對方的理由。
“是夫君對不住你。”
陸羽低著頭,面露愧疚地說道。
當(dāng)他再次抬頭時(shí),那微微撲來的香氣就已涌入他的鼻翼。
“那今日不知夫君可愿同汝陽一醉方休?”
雙目對上汝陽那哀怨散盡卻又升起期待的目光,陸羽哪怕明知這酒中有“坑”,但這“坑”卻是必須得跳。
反正大不了就是他的“清白”被自家夫人“毀了”,不就是想要孩子,不就是想要他的身子嗎?
來就是了。
他陸羽絕不會說上半個“不”字。
“夫人說什么那便是什么,今日莫說是喝酒,哪怕是夫人說出任何要求,夫君我一定會應(yīng)下!”
陸羽不假思索,一臉堅(jiān)定道。
“喝酒就好?!?/p>
汝陽輕笑,拍拍小手,頓時(shí)身邊的詩畫就已將那壺酒拿來。
配著面前的下酒菜——燉豬蹄子,還有各種各樣的素菜雙拼,包括一些涼拌小肚,兩人就開始大吃特吃,邊吃邊喝。
一壺酒很快見底,陸羽雙目微睜,并非是這酒有多烈、多辣喉嚨,而是酒入喉中、到了身子里,一陣陣熱意涌來。
雖不明顯,但陸羽還是覺察到了,這酒好像不是下了春藥,而是真正的大補(bǔ)之物。
別問他是怎么感受到的,只因之前太醫(yī)院所開的藥就有這些成分,那感覺太熟悉了,甚至在練武時(shí)喝的藥材之中也有這些,也算是久病成良醫(yī),經(jīng)驗(yàn)多了。
無他,為手熟爾。
見陸羽神色有異,汝陽可不給他半分拒絕的機(jī)會,咚咚咚又是一碗酒下肚:“夫君難道還不如我這弱女子?”
“唉?!?/p>
陸羽嘆了口氣,生無可戀地抬起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他知道這酒他必須喝,今晚他“難逃一劫”。
一碗又一碗,很快酒水灑了不少。
汝陽的酒量還真不錯,都能夠稱得上“女酒神”。
不過這酒畢竟酒量大,久而久之兩人都有了明顯的醉意。
汝陽醉得可不輕,不過還能夠保持得住理智。
此刻喝醉了的汝陽跟平日大不一樣,沒了端莊嫻靜,反而似乎在那文靜的面龐下藏著一張極盡瘋狂的姿態(tài)。
“夫君、夫君……。
她一把抓住陸羽的衣服就開始往外面拖。
然后這一夜兩人未曾停歇,待到公雞報(bào)曉之時(shí),那一壺足足能抵十幾次量的大補(bǔ)酒藥力才漸漸退下。
丈母娘給的大補(bǔ)之藥太補(bǔ)!
又或許丈母娘宮里負(fù)責(zé)準(zhǔn)備的人也未曾想過。
他們這小兩口一次性就把起碼十幾次的量全部給干了,卻是忘了提醒自己家女兒不能全喝下去。
于是陸羽在汝陽公主府上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等到醒來之時(shí)外面還是黑的,這讓他一度懷疑自己根本就沒睡醒。
陸羽醒來后,身邊卻是一片空蕩蕩的。
汝陽確實(shí)比他醒得早多了,約莫在五更時(shí)就醒了。
雖然太陽都曬屁股了,但比起陸羽卻好了很多。
畢竟這世上只有累死的牛,可沒有耕壞的田,哪怕是在雙方體力最巔峰之時(shí),男人往往也都“敗”于女人之手。
陸羽碰了一下床頭前放著的熱茶,手背微微一觸,這茶此刻還是溫?zé)岬摹?/p>
陸羽正詫異時(shí),閨房之外,汝陽公主已然回來了。
陸羽醒了,面容間透著以往所未曾有的動人,目光更是帶著濃濃化不開的愛意,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陸羽,仿佛要將他給融化一般。
“夫君醒了,要不要……”
汝陽剛一說出口,陸羽就下意識地?fù)u起頭來:“不用了,夫人,夫君我可求饒了?!?/p>
陸羽說出這般啼笑皆非的話,汝陽面色微微一紅,身旁跟著的貼身侍女詩畫此刻亦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姑爺這身子可得再練練,不然以后家里面這么多夫人,姑爺一人可怎么招架得過來?”
面對這個話題,陸羽選擇暫避鋒芒:“我這睡了多久?”
汝陽笑而不語,還是詩畫開口道:“姑爺睡了很久,從辰時(shí)一直睡到了如今這亥時(shí)。
姑爺不然再睡睡,畢竟姑爺昨日可是勞累了許久,我們這些做奴婢的看在眼里,可都疼在心里。”
詩畫開口可比一向不爭不搶的汝陽要大膽得多,連這種私房話都能夠說得出來。
不過由于她是汝陽貼身侍女的身份,再加上這酒本就是專門從府里挑出來,為自家小姐助力的,甚至在汝陽的心中,詩畫日后也會是她未來的姐妹之一,這提前預(yù)定好的身份,說出這些房中話也就不覺得有什么奇怪了。
而這詩畫同如意二人的性子,自是能夠互補(bǔ)汝陽和含山這兩位殿下的性情,能夠看得出高麗妃韓氏和郭氏她們兩人可都是下了苦功。
“可憐天下父母心?!?/p>
陸羽卻是被嗆得連連尷尬,咳出了聲,連方才喝的熱茶都噴了一些出來。
“好彪悍的女子?!?/p>
陸羽極為震驚地看著面前的詩畫。
詩畫不退反進(jìn):“姑爺若是瞧中了奴婢,奴婢今晚也可以讓姑爺再喝上一壇糊糊酒的,就看姑爺行不行?”
這下陸羽算是徹底服了,在這方面他甘拜下風(fēng),自認(rèn)不是對手。
“詩畫你先下去?!?/p>
汝陽實(shí)在是看不過眼,在旁小聲說了一句。
詩畫還是聽汝陽的話的,哪怕日后她真心想留在姑爺枕邊,那名分最多也就只是個妾,是不可能成為這當(dāng)家夫人的。
“夫君也別怪詩畫。
她這人就是有點(diǎn)大膽?!?/p>
汝陽坐在陸羽身前,輕聲笑著解釋。
陸羽搖了搖頭:“有這么一個人在你身邊我也能放心些。若是下次再不來,夫人這邊恐怕就要到府上去鬧了。
自是會多來上幾次,這也是宮里面母妃為了你好?!?/p>
陸羽握住汝陽的手,輕輕摩挲間又是說出這些讓人溫情脈脈的話來,汝陽大受感動。
“其實(shí),汝陽生平除了生于皇家之外,最慶幸的事便是嫁給夫君你了。
昔日母妃非要讓我這做女兒的嫁給夫君,心中其實(shí)還有過幾分不情愿的,天下的好男兒那么多,難道就只有夫君一人了嗎?
可如今看來,是真的只有夫君你。”
“哪有你說的那么好。”
陸羽笑著搖了搖頭。
汝陽卻是一臉認(rèn)真:“就連父皇在妾身看來,亦是不如夫君的?!?/p>
陸羽看得出汝陽的態(tài)度,于是也就正經(jīng)起來:“自是不會辜負(fù)夫人的,定會竭盡所能,維護(hù)著夫人的安康?!?/p>
陸羽再次做出保證,汝陽自然信他。
因?yàn)椋懹鸬拇_有這個能力,而且也的確能夠做得到。
對于一個女人而言,男人的承諾并且真的做到了,就是最大的幸福,可不能隨意應(yīng)承的,因?yàn)槎鄶?shù)的女人是真的會當(dāng)真。
而且會銘記一生的。
“夫君,妾身還想要……”
躺在陸羽的懷里。
汝陽意亂情迷,忽然間開口,把陸羽嚇個半死。
見陸羽沒說話,汝陽忍不住偷笑:“夫君,妾身是開玩笑的,妾身可經(jīng)不住再繼續(xù)折騰。只是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才能懷孕?!?/p>
對于這話題,陸羽如今可實(shí)在是不敢接茬,只因有心無力。
他是真的不行了。
過了幾日,陸羽在家中養(yǎng)著身子,也未曾去含山公主那一邊。
含山倒是派人來過,只是還沒開口請陸羽去,就見到他們家的姑爺面色虛白,身子發(fā)軟,一看就是失了精元的樣子。
隨后為了陸羽的身子考慮,也就只能再忍幾天了。
就連徐妙云對于此事也多了不少的嗔怪。
“倒也怪不得汝陽,她也不知曉那大補(bǔ)之物,一時(shí)間不能用那么多,而我當(dāng)時(shí)也不知情?!?/p>
陸羽爭辯了一句,徐妙云倒也不會吃醋,只是眼里藏著柔弱與心疼:“又得麻煩張?zhí)t(yī)了。”
徐妙云嘆了口氣。
陸羽低著腦袋,數(shù)著腳尖。
張?zhí)t(yī)很快來了一趟,只是看著陸羽這虛弱的面色,一時(shí)間接二連三地嘆著氣:“先生,日后萬不可如此了,雖能得一時(shí)之效,但從長遠(yuǎn)來看卻是損壞根基之因,再多喝上這么大劑量的補(bǔ)藥,恐怕先生下半輩子……”
張?zhí)t(yī)一皺眉,男人就發(fā)慌。
此刻陸羽一把捉住張?zhí)t(yī)的手,幾乎都快要面露請求之色了。
“不過,幸好先生只是第一次服用此物,所以將養(yǎng)一段時(shí)日調(diào)理的話,終究能補(bǔ)得回來,還未曾傷了根基?!?/p>
張?zhí)t(yī)來了一個大反轉(zhuǎn)。
陸羽捉著對方的袖子,重重握著他的雙手,大為感激:“張?zhí)t(yī),您可真是在世華佗,我這身子可全權(quán)交給您了?!?/p>
“必不會辜負(fù)先生所望?!?/p>
張?zhí)t(yī)重重開口。
此刻兩人面色肅然,好似在商討什么國之大事,實(shí)則關(guān)乎男人的尊嚴(yán)。
徐妙云見了,撇了撇嘴不想說話,而陸羽和張?zhí)t(yī)卻能感同身受——男人絕對不能不行。
“這就當(dāng)做是我張某人恭喜先生的賀禮,請先生務(wù)必收下。”
張?zhí)t(yī)又開口道。
還真是一物兩送,一舉兩得。
陸羽倒也不介意,禮物他多的是,但身子可就只有一個,面前的張?zhí)t(yī)也只有一人。
陸羽當(dāng)場答應(yīng)下來。
此事一出,也的確到了該給那些拜訪之人一個說法的時(shí)候了。
約摸兩三日過后,陸羽的身子大概將元?dú)庋a(bǔ)回來后,府上的慶賀典禮便開始了。
那些拜帖早已如同雪花一般飄落到府內(nèi),由徐妙云、陸羽兩人共同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