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當初在胡家峪順利考試上岸的知青們,幾個女孩子,廖蕓留校當老師,楊曉慧一開始就選擇了學醫(yī),現(xiàn)在更是因為這場脫離計劃軌道的婚姻,導致休學。
小妹妹李曉,原來就是沖著當老師考的學,結(jié)果陰差陽錯上了個郵電專業(yè),前些天給徐建軍寄信,分的單位也不錯。
要說發(fā)展前景,還是要數(shù)徐建軍和賀軍章最容易出成績。
不過徐建軍自己清楚自身情況,進單位上班,那是得過且過,先熬過政策動蕩的這兩年再說,他志不在此。
所以他們中間最有可能在事業(yè)上有所建樹的,就只剩下賀軍章這個得天獨厚的家伙了。
當初靠著發(fā)表一些時事觀點,還沒入學,就已經(jīng)進入一些人的視線,大學期間更是就開始在報社實習。
如今畢業(yè)之后也如愿以償?shù)倪M入到了那個他心儀已久的日報社。
他只要按部就班,表現(xiàn)的中規(guī)中矩,將來的前途都是不可限量的。
但是誰都沒想到,這貨腦子也有抽抽的時候。
放著到手的安穩(wěn)生活不要,放著感情深厚處了幾年的對象不管,非要外派去南方前線。
“老賀,你當初說什么當戰(zhàn)地記者,我們都當你說著玩呢,沒想到你小子是個狠人啊,來真的?!?/p>
徐建軍沒有站在制高點指責別人所作所為的習慣,但是聽到賀軍章的計劃,還是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既然有機會實現(xiàn)理想,那我自然是義無反顧,而且你們也不用看怪物一樣看著我,我又不是真的上戰(zhàn)場,就算我想,別人也不允許啊?!?/p>
“你還想去第一線,你還真是不要命,那你去那邊,紅梅怎么辦?這天南海北的,通信都不太方便吧?”
聽老賀越說越離譜,越說越激動,廖蕓也忍不住說道。
“我跟紅梅已經(jīng)商量好了,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那邊,為期一年,跟著那邊的前輩學習過后就回來,我們領(lǐng)導對我的決定非常支持。”
不懼艱辛,不畏風險,而且還是大佬們看重的高材生,領(lǐng)導想不賞識都難吧。
賀軍章這小子,如果在南邊平安歸來,鍍金完成,未來的前途那更是一片坦途,徐建軍都不知道說什么了,這小子拿的劇本,好像一點不比他這個主角差啊。
“那邊近期戰(zhàn)事暫緩,但是猴子賊心不死,我看高層的意思,是想拿他們祭旗的同時,起到練兵的效果,你小子是不是早就得到了消息?”
“嗯,我們領(lǐng)導找我談話,也說到了未來的形勢走向,其實說到這方面,建軍你才是最敏銳的那一個,你們單位要是放人,我能說動我們領(lǐng)導把你挖過來,怎么樣,有沒有興趣?”
徐建軍心說我在現(xiàn)在的單位都不想多一句話,趟任何渾水,明哲保身永遠都是我的第一選項,我會聽你個大忽悠去報社丟人現(xiàn)眼。
讓我去那些文藝類寫點豆腐塊文章,搞點花邊新聞什么的還行,讓我去跟你老賀一樣,為了理想去奮斗,那是休想。
“志不在此,咱就不要強人所難了,讓我丟下廖蕓跑去環(huán)境惡劣的南方,我還沒有那么大的情懷,十天半月見不到她人,我估計都要朝思暮想,犯想思病了?!?/p>
聽到徐建軍這么不要臉,光明正大的調(diào)戲人,廖蕓心底暗喜的同時,表面還是要裝作一副生氣懊惱的樣子,在徐老師胳膊上象征性的拍了一下。
“你說拿我做借口,前段時間還不是一出去就一個多月,自己吃不了苦就直說,我看你就像古代的昏君,自己治理不好朝政,導致江山分崩離析,最后把責任推到女人身上,這樣的做法何其不公?!?/p>
“嗯,老婆大人說的有道理,烽火戲諸侯,那是周幽王的錯,跟褒姒那個大美女何干;安史之亂,那是李隆基咎由自取,跟楊貴妃有什么關(guān)系;徐建軍吃不了苦,那是自己驕奢淫逸,跟廖蕓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p>
聽他叫老婆,聽他拿自己和那些歷史名人相提并論,廖蕓有種哭笑不得的無力感,他總是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美的說成更美的,讓人無所適從。
“老徐,你們倆不要這么目中無人行不行,我知道你們恩愛似神仙眷侶,但是你們也要顧及一下其他人的感受,咦,曉慧他們過來敬酒了,先不說了?!?/p>
嚴肅的場合,最怕跟熟人對視了,陳曉陽和楊曉慧本來一本正經(jīng)的到他們這桌敬酒,結(jié)果沒堅持幾秒鐘就破功了,先是廖蕓調(diào)侃楊曉慧今天終于有那么點為人妻的模樣了。
然后徐建軍拉著陳曉陽要他們也別喝酒說場面話了,有那功夫,還不如先坐下墊吧墊吧,畢竟今天最忙的還是他們這對主角,賓客都是胡吃海喝,他們這對新人反而是忙的連熱乎飯菜都還沒吃上幾口。
“你們剛才說什么呢,那么開心,我們剛才在那邊敬酒,就聽見你們幾個的笑聲了?”
楊曉慧也不客氣,直接拉個凳子坐下,什么規(guī)矩禮節(jié),暫時又被她扔在一旁了,今天裝模作樣了那么久,早就已經(jīng)精疲力竭,這個時候跟好姐妹坐在一起無拘無束的吃點東西,都顯得無比幸福。
“剛才說老賀要去南方當前線記者,我們都給他加油鼓勁呢?!?/p>
賀軍章聽了一臉問號,徐建軍你是張口就來,你仔細說說,什么時候給我加油鼓勁了?你光顧著跟你家廖蕓秀恩愛,羨煞旁人,哪顧得上我的死活了。
“我二哥也在那里,老賀你去了可以找他,等他再打電話或者寫信回來,我?guī)湍闾崆案騻€招呼。”
楊曉慧對這個還真沒什么危險的概念,因為她家里有好幾個當兵的哥哥,光是在那邊的就有兩個,親二哥也在其中。
反正在她的理解范疇,男子漢大丈夫,為自己的理想,為祖國的穩(wěn)定拋頭顱灑熱血,光榮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這也許就是家庭教育的不同,造就了認知層面的差異吧。
“我是跟著前輩一起,到那邊也是聽指揮,不過能聯(lián)系上曉宇也好,需要我?guī)湍銕┦裁礀|西捎過去嗎?”
“不用,現(xiàn)在又不是剛建國那會兒去打老美聯(lián)軍,條件好多了,不過我二哥上次打電話說,現(xiàn)在戰(zhàn)事緊張,管得嚴,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喝過酒了,你要是過去陪他痛快的喝一場,辦什么事兒他都更賣力?!?/p>
提起自己二哥,楊曉慧臉上的自傲是掩飾不住的,前些年雖然調(diào)皮搗蛋,到處惹事生非,但是自從進了那個男人的大熔爐中,他早已完成了華麗的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