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南正豐還是符晚枝都是親眼見識過阿歲法印的。
只是眼前這個法印,似乎比上次阿歲在書房里擊退那邪氣時候要大些?
南家人能勉強看得清眼前的法印輪廓。
但在司北桉眼里,看到的明顯要更多些,比如法印的每一道法文,在他眼中都清晰可見。
他感受著法印金光中的力量,正恍惚間,就聽身后,方銘鐸示意他,
“現(xiàn)在,試著命令法印,讓阿歲回來?!?/p>
司北桉雖然不解他為什么會覺得自己能命令法印,但不妨礙他認真照做。
看著法印中流淌的金光,司北桉表情認真,按照三師父教他的,帶著命令的口吻,
“奉吾法令,命主歸來。”
隨著他話音落下,眾人只見,阿歲上方的法印猛地一顫,連帶著那照在她身上的法印金光,竟在瞬間,仿佛碎金一般開始倒流。
……
異世,地府。
冥鄢看著桌上多出來的標注著【靈事】的一沓文書,再看看那邊吃著葡萄的易盞,沒有任何脾氣地先將這一沓文書接過來,一一處理。
正忙碌間,忽然地府有金光照入,下一秒,便聽隔空之外的判官驚呼,
“誒!我的判官法??!”
跑了!
冥鄢沉眸,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見自己面前的閻王印章也似有所感,微微顫動。
他眉心一擰,一抬手,閻王之力直接壓住那蠢蠢欲動的法印。
與此同時,原本正在吃葡萄的易盞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跟前,看著那被他壓制下恢復(fù)安靜的閻王法印,挑眉,
“有人在召喚你的閻王法???”
搶活來了?
冥鄢已經(jīng)將法印壓制住,看著重新恢復(fù)安靜的法印,道,
“閻王法印除閻王以外,無人能驅(qū)使?!?/p>
他說得篤定,但易盞作為前任閻王,卻并不認可。
“你忘了。”
他修長的指尖輕點法印,只道,
“閻王法印,除了現(xiàn)任閻王,前任閻王也可以驅(qū)使,除閻王之外,還有……最初創(chuàng)造這個法印的人?!?/p>
閻王法印并不是因為有了閻王之后才有。
而是它在手手里,誰才是閻王。
只是現(xiàn)世除了他們兩個,其他存在早已隕落。
所以他們理所當(dāng)然的忘記了,這個世界之外,或許還有其他鬼神未曾隕落……
冥鄢成為閻王也不過區(qū)區(qū)幾千年,比起易盞這個前任閻王,知道的更少。
但聽他這么一說,他倒是想到了另一個人。
“如果是那位,我的閻王之力壓不住法印,除了閻王之外,閻王分身也可以驅(qū)使法印?!?/p>
他的一抹魂竅,便是一道分身。
而據(jù)他所知,那抹本該存在異世的魂竅,如今就在這個世界。
……
別墅。
小阿歲睡了甜甜的一覺,第二天早早領(lǐng)著閻王和歸小墟出門練功。
姜栩栩同樣是這個時間做早課,一出門,就瞧見小阿歲手里牽著一根黑霧凝成的絲線,而絲線那頭,歸小墟仿佛被摧殘了一般,整個龜都是蔫吧的。
四肢連同尾巴耷拉著,連帶著烏龜腦袋也無精打采地垂落。
而本該用來托著它飛行的黑霧,此時竟是被捏成了一朵有些歪歪扭扭地蝴蝶結(jié)。
那蝴蝶結(jié)就綁在歸小墟身上,加上那黑霧凝成的絲線,這顯然是把歸小墟當(dāng)氣球放了。
姜栩栩視線掃過歸小墟的“新造型”,眼底閃過一秒的同情。
嗯,就一秒,不能再多了。
倒是歸小墟,在見著姜栩栩的那一刻,仿佛見到了親人。
刷拉一下掙脫身上那黑霧蝴蝶結(jié),大大的鱷龜嗷的一下就重新凝起一片小小黑霧朝著姜栩栩撲去。
“姜栩栩!救龜??!我不要帶熊孩子了!”
在它眼里,小阿歲已經(jīng)不是昨天張口夸它太酷了的“知己”。
這就是個熊孩子!
太熊了!
姜栩栩挑眉,覺得也還好吧。
她沒有拒絕歸小墟撲過來的動作,然而在歸小墟即將撲到她身上的瞬間,旁邊還是快速伸出一雙被金光包裹著的骨節(jié)分明且修長好看的大手。
褚北鶴穩(wěn)穩(wěn)抓住即將頂著堅刺外殼撲向栩栩的鱷龜,手指輕輕一撥,歸小墟整個身子冷不丁被他轉(zhuǎn)了個方向,直接撲在了客廳旁邊的一根柱子上。
簌簌。
柱子上有碎屑掉落。
被歸小墟撞上的位置出現(xiàn)一個烏龜形狀的小小凹槽。
歸小墟甩甩腦袋,一臉憤恨扭頭,卻在對上褚北鶴視線的瞬間訕訕別開眼睛。
算了。
這是護國龍脈,也是不能惹的。
它這邊還哭唧唧地試圖告狀,那邊阿歲已經(jīng)哼哼反駁,
“阿歲才不是熊孩子?!?/p>
一邊說著,一邊揪過那被歸小墟拋棄的蝴蝶結(jié)黑霧,又捏把捏把,捏成了兩個翅膀的形狀。
然后扭頭,將翅膀裝在了腳邊乖乖巧巧的閻王背上。
雙手掐訣,只是示意黑霧,
“起!”
姜栩栩和褚北鶴就見,黑霧翅膀在她的敕令下竟真的緩緩煽動起來,連帶著閻王也被那翅膀帶離地面,隨著它四肢下意識做出奔跑的動作,那翅膀便帶著閻王直直飛到了半空。
這一幕看得姜栩栩連同歸小墟都是一驚。
歸小墟驚的是它怎么沒想到這么好的點子!
之前就知道騰著黑霧飛,沒想過把它們凝聚成翅膀的樣子帶著自己飛。
這翅膀要是在它身上,它就是飛龜了!
而姜栩栩驚的是,不過短短一晚上的時間,她就能隨意掌控住那黑霧為自己所用。
只驚訝之余,又覺得好像,理所應(yīng)當(dāng)。
她的話,能驅(qū)使鬼霧也并不奇怪。
心里這么想著,她面色不改,跟著阿歲看向在屋里快速飛行的閻王。
正擔(dān)心這個速度對于閻王來說是不是有些過于刺激,就見原本飛在半空的閻王忽然停止了動作。
仿佛被什么東西定住一般,下一秒,它周身毛發(fā)一根根豎起。
原本黑色的毛發(fā)像是被染上金光似的,身上竟隱隱浮現(xiàn)出法印的印記。
小阿歲下意識想起當(dāng)初閻王化作法印供自己驅(qū)使的場景,眉心一擰,忙伸手將半空的閻王拽回來,伸手一壓,直直將它身上的法印壓回去。
眼見著閻王身上的法印連同金光一點點消失,小阿歲剛松了口氣,就見另一道法印倏地懸停在自己跟前。
她明顯一愣。
這是,她留在小桉桉那里的,判官法??!
咦?不對。
這不是她的那枚法印,這是另外的判官法??!
……哪飛來的??